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真是你的？”小小的狐狸把朱雀令拿在爪子上來回把玩。
“必須是，從打磨到雕刻全經我手完成。”她爲這枚朱雀令幾次耗盡靈氣，歷時兩個月才完成。
小狐狸認真端詳令牌上的朱雀圖騰來，雕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朱雀睜開的雙眼凌厲透現，格外傳神。
這讓滄凜想起了，他妖尊殿頂部鎏金琳琅的神獸彩畫，色彩鮮明，卻少了神獸的威嚴與凌厲，只是姿態與令牌上的想象，仰頭浴火，姿勢騰起。
“你現在相信他了？”良久，狐爪一揚，把朱雀令拋給卿雲歌。
“你小心點，這令牌造價高昂。”卿雲歌接住令牌，用衣袖擦拭細心擦拭。
這可是她與前世唯一相連之物，於她而言，有着特殊的意義。
“不就一塊破石頭。”滄凜不以爲意的回答。
卿雲歌咋舌，把朱雀令貼身收好，“滄大爺，你可知你口中這塊破石頭價值多少？”
“二十兩我都嫌貴。”小狐狸躺在案桌上，屁顛屁顛地翹着蹄子，把裝着零嘴的盤子往白肚子上一放，舒舒服服的吃東西。
“二十兩你連個指甲蓋都買不到。”
“你別告訴我這破石頭二百兩。”小狐狸往嘴裡扔了抓瓜子，在嘴裡胡亂咬着。
卿雲歌搖頭，“兩百多萬。”
只見舒服享受的小狐狸一個骨碌爬起來，放在肚子上的盤子掉下來，零嘴灑了一地，而某隻狐狸已經目瞪口呆了。
“這東西比老子的皮還貴！”卿雲歌無奈的嗯哼一聲，“太沒天理了，你是不是被騙了？”
“這東西叫鐵隕石，乃天外之物。”
“有何用？”
卿雲歌：“……”
鐵隕石在這個世界用處似乎還真找不出來。
“看吧，你花兩百萬買了個廢物，你個敗家娘們。”滄凜心理平衡了，拿出卿雲歌那把印着花的漂亮梳子，驕傲地梳理着自己的皮毛。
“你給我回虛鏡去孵龍蛋！”卿雲歌躲過梳子，傲嬌地扭頭走開。
卿雲歌走進上樓進了閨房，打開衣櫃把面具拿出來，換了乾爽利落的衣服，翻牆離開卿府。
既然要離開北冥一段時日，白鹿也不可能會出現，她需要以白鹿的身份去天宗辭行。
憑藉着無歸令，卿雲歌被客客氣氣的請進了天宗，天宗弟子瞧着她的視線崇拜而嚮往。
天宗，聖廳。
廳內四角立着漢白玉的柱子，四周牆壁權氏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的綻放，青色的紗簾隨風而漾，奢華而聖潔。
卿雲歌坐在客座上，上次爲卿雲歌領路的丫鬟嫣兒端着茶水進來，她除掉了綁在雙眼的白布，一雙澄清的眼眸露出來，清明透亮，眉眼間柔和可親，嘴角帶笑，不卑不吭。
“閣下請用茶。”嫣兒放下四方盤，端着白玉所制的茶杯遞到卿雲歌手邊。
“多謝。”卿雲歌彎脣一笑，接過茶杯，茶蓋揭開，嫋嫋白霧飄出，茶香清幽的茶香撲面而來，茶香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清甜，讓人心曠神怡，輕抿一口，味道濃淡適中，茶香而不澀，清潤可口，“此水取自深山之泉，這茶清潤不澀，不像是北冥之茶。”
“閣下所言極是，泡茶之水正是取自深山中的泉水，茶葉採自雪山之巔一種名叫千香雪的花，千香雪花汁清甜，有潤喉滋補的作用。此花泡茶第一泡過於甜，第二泡有些澀，經過三泡取澀留清甜，唯有這第四泡入口正好。”嫣兒站在一旁細心的爲卿雲歌解惑。
“確實極好。”卿雲歌又是抿了一口，她味覺挑剔，不喜茶澀，亦是不喜甜茶，濃了太膩，淡了太寡。
“白鹿閣下若是喜歡，我讓人給你備一些帶走。”門外，劍起身穿一襲月牙白長衫進門。
“君子不奪人所好。”卿雲歌放下茶杯，站起身，以江湖人士的禮數抱拳問好。
劍起回了一禮，揮退嫣兒，道：“白鹿閣下，請隨我到梨園。”
卿雲歌點頭，跟着劍起前往梨園。
梨園比之聖廳的冷清顯得溫馨許多，卿雲歌來過一次也是熟悉，便沒了那般拘束。
屋內，劍南天已然等候多時，一見卿雲歌踏進門檻，面上歡喜顯露無疑，眼中更是帶着笑意，三位長老對卿雲歌的態度依舊不滿，有點看不上她這種野性難訓的性格，恨不得離開梨園。
“我正愁着該如何尋找閣下，閣下能上門造訪實在是太好了。”劍南天端坐在上，愉悅的說道。
