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日,原本跟三嬸兒約好了,兩家一起捯飭一些過年的小吃食的,童睿家大,院子裡架鍋,無論煮還是炸,一塊兒弄又快又利索。【首發】玫飝垣不過,吃了早飯,都沒見李氏來,蘇妙晴以爲她忘記了,就上門去叫。去了李氏家裡,才發現家裡一團糟。有不少東西都摔破了,自己先前送的年節禮有些東西都還被扔院子裡了。
趙氏喋喋不休的聲音:“李翠菊,你個不知好歹的,你嫁到我童家,吃的喝的短了你什麼了?這會兒要你出點兒銀子,你就攛掇着老三不出,梨花是外人嗎?那是老三的妹子,她出嫁,老三這個哥哥還不得表示嗎?就這幾尺布,你還不捨得給?那對花瓶你家裡擺着格格不入,給梨花帶婆家去正好。”
李氏臉上頂着鮮袖的巴掌印子,“娘,不是我不給,是家裡沒銀子,這又快過年了,總不能叫我們年都過不好吧?這幾尺布是晴姐兒送來給林哥兒雨姐兒的,還有這花瓶都是晴姐兒送來的,我咋能轉手送人?娘,梨花出嫁我們是應該表示,可是總也得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啊!”
聽李氏振振有詞的反駁自己,趙氏冷哼,“這年年年過,我梨花出嫁可就這一次,你們緊巴點兒就緊巴點兒吧!這小狐媚子送的東西,給了你就是你的了,你有權利處置。不是說你爹孃年前沾了這那小狐媚子的光賺了不少銀子嗎?要是真沒銀子,你回你孃家要去。你這嫁進我童家之後,也沒沾着孃家的光,這次回去開口,他們肯定會同意的。”
蘇妙晴在門口聽趙氏說的話,只覺得這人的臉皮沒有最後,只有更厚,這趙氏的臉皮就是一天比一天厚,完全達到一種境界了,都說形容人的臉皮厚堪比城牆,她這都達到最高境界銅牆鐵壁了!
“娘,我孃家的日子過的也不好,你叫我哪兒能張開嘴?”李氏哭着問道,一大早,老三就拿了點兒年節禮給孃家送去了,這他前腳剛走,婆婆就上門了,開始的時候還好聲好氣的,後來自己說沒有銀子之後,就開始說話擠兌人,在家裡四處翻騰,這晴姐兒先前給的東西就被翻出來了,非要帶走。要是自己的,李氏覺得帶走就帶走吧,可偏這是晴姐兒送來的,她就不想叫趙氏給帶走,再說,萬一晴姐兒知道了,還不以爲這是自己給婆婆了?
“閨女嫁出來了,有困難,孃家就得幫襯。”趙氏道。
“奶,憑啥以前我姥姥家困難,求到門上的時候,你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不幫我姥姥家,現在讓我娘去給姥姥家求助,你好意思的嗎?”童雨袖着眼頂撞道。
“你個丫頭片子,長膽兒了是吧,其他書友正在看:與青春同行的日子。我是你奶,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李翠菊,這就是你給我教的好孫女?這好好的丫頭,被你教的說話沒數,真是丟人!”趙氏奚落道,“這要是以後這壞名聲傳出去之後,哭的就是你了。”
聽趙氏這麼拿話拿喬自己閨女,李氏雙眼更袖了:“娘,雨姐兒也是你孫女,你咋能咒她名聲不好呢!”
趙氏冷哼,“別的不說了,你趕緊兒的,把布匹跟那青花牡丹瓶給我,回頭也別忘了去你孃家借點兒銀子。今兒個可是梨花婆家過來送小茶禮,我忙着呢,得趕緊回去,你別給耽擱了。”
蘇妙晴聽不下去了,邁步進了院子。
“三嬸兒,不是說今兒個一起弄年節吃食麼,我這在家左等右等的也沒瞧見你來,就來找你了。”蘇妙晴越過趙氏,扶着李氏的胳膊問道。
李氏見她來了,有點兒不知所措,她這臉上的傷痕明顯,可不叫人笑話?
看見蘇妙晴,趙氏的火氣自然是蹭蹭的,家裡之前變成那樣,老大說了,都是拜她跟睿哥兒所賜,一直到昨兒個,家裡的纔算是修修補補完畢了,可惜,家裡最後藏着的那點兒銀子都花完了。原本,趙氏是想着年後家裡從容了再拾掇的,可偏偏梨花的婆家派人捎信說臘月二十六是好日子,要來送小茶禮,想着不能讓女兒在婆家丟分子,趙氏這才咬牙把家裡裡外收拾了一番。
“招搖的玩意兒,一天到頭就知道迷惑人。”趙氏小聲的說道,“這以後還不知道得做出啥事兒來呢!”
老大說了,當時去偷東西的人,肯定就是被蘇妙晴這個狐媚子給迷惑了,這才導致了後面一系列的變化,不然的話,現在她就搬到鎮子上享福了。
“老虔婆,說話注意點兒啊。給你那閨女積點德吧,別到時候她嫁人了遇見個跟你這樣的惡婆婆,那可就慘了呢!”蘇妙晴笑眯眯的回道,“你說,到時候你是把你閨女接回來呢?還是到人家家裡給她長臉?不過,肯定的說,哪一樣,童梨花都得丟人啊!”
今兒的日子對梨花來說是個吉祥日子,蘇妙晴這麼說,讓趙氏覺得她是故意的詛咒自己閨女。
“你個小狐媚子!”趙氏氣急。
“想動手?那你得考慮考慮一會兒是不是帶着傷回去見你未來的親家,到時候,看看你閨女是心疼你這個當孃的受傷了,還是惱怒你這個當孃的拎不清壞了她的好日子。”蘇妙晴一副你動手啊,就怕你不動手的樣子。
這番話要趙氏停住了腳步,恨恨的道:“你個小狐媚子,早晚有收拾你的人,就讓你再得瑟幾天吧。”
趙氏也要東西了,趕緊兒出了門往回走了。
“三嬸兒,還好吧?”蘇妙晴有些心疼的問道,這趙氏下手真是重,這腫痕到過年能消了就不錯了。
“倒是不怎麼疼了,就是這樣子……”李氏低着頭惱怒道,“這就要過年了,叫村裡人瞅見了還不笑話啊?”
“三嬸兒你也是,咋就不躲開?”蘇妙晴埋怨,“這老虔婆就是吃準你不敢動手,菜這麼肆無忌憚的,你要是這麼好性子,以後她還不繼續變本加厲?”
“我這不是怕你三叔難做嗎?再說了,前些日子老宅鬧騰的,也有點兒可憐他們。”李氏嘆氣道。
那些人值當可憐嗎?答案是否定的,李氏也就是太好性子了。
最後,李氏還是出門去童睿家了,不過蘇妙晴給她把夏天帶了遮陽的竹篾帽子弄上了一塊薄紗,圍着帽子一圈轉下來,她能看清道路,路人又看不清她的臉。總好過被人問東問西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