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微光自天際灑下,昏暗的天色漸明。
風雅樓的屋頂上,卿雲歌穿着單薄長衫盤腿修煉,吸收天地靈氣。
閣樓一間房發出細微的聲響,緊接一個身影小心翼翼的出了風雅澗,那穿着打扮素雅,不太顯眼的人正是卿子鴦。
卿雲歌望着卿子鴦身影消失在小路盡頭,朝着無人的空氣低喚一聲。
“沐陽,在嗎?”
一道白色身影忽然出現在卿雲歌身旁,清晨霧氣還未全散,朦朦朧朧間晃出他幽然身姿,如身處雲霧間的天君,淡若青煙,纖塵不染。
“跟上她。”卿雲歌好奇他如何隱藏在她身邊時,不忘正事。
今日蒼羽學院一行人便要回浮朧山了,臨行前卿子鴦特意鬼鬼祟祟出門,肯定有貓膩。
卿蓁說過,卿子鴦半個月服用一次靈血,鬥氣用到極致時,需要連續五日服用。來時並未發現卿子鴦行囊中帶着類似之物,當然也有可能藏在虛鏡內,從一個人身體所能承受的取血量來看,卿子鴦即便有存貨也不多。
沐陽腦袋輕輕點了點,隨後一聲不響的離開了,來無影,去無蹤。
卿雲歌坐在屋頂上,思索着沐陽接下來的去處。
她決定去蒼羽學院了,蒼羽學院不比中央城,沐陽想要混進去不容易,所以沐陽不可能繼續跟着她,也着實不方便。
是讓沐陽留在中央城,還是回北冥更好?
中央城乃浮朧山下最近的城池,讓沐陽留在中央城盯着楊家,這樣一來尋找玉令的機會更大。
這幾日楊家守衛比之前更加森嚴,好幾次她想闖密室都被白灼適時出現給阻止了,以至於她連楊家所說的玉令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玉令是目前唯一尋到的線索,必須追查。
可卿府夢鴿的狀況不太好,暗元素功法一事泄露出去,她要儘快去找解決的辦法。
而蒼羽學院是無極大陸上修煉鬥氣歷史最悠久的地方,在暗元素還未視爲禁法前,蒼羽學院便傲立於八國中央的浮朧山,可謂是最瞭解鬥氣與元素功法的地方,興許她能在蒼羽找到壓制之法。
緊接着,風雅澗開始有了聲響。
卿雲歌斂起思緒,躍下屋頂,正巧見龍亦打開房門,丰神俊逸的面容上劃過笑意,禮數週全的衝卿雲歌點點頭。
“卿小姐,每日早起修煉,真是令人佩服。”龍亦站在對面樓的屋檐下,負手而立,見卿雲歌一襲薄衫依舊落落大方,他亦是正人君子並未對她穿着有任何貶低,或是表現出絲毫羞澀之意來突顯她的穿着少了女子的矜持。
卿雲歌笑道:“在新招收的弟子裡,我鬥氣階數最低,不努力一點便是入了蒼羽也無立足之地。”
“卿小姐說笑了,鬥氣階數並不代表實力的強弱,你比許多人實力要強。”龍亦毫不吝嗇的誇獎,輸給卿雲歌雖然很丟臉,但他輸得起,且承認卿雲歌強大,他也佔面子,“有句話,不知是否能問?”
“請講。”卿雲歌點頭。
“與我對戰時,你是否已能突破五重天?”龍亦一直對此心有疑惑,只是卿雲歌近日來一直與那位銀髮的紫尊在一塊,他沒機會問,心底卻惦記着要問個究竟。
卿雲歌凝眉,漆黑的眸子清波流轉,道:“你想聽怎麼的答案?”
“這麼說來答案是傷人的那個了。”龍亦失笑,長舒一口氣。
“既然並不介意階數的高低,何必執着我當時是否鬥氣幾重天呢?”卿雲歌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背對着龍亦揮揮手。
她與龍亦對戰時隱藏了實力,也僅僅是她來中央城的路上便可突破到四重天了,沒有突破並非故意,只是她自己意識到她的修煉速度有些快了,不想惹來外界的眼光,所以才決定暫時不突破。
對戰時突破她也有些意外,她學過聚靈術,操縱靈氣的熟練度常人不可及,那時卻有點失控了,這才導致她在比賽中途突破,也是那時她才發現之前僅僅五重天的塞子有點鬆動,她分明還沒修煉到那個程度。
賽後,她試着衝了一下五重天,確實可以突破。
大概是那個老頭幫了她一把吧,那隻半隻雞沒算白費。
卿雲歌回房沐浴,與大家一起用過早膳後,卿子鴦才紅光滿面的回來,手裡多了個好看的包袱。
“二姐,這是去楊家了?”卿雲歌抱着滄凜靠在椅子上,明知故問。
“舅媽替我們準備了些東西,四妹妹看看有何喜歡的?”卿子鴦將手裡的包袱發在桌面,讓卿雲歌隨意挑。
本是掩人耳目的包袱,好東西不多,卿子鴦自然捨得。
“我與楊家非親非故,拿了不好,二姐還是給大姐挑吧。”卿雲歌起身,回房去拿自己的行囊。
關上房門,沐陽已然在她屋內等候。
“有何收穫?”卿雲歌倒了杯茶遞給沐陽。
“如小姐所想,二小姐去楊家取了靈血,正常服用至少能用半年。”
“藏在虛鏡裡?”
“是。”
不太好抓現行啊,不過進了蒼羽學院,不怕沒機會。
“沐陽,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你要回北冥還是留在中央城?或者你有想去之地,也可以離開,畢竟你我之間所謂的主子與保護者的關係,僅僅是靠口頭一說保障,你可以隨時離開。“卿雲歌拿出朱雀令在手裡把玩片刻,朝沐陽揚了揚,“朱雀令雖然給過你,但終歸是我之物,我無法交到你手裡。”
沐陽淡薄眸子有糾結一閃而過,卻還是淺聲道:“我留下。”
“那楊家的事便拜託你了,玉令可以不拿到手,但一定要想辦法得知玉令是何樣,查到後畫個圖樣出來交給鳳凰閣的聽娘,有事我會聯繫你,一切以安全爲重,死了可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啦。”卿雲歌走到牀邊將收拾好的行囊打開,裡面有封寫好的信,她將其交給沐陽,“若有困難,拿着這封信去鳳凰閣找聽娘,我想他們應該樂意幫忙。”
沐陽鄭重收下了信,望了眼賴在卿雲歌身上的狐狸,沒有作聲。
只是在臨走時,在桌面上放下一個形狀奇怪骨笛。
門外響起敲門聲,隨即林若煙溫柔的聲音響起。
“雲歌,該走了。”
卿雲歌把骨笛收好,拿上包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