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7.827 也許你可以幫幫他
葉昊天僵着身子，怔怔地對上楚司疑惑的眼。
一眼從頭看到腳，這個傢伙竟然一點事都沒有！而秦素也疑惑地枕着下巴瞧着他，葉昊天臉色徒然漲紅，瞪着楚司不放，看得楚司莫名其妙。
小惡從楚司身後出現，奇怪地看着紅着眼睛的葉昊天：“我剛纔去空間通道里接應孃親了，你們怎麼了？咦，哭了？”
葉昊天：“……”
“噗哧”秦素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
葉昊天越加羞紅了臉。
楚司看得連連驚奇。
聶臨風感覺到這邊動靜趕了過來，快跑如風，閃身出現在楚司身旁，第一眼就落在他背上的秦素，緊張地問道：“小素兒，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哪裡受傷了？我來揹你！”
楚司皺了下眉頭，往一旁側了側身子，拒絕之意明顯。
葉昊天斜了他一眼。這傢伙……
“我沒事，只是受了點衝擊。”秦素輕描淡寫地帶過情況。
小惡癟了癟嘴，嘀咕地解釋：“纔沒那麼簡單呢，色胚他給了孃親一件寶貝，危險的時候可以逃到穩定的空間，可是這一招精神力消耗太大，孃親現在沒法走路。而我是剛纔收到孃親的指示纔去接人的。”
葉昊天與聶臨風神色一震，即便他們沒有擁有空間之力但也知道空間移動只有在天地穩定時才能使用，而剛纔那種情況使用空間瞬移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輕則墜入流放空間，重則暴斃當場。
而翟凌雲竟然能打造這樣一件寶貝給秦素！還成功了！即便是他們這樣的外行人也很想說一句……實在強大得不像話！
秦素下意識地摸過手指的戒指。這個戒指曾被翟凌雲又拿去另外打造過，其上刻滿了她看不懂的符號與法陣。她雖不懂其中內涵，卻也曉得翟凌雲耗了大心血在裡面，只是沒想到竟是這種逆天能力——強行穩定空間，穿越縫隙。
秦素心頭暖流涌動，翟凌雲，只怕是把畢生所學都用在了這上面……
“剛纔我就已經跟臭蛇說了，他也知道我去接人，怎麼你們一個兩個都紅了眼睛。”小惡突然盯着兩人的眼眶打量着。
回過神的秦素擡起眼向他們看去。
“……”一陣沉默中響起了兩聲超響的爆慄。
小惡無辜地抱頭。
“我們先出去，林傳他們還在找你們。”葉昊天轉移了話題，餘波衝擊的天空戰場不是適合談話的地方，而到了這一步，外面的戰鬥也是該結束了。
幾人也覺有理，邁步往外走，聶臨風跟在楚司身邊，走三步便一問：“你累不累？累了就先歇會，我來背。”
“不累。”
“哎，別逞強，我知道你肯定累了，小素兒就交給我來照顧吧。”
楚司：“……”
葉昊天先一走出便迎上了一直在外等候的東方畢，後者的目光直接落在秦素跟楚司的身上，見兩人無恙才衝葉昊天點了點頭，凝聲說：“翟凌雲如果再不出來我們就要先離開此處，再等他會合。”
聲音響在幾人耳旁令他們神色微變，卻也曉得此話是事實，魔殿的結界因此而變弱，裡面的強者將會一個又一個出來，到時候他們定會招架不住。若是再不走，等天啓城內聚集的魔族強者都來齊，他們將成甕中之鱉，待人宰殺。
可如果只剩下翟凌雲一人……
幾人不禁看向了秦素，她會走嗎？
小惡抓住了秦素的手，天真的大眼睛只是一種信念，秦素去哪裡他就去哪裡。
“再等一刻鐘。”秦素望着上方魔殿的結界，目光幽深，“如果他還沒出來……”未盡的話幾人都明白，但沒有點明。
如果全都留在這裡，那他們誰也離不開神界。到時候他們反而會成爲翟凌雲的拖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葉靖，你去醫館一趟，把堯晚跟離秋這兩個孩子託付給萬凡，讓他們立刻回琅琊城，別留在城內。”忽然想到堯晚跟離秋，秦素看向葉靖道，如今他們身邊能先送走一個人就先送走，堯晚跟離秋跟着他們只有危險，沒有安穩。
葉靖領聲，趁着此時衆人沒能看清這邊情況，悄悄地下到地面，將堯晚跟離秋兩人帶離。秦素想了片刻，冷聲道：“聶臨風，告訴剩下的王族強者，他們如果再不識好歹，就送他們上路。”
“東方畢你有沒有辦法佈下幾個能拖延時間的靈術？”
東方畢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
“我也去。”林傳突然出聲說，“地下王宮死人很多，我可以暫時控制他們，雖時間不長，但也能借他們拖延些時候。”
“好。”
幾人分頭行事，眨眼間只剩下葉昊天一個人在他們身邊，秦素看了看他，猶豫地張口便被葉昊天打斷，“我留下來保護你們。”話裡是不容置疑的堅決，他絕對不走。
秦素咳了一聲，“我剛也想這麼說。”
小惡笑出了聲。
楚司也不禁挑了挑眉。