“宗主找我是有事需要幫助？”卿雲歌心裡沒底啊，她現在可沒有幫助天宗的能力，千萬別在這個關頭搞點幺蛾子出來。
“這倒不是。”劍南天使了個眼色，劍起立馬前去將門關上，親自守在門旁避免有人偷聽。
卿雲歌一看這架勢，北冥皇族敬重的天宗也不安全，看來歷史遺留時間長了總會留下弊端。
“閣下，可知卿府四小姐靈脈恢復一事？”卿雲歌點點頭，劍南天繼續說道：“無極大陸八國相互制衡，如今北冥出現兩個先天靈體，這種制衡便會打破，其他七國必定會想方設法接近你們，卿四小姐身後是北冥四大家族之一，她的爺爺已達青尊之境，身邊有高人護着，七國之人無法輕易得手。可你隻身一人，恐怕會成爲七國的首要目標。”
卿雲歌認真聆聽，劍南天所說她早已想過，先天靈體出現一個八國間的平衡便會打破，所以自小她身邊危險從未間斷。
如今白鹿先天晶石前引鳳凰出世一事，早已傳遍了北冥，其他國家想不知道都難，七國忌憚有如此天賦之人屬於北冥，一旦北冥強大起來，其他國家便有滅國之險，所以七國之人唯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拉攏她，爲自己所屬的國家效力，竭盡全力栽培，足以與北冥抗衡。
二是除掉她，既然無法爲己所用，也不能讓北冥如虎添翼，錦上添花。
“勞宗主掛心了，我會注意。”
“天宗本該護你周全，你也看到了，天宗表面風光，內裡滿目瘡痍。待阿起從中央城回來，我安排他到你身邊護你周全。”劍南天即使無奈，卻還是有了妥善的安排。
卿雲歌擺手婉拒，“宗主，不瞞您說，我這次前來是爲辭行，我要離開北冥，外出歷練。”
此言一出，劍南天更是擔憂，眉間褶皺全起。
三位不喜卿雲歌的長老發聲了，只聽天陽長老說道：“白鹿閣下，此事非同小可，一意孤行只會送命，你還欠我天宗一個人情，你若死了我們找誰討要這個人情？”
“天陽長老，說句實在話，我與天宗之間是平等的交易，我不欠你們什麼人情，只不過是吃了你們搶來的天回丹，弒千絕都不計較此事，你們根本沒資格計較。我收了無歸令，你們許我日後可相求一事，而我同樣許你們相助之情，目前爲止我未提任何要求，你們根本沒有資格要求我背上這個人情債，大不了我把無歸令交還給你們，大家一拍兩散。”說着，卿雲歌就要把無歸令拿出來，轉身離去。
平等交易，對方卻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她不喜這種態度。
見狀，天陽長老氣的兩撇小鬍子一翹一翹的，鼻子出氣，雙眼怒瞪着卿雲歌。
他入主天宗三十多年，何時受過這樣的氣，更沒對人放低態度。
“閣下，別介意，天陽沒有壞心。”劍南天出聲做和事佬。
“宗主，你待我好，我明白，可若其他人皆是端着我欠天宗人情的態度待人，我不做受氣的交易。”卿雲歌起身，無歸令套在她食指上，她轉着手指甩動着無歸令，似是在思考是否要換給他們，“宗主，你看這無歸令該留還是……”
“還是你拿着。”藉着人情交換的條件，機會只此一次，天宗未必等得及下一個拯救者出現。
卿雲歌邪魅一笑，停止轉動，抓住無歸令上的繩結，點頭收好。
“下次見面時三位長老務必假裝態度很好，否則我不樂意就真撂擔子不幹了。”卿雲歌壞心眼的說着，隨後轉身面帶微笑的對劍南天道：“宗主，下次有事到鳳凰閣傳話，鳳凰閣自會派人轉告我，辭行的話也帶到了，我先告辭了。”
卿雲歌抱拳告辭，出了門後，劍起對她點頭微笑，卿雲歌當場便愣住了。
剎那風華盡顯，風起無邊，漫天飛花，神明降世。
就算是天使，也不會比他更美。
“帥哥，不要隨便亂笑，容易出事。”卿雲歌語重心長道。
離開天宗，拐角融入大街，卿雲歌眼角餘光不住瞥向身後，她未轉身，在街上瞎晃悠，而後停在一處賣琉璃鏡的攤子前。
卿雲歌挑了一面巴掌大小的琉璃鏡，付了錢繼續往前走，週中琉璃鏡照面時，刻意往後照。
身後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跟在她兩米開外，裝作逛街的模樣，眼神一個勁的往她這邊看。
自天宗出來後，這人便跟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