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過藥,雨覺得自己要出去走走,再在這房間內憋着,指不定就要爆發了。
就在雨準備出門的時候,便聽到有人通報:“皇后娘娘駕到!”
雨心裡氣悶,但還是上前迎接,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冷絕塵調教出來的人,在禮數方面,她不想落人話柄,也不想給冷絕塵丟臉。
“給皇后娘娘請安。”雨的聲音聽上去不鹹不淡,但到底還是行了禮。
南宮傲君也知曉雨看自己不順眼,念及有外人,便上前去攙扶她:“快起來,快起來。”
南宮傲君在一行人的簇擁下,進了雨的房間,見到房間裡一地的碎片以及枇杷玉露羹,一絲厭惡從眼底升起,但卻在片刻被壓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都沒安排人來打掃?”南宮傲君還是很關心地詢問,即使她對地上這一攤東西心知肚明,但還是招呼了身旁的人,“等下儘快安排些人來打掃,不然到時候讓本宮落下了話柄便不好了。”
“皇后娘娘這是說哪裡的話,皇后娘娘是後宮之主,怎還會有人說皇后娘娘的不是?”雨實在是忍無可忍,聽不得南宮傲君諷刺的話語。
南宮傲君難得看到雨低一次頭,接着說:“雨侍衛這樣說,本宮便放心了。”
“皇后娘娘這樣說,可真是折煞臣了。”面對南宮傲君的挑釁,雨自然是不會退卻的。
“快別這樣說,本宮這次過來,是想來看看你的傷。”南宮傲君頓了頓,繼續說:“打了五十大板,即使你內功再高,怕是也受不了,皇上這次罰得也有些重了,本宮不放心,便來看看。”南宮傲君也確實是擔心雨的傷勢,五十大板的確不是好挨的,尋常人五十大板都足以要命,雨又是個女子,她不希望雨當真出什麼意外。
“多謝娘娘的關心,臣很好。”雨一心怨念着南宮傲君,也沒看出她的好意,連連回謝,只希望南宮傲君趕快離開,自己實在是不願意和她獨處一室。
“不要逞強,無論如何,你都是個女子,本宮帶了些傷藥來,你若是疼了,便塗些吧。”南宮傲君也聽出了雨的敵意,便吩咐了身旁的人將傷藥給雨。
“好了,本宮也待了些時間了,便先走了。”
“恭送皇后娘娘。”雨巴不得南宮傲君快些走,於是趕快行禮。
南宮傲君想到冷絕塵會處理這件事情,便也沒太在意,徑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雨心裡越來越不舒服,南宮傲君前腳剛離開,她後腳便出了房門,用力地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雨一邊走,腦子裡不斷地回放着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想到南宮傲君那些得意的樣子,她氣就不打一處來,可偏偏南宮傲君是後宮之主,是皇后娘娘,自己奈何不了她。
南宮傲君剛剛那一個又一個的表情都彷彿在她腦子裡紮了根,一遍又一遍的在她面前閃現,怎麼也揮之不去。
一想到冷絕塵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眼睛便覺得有些溼潤,但是卻又有些生澀,她做了侍衛以來,就沒被別人當成過是個女人,也忘記了要怎麼哭泣。
風雨雷電四人待在冷絕塵的身邊的日子,實在是計算不清楚了,這麼多年來,冷絕塵對他們四人一向是很好的,時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自己得罪了南宮傲君,南宮傲君去告了狀,自己就被冷絕塵召見兩次,兩次都被冷絕塵訓斥,自己還和他們鬧得不歡而散。
雨尋思着,南宮傲君果然是個狐媚子,把冷絕塵迷得神魂顛倒,可冷絕塵畢竟是皇上,自己也無力翻轉這局面。
嘆了嘆氣,一擡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御花園。
御花園的景色很好,花園裡無論何時都開着各色各樣的花,嬌豔欲滴。
看了這靚麗的風景,感覺自己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雨走到了御花園的湖邊,湖面無比的平靜,御花園裡就好似是桃花仙境,讓人沉醉。
雨走到湖邊,眯起眼睛,嘗試讓自己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好擁抱這美麗的景色,好好享受這份美麗。
就在雨靜靜地享受這美景時,耳邊隱約傳來了一陣琴聲。
雨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湖心亭裡的人。
琴聲很悠揚,聽上去有些讓人神往,仔細聽聽,琴聲淡而不悲,偶爾有幾次起伏,人也會隨着一起一伏,聽到琴聲,整個人都沉浸在這美妙的琴音中。
能彈出如此美妙琴音的人,雨實在是好奇,但因爲隔得太遠,她看不清楚。
想着反正閒來也是無聊,不如去一探究竟。
礙於受着傷,雨也不敢運功,只打算利用輕功,湊到湖心亭旁,然後看清那人的容貌便作罷。
調整好呼吸,雨便輕輕地使了些內功,運氣,騰空而起,飛到了湖心亭的上空,躲在了屋檐上,無奈因爲運功不夠,落下時,踩在了瓦片上,聲音大了些,心中大叫不好,定是被下面那人發現了。
見下面沒有動靜,雨便打算採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政策,躲在屋檐上,靜待下面的動靜。
那優美的琴聲又一次傳來,雨站在屋檐上,輕輕地坐好,看着周圍的風景,湖面平靜,湖畔邊綠樹成蔭,柳樹垂在湖面上,好似在與湖水說着悄悄話,配合着琴聲,這美景真真是令人沉醉。
突然,屋檐下的人說了話:“既然來都來了,爲何要躲着?”
