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綠綺閣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傳來孫公公那乾澀尖細的公鴨嗓:“陛下駕到!”
青嵐精神一振,她知道,陛下來了,太醫差不多也應該到了;至少她不用再面對單獨與謝雲遲相處的局面,那樣子的誘惑簡直不是人類可以承受: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魔鬼。一個垂涎美色卻又無力動手地魔鬼。
“到底怎麼樣?”郝連睿面色陰沉,略帶焦急地追問。
“啓奏陛下,青大學士中的這種毒名爲誘心,是鹿胎、九香蟲、淫羊藿等數十味藥調配而成……”
“朕只要知道怎麼解!”
“是,陛下……此藥無解。”
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青嵐立刻睜大了雙眸望着不遠處跪在皇帝面前瑟瑟發抖的老太醫……無解。這樣的痛苦折磨還要怎樣繼續?!
而面對着皇帝陛下以及謝都指揮使要殺死人的目光,太醫院院使陳老太醫又抖了半天,終於選擇了無視,低着頭,顫着嗓音繼續回答:“陛下……雖然這誘心藥力比平常春藥要猛一些。但這類東西道理都是一樣,只是要刺激人的**,只需交合便可消除藥效,所以……春藥無解。”
因爲焦急,青嵐反而覺得藥效不如方纔那麼猛烈了,於是勉強問道:“陳太醫。若是……泡到冷水裡……冰一冰會不會好些?”
“不可以!”
老太醫還沒有開口,謝雲遲先急匆匆地阻止:“你有寒症在身,哪裡受得了冰水?”
郝連睿看了謝雲遲一眼,並沒有責怪他御前失禮,也道:“這個法子不用考慮了,青卿地身子受不了的。”
“咳,咳,”老太醫捏捏他的白鬍子。“陛下,就是青大學士身體無礙。這法子也行不通的;誘心不比尋常春藥,除非男女交合,再無其他解法……”
青嵐一陣心煩意亂,扭轉頭去,默然不語。
琉璃燈下。她側轉過去的半張面孔本是瑩白如玉。現在卻連耳珠一起透出柔媚地粉色;微露的貝齒深深齧住下脣,又在嬌嫩的脣瓣上添上一抹更深的詭豔。雖是努力在平順着呼吸。可蹙起的黛眉和額角細密的汗珠出賣了她地掙扎,一縷青絲貼着她雪白的後頸滑下,如同世間最柔弱而致命的舞蹈……
那一直注視着她的兩個年輕男子目光都幽暗了幾分,呼吸急促起來,彷彿中了春藥的不是她而是他們一般。
謝雲遲忽然上前一步,對着郝連睿大禮參拜,端容正色道:“臣請陛下旨意,願陛下準臣……”
青嵐倏然擡起頭來,急急打斷了他的話:“其實這毒不解又何妨?!我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毒發的時候都熬過來了,難道不解就能纏着我一輩子麼?!”
她的話又快又急,帶着些壓抑地顫音;在這樣曖昧的時刻,就象鞭子一道道抽在心口。
那太醫本來對皇帝陛下和謝都指揮使地雙重威壓已經深感窒息,聽見青嵐這樣說,連忙接口:“青大學士說的是。這誘心雖然霸道,也不可能控制人一輩子,真要不願意被藥物左右,只要忍過七七四十九天,那藥效便也完全消散了;就是這四十九天裡難免會集中發作幾回,也不會超過第一次去,青大學士若是忍得過第一次,想必後面也都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