葉昊天薄脣緊抿，慢慢地還是揚起了一個輕柔的弧度。
“靠，誰跟老子搶人，把莫尼那三個該死的傢伙還給老子！咦，同道中人麼？喂喂，下手太狠了啊，留口氣給老子打。”
那一頭黑狼的吵鬧聲令他們不禁好奇地望了過去。可下一刻他們的注意力又被高空轉移，但這一次的變化不是下方的王宮，也不是王族那邊，而是魔殿！
一個陣圖從魔殿上空破出，破開了雲霄，衝散了些許塵埃，帶出了些許清明的同時也帶出了顫慄。
流光閃爍中兩座大門若隱若現，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對此並不陌生的秦素跟葉昊天驟變了臉色！
“輪迴之門！”
這竟是當年從死亡山谷中逃出時，葉昊天他們所經過的門！雖是模糊的影像但他們絕對不會認錯！
天空的驚變引起了天啓城衆人的注意，可誰也不懂是怎麼回事。
秦素心思轉動，聯想到當時渡劫時的意外，前因後果一遍梳理，她無意識地抓緊了楚司的肩膀，凝聲說：“是魔主，他想要打開十九層地獄。”
“孃親，他爲什麼一直想要打開十九層地獄？”小惡忍不住好奇地問。
連楚司也有所疑惑，墨陽城瘟疫，林傳渡劫，還有如今這幅陣圖，魔主所圍繞的都是十九層地獄，可到底是爲了什麼？
秦素不安地望着天空的變化，記得當初漩渦後頭的存在，她喃聲說：“也許，他有很重要的東西遺失在了十九層地獄……”忽然她聲音消失在喉嚨，看着天空的瞳孔縮緊，僵硬的身軀連楚司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葉昊天徒然怔住，不敢相信地出聲：“小五？”
小惡霍地擡頭，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兩座大門前，失神地邁着步伐向着生命之門靠近，那不是小五是誰？
四人大變了臉色！
“小五！”
嘶喊聲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可那個小小的身影似乎沒有聽到，他只是往前走着！
“翟小五！你回來！”
江雁雪追着前面的小五過去，可怎麼跑也跑不到他身邊，未知的力量隔開了兩人，末殤望着翟小五走近生命之門，黑曜的眼瞳光芒莫測。
江雁雪掙扎地想要過去，兩門之上倏然帶出兩股力量打在她身上，末殤出手化去攻擊，望着安然無恙不受影響的翟小五瞳色越發深了。
翟小五……
你真是不得了的人。
所以更不能留。
江雁雪失神地看着翟小五不受影響地靠近兩門，沒有神采的大眼睛滿是空洞，只是受着某人控制向其中一個大門靠近。
末殤靜靜地站着，連他都無法再上前，若是強行出手，這兩座大門只會消失。機會只有一次，末殤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眼見翟小五站定在生命之門前，模糊的大門影子還不清晰，但威壓卻迫在每個人的心頭，令衆人心頭不適。
“把門打開。”
末殤清聲道，一道指令傳到翟小五的耳中，他只是麻木地擡起手，擱在門上，而後緩緩地推動。不成正比的高度差，翟小五相比大門而言可以忽略，可偏偏那雙小手，硬是推出低沉的聲響。
莊嚴肅重的大門，竟被推出了一條縫隙。
衆人震驚！
而這僅僅推開的一條縫隙，卻令翟小五的面色慘白，虛汗沿着他的額頭滴落，張嘴大口地喘着氣，這不是他清醒過來，而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他很累……
幼小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這麼強大的力量，可強行的命令讓他無法停下來。鮮豔欲滴的脣瓣變得蒼白，甚至很快就乾裂，有血跡滲出，小小的身子似乎在發抖，打顫。
“停下來！末殤哥哥！快停下來！”江雁雪心揪到了一起，哭着求道，多多小小也急得上躥下跳！末殤這是在以翟小五的生命爲代價來打開大門。
一旦門開，小五必死！
末殤不爲所動。
“翟小五！回來！”撕心裂肺的喊聲翟小五沒有聽見，只是費力地用着小手推着大門。門開的一條縫隙，有紅光在後頭閃現，似在伺機等待時機衝出。
“小五。”溫柔聲起，一隻纖手包住了他的手。翟小五的動作頓了下，江雁雪繃緊了身軀，眼神變得呆滯。
末殤似笑非笑地勾起脣角。
染血的水綠衣裳，秦素蒼白的手抓着翟小五，神色輕柔。
“能聽到孃親說話嗎？”翟小五一動不動，向來靈動的眼睛沒有一絲色彩，秦素斂眸，壓抑不住的咳嗽從脣瓣溢出。
翟小五眼底深處掠過一縷流光，轉縱即逝。
“無論你怎麼叫他都沒有用，只要這個門不開，半個時辰內你的兒子會經脈盡斷而死。不過……”末殤輕悠悠地說，眸光盯着秦素似笑非笑，“也許你可以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