一聽到那人說這話,覺得自己再躲着就沒意思了,便硬着頭皮運功飛了下去。
雨降落的地方,離湖心亭子還是有些距離的,畢竟她也沒有確定好對方的身份,離太近,萬一是敵人,自己又受了傷,豈不是便宜了對方,自己還措手不及。
坐在亭子裡的人,見雨下來,不敢靠近,只是笑笑,沒再說話。
低下頭繼續撫琴,這次的琴音卻不如剛剛一般,而是有些悽婉而哀怨,聽了這琴音,雨不禁想起了自己憎惡的南宮傲君。
不知是受了琴音的感染還是如何,雨竟然一步一步地靠近湖心亭,一步步走向坐在湖心亭彈琴的人。
那人還是在靜靜地撫着琴,頭也沒有擡。
雨仔細看那人,發現居然是葉闌珊!
確定了那人的身份,雨不禁打了個寒戰,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葉闌珊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她已經五十來歲了,南宮月裳的貼身女官。
宮裡的人對她都避之不及,自從南宮月裳死去,她便神神秘秘的,外人看上去,也陰森森的,沒什麼人願意與她接近,宮裡的人見着葉闌珊都是退避三舍,葉闌珊常年陰森森的,讓人們懼怕而不敢靠近,彷彿一靠近就會沾染什麼毒,更不用提與她交談。
之前南宮月裳還在的時候,南宮傲君和冷絕塵想盡辦法陷害南宮月裳,讓南宮月裳備受苦難,他們四個侍衛也自然是主力軍,每次都基本都是由風雨雷電四人中的一人帶領人馬去完成任務,*着冷絕塵和南宮傲君做了不少事,對南宮月裳也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葉闌珊是南宮月裳的貼身女官,即使現在南宮月裳不在了,葉闌珊對南宮月裳也忠心不二。
尤其葉闌珊心裡知曉南宮月裳的死與冷絕塵和南宮傲君定是脫不了干係,葉闌珊也一定沒有忘記南宮月裳的死,雨心裡擔心,就怕葉闌珊突然做出什麼不受控制的事,更何況,她還負傷在身。
葉闌珊注意到雨的一舉一動,見到她退後的舉動,便知道雨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纔對自己有些懼怕,不過這也都很正常。
“雨侍衛?”葉闌珊在雨落在屋檐上的時候,就知道了是雨。
雨有些驚訝地看着葉闌珊,不過而後便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風雨雷電這四位侍衛時時刻刻都在冷絕塵的身邊保護着他,葉闌珊認識自己也見怪不怪。
雖然宮裡的人不大願意理睬葉闌珊,但葉闌珊也是有辦法知曉宮裡的一些事,關於南宮傲君和冷絕塵的事,葉闌珊尤其敏感。
“雨侍衛看上去心情不大好?”關於南宮傲君和雨之間的矛盾,葉闌珊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葉闌珊故意奏出如此悲慼的琴音,就是想勾起雨心中的憤恨,尤其是對南宮傲君的憤怒。
聽着這琴音,雨竟然一步一步靠近葉闌珊,但走到一定的位置,便止步不前。
“可是因爲南宮傲君?”葉闌珊見雨沒回答,但是卻在一步一步靠近她,也不惱怒,繼續問。
雨笑笑,挑着葉闌珊話裡的刺:“葉嬤嬤,那可是當今的皇后,您不怕被治罪?”
“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曉?”葉闌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也朝着雨笑。
雨笑笑沒再作答。
葉闌珊突然話鋒一轉,繼續問雨:“你恨她嗎?”
聽到葉闌珊這個問題,擡起頭看葉闌珊,這個“她”指的是南宮傲君。
見雨不回答,葉闌珊窮追不捨:“你恨南宮傲君嗎?”
雨愣住,沒想到葉闌珊問得這般直接,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