剛和月季搬完‘牀’,還來不及休息呢,就聞到一股微微的煙味,這股味道似乎越來越濃,到最後,開始有些嗆鼻。
經歷了凰子夜對自己的設計後,常笑笑現在已經放的很聰明瞭,她大概是明白了,有人要把她憋死在地牢裡。
她趕緊憑藉着生活常識,拿了涼快手帕打開臉盆架上的竹管水閥,浸潤了手帕,讓月季捂在口鼻上,然後牽着她往內室退,外頭的濃煙已經滾滾的完全讓人無法呼吸了,她只能一直往裡退。
想憋死她和月季的人,她想應該不會是凰子夜,也不可能是鐵將軍派來把手的四個人,因爲很顯然的,自己的存在對他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他們不是還要拿她去當人‘肉’盾牌嗎?怎麼可能捨得殺了她這個盾牌,那是誰?
腦海裡第一個跳出來的人就是太后,這個老太婆對她下手的可能‘性’最大,其實腦子裡閃電冒出另一個人:殘害月季的左撇子!
無論是這兩人中的哪一個,現在她和月季要脫險,希望都是渺茫了,眼睛被煙燻的睜不開,鼻翼間,翻滾的濃煙幾乎要將她呼吸堵截,月季身體本來就弱眼看着有些支持不住了。
常笑笑忙把她摟在懷裡,背對着煙塵將月季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口,然後繼續往裡退。
退到無可退處,退到再也沒有了退路,她就明白了,她是必死無疑了。
月季咳的短暫又急促,好似要把心臟都給咳嗽出來,常笑笑也已經眼淚漣漣,臉被薰的煙黑,手裡的溼帕子,也糊滿了黑‘色’的煙塵,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只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身後的牆壁,忽然開了個一人高的‘門’,新鮮的空氣被大量的放進來,而煙塵則是順着那個高‘門’被放出去,一個男人的咳嗽聲,在身後響起。
她回頭,這一刻,她肯定狼狽至極的,滿頭滿臉的灰,被嗆的不斷的咳嗽,可是美麗和狼狽,都只會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在乎,眼前的男人,雖然救了自己的命,但是她對他,早就心死。
她以前就知道這個地道還有另一個暗‘門’,現在才曉得,這個俺們居然通着凰子夜的龍榻。
凰子夜伸手給她,她卻是把月季送了過去:“趕緊救她!”
凰子夜手一頓,還是接過了月季,爲什麼在這種危難時刻,她的心裡顧念的還是別人?什麼時候,她對他也能有這份心。
半暈厥的月季被送出去後,常笑笑自己踉蹌着爬出了那個高‘門’,才一出來,就看到江少原手裡拎着一個‘女’人,丟到了凰子夜面前,凰子息和一箇中年男人尾隨而入。
凰子息看着常笑笑的臉,眉頭一皺,是什麼意思就不明白了。
常笑笑也不想去追究他那皺眉的一下意味着什麼,只關心眼前的狀況。
然後,當注意到那‘女’人手裡的灰黑時,她大抵明白了,放火薰煙要嗆死自己的,就是這個‘女’人。
她甚至注意到,‘女’人的左手是燻黑的,右手卻是乾淨的,腦子裡頓然跳出三個字:左撇子!
果然,居然是這個左撇子要害自己,看對方的年級長相,似曾相識,可又記不太清楚,畢竟這宮裡的人太多,不是刻意來惹到她的,她都不會去注意。
凰子夜的一句話,卻是提醒了她,這個左撇子在哪裡見過。
“是皇貴妃指使你這麼做的嗎?”
原來,是皇貴妃身邊的嬤嬤,常笑笑頓時瞭然,以前就想,能讓梅貴嬪心甘情願被利用與之同流合污的‘女’人,肯定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只是皇貴妃賢惠安靜,所以她沒有往皇貴妃身上想。
後來又急着出宮,所以這事情也算不了了之了,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會蓄謀陷害自己第二次。
那個中年‘女’人渾身篩糠似的抖動着,卻又有一股視死如歸的氣概:“不是娘娘指示的,是奴婢自己看不慣皇后娘娘。”
“哼!那傷我月季,嫁禍給梅貴妃,殺梅貴嬪滅口,絞死梅貴妃的兩個婢‘女’,都是你一個小小的奴才在興風作‘浪’嗎?看來不是你的本事大,就是你和皇上有一‘腿’,權勢滔天了。”
常笑笑毫不留情的把所有過往的一切都和盤托出,兩個人的臉‘色’同時難看了。
一個是跪着的‘女’人,一個是凰子夜。
“你胡說什麼?”凰子夜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氣惱她那句“你和皇上有一‘腿’”。
“皇上,你是否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殘害月季以及絞死證人的人是左撇子,你看她的手。”常笑笑黑着臉,卻不是因爲生氣,而是被薰的,她眼神裡,可都是諧謔和冷嘲。
嘲笑那個皇貴妃想派人害自己前,也不‘摸’‘摸’清楚這個地牢的構造。
想想事情她大概也知道經過。
皇貴妃派人想把她變成煙燻烤鴨,結果沒想到地牢那頭連着凰子夜的龍榻,偏巧凰子夜昨天晚上沒有睡覺現在在休息,所以透過暗‘門’的縫隙,聞道了煙味,知道有人要殘害她,所以派了江少原去禁地堵人,他自己這這邊救人。
應該是這樣。
其實事實也正是這樣。
江少原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丟下手裡的地圖和正在商議的事情,就火速的繞到了禁地,抓到了現在這個老嬤嬤,丟到了凰子夜和常笑笑面前。
凰子息和前國舅算是進來看熱鬧的,而那個給人看熱鬧的老嬤嬤,在聽到常笑笑的話後,嚇的身體抖的更厲害,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了。
“來人呢,把皇貴妃給朕帶來!”
凰子夜暴怒,他暴怒的原因,是皇貴妃居然這麼不識大體,不知道常笑笑在這次戰役中的重要‘性’,居然要殺了他威脅太師的棋子和工具。
可是不可否認的,他的心在告訴自己,他會生氣,更重要的是因爲皇貴妃居然三番四次的要殘害常笑笑。
這次如果不是他正好在休息,聞道了煙味,常笑笑是不是就要憋死在地牢裡了?是不是就要徹底的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