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父子相認

劉辰等人駕車來到了市立醫院,下車後直奔老人所在的病房,劉辰站在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小窗口望進去,病牀上躺着的老人,穿着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瘦弱的身軀一有動作,直挺挺的病號服就來回擺動,花白的頭髮軟綿綿地趴在頭皮上,看上去很疲憊,不過他的臉上卻掛着笑容,可能是一旁的小美和他講了個好笑的笑話吧。

不遠處的三個女生並沒有跟着上前,而是站在走廊上等着劉辰,三個人都不作聲,靜靜地看着劉辰略微有些顫抖的手臂,想要敲門進去,卻又猶豫着要不要下手。

“你站在這裡到底進還是不進啊?”一個身材玲瓏的小護士在劉辰身後嗔怪道。

劉辰轉眼一看,是歐陽紫,忙不好意思地笑道:“呵呵,不好意思,你請進。”說完一拉把手把門打開,留出個道讓歐陽紫過去。

“你不進去?”歐陽紫詫異地問道。這一聲問得還挺響,病房裡關少青和甄善美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劉辰也不得不跟着一起進去,進門之前他還轉頭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歐陽藍,歐陽藍無謂地聳聳肩,表示和自己沒關係。

看到劉辰來了,甄善美開心地打招呼:“大哥哥來啦!”坐起來從櫃子上拿了個剛洗好的蘋果給劉辰。

劉辰接過蘋果笑道:“怎麼樣,爸爸還好吧?”

劉辰很自然地就說出了“爸爸”二字,甄善美當然聽不出來,“嗯嗯,爸爸還好,多謝大哥哥幫忙了。”

關少青也感激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拉過劉辰的手緊緊抓住不放,千言萬語匯成了重重的“謝謝”。

歐陽紫忙好後感覺自己就像是多餘的,尷尬地站在一旁想要插上幾句話,劉辰也正好想讓她迴避一下,便對她說道:“你姐姐在外面走廊上呢。”

歐陽紫將信將疑地反問道:“真的?”她轉身透過門上的小窗口望去,姐姐正和另外兩個不認識的女生有說有笑的呢,馬上開了門出去。

見到自己的姐姐,歐陽紫上前埋怨道:“姐,你來醫院怎麼都不跟我聯繫啊?”

歐陽藍也不給妹妹面子:“我又不是來找你的,幹嘛跟你聯繫啊?”

歐陽紫在衆人面前一陣尷尬,歐陽藍呵呵地笑了笑,向另外兩人介紹道:“這是我的妹妹,歐陽紫。”

“姐妹倆還是蠻像的。”紀霖淵笑着說道。

“身材更像。”趙夢然也調侃道。

歐陽紫不像姐姐那麼大氣,被她們一說,臉紅得像個雞蛋,諾諾地站在三人面前,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被欺負了呢,場面非常有趣。

病房裡就只有劉辰他們三人了,他坐在椅子上,手裡把玩着甄善美給他的蘋果,想了好久終於開口:“大叔,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些問題?”

關少青和藹可親地笑道:“什麼問題,你只管問吧。”

“小美說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那你以前是否有過孩子?”

這個非常敏感和隱私的問題,關少青從沒和外人說起過,也沒人主動和他問起,原以爲就這樣可以藏在心裡一輩子,沒想到今天會再次被人問起,還是出自這個年輕小夥之口,他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了二十八年前。

但是不管自己願不願意,畢竟眼前這位小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沒有理由去拒絕,他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地點了兩下頭:“嗯,有過。”

“那他人呢?現在在哪?”劉辰一步步地引導着關少青揭開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他……在二十八年前,他被人抱走了……”

“被誰抱走了?”

“不知道,那天在我跟孩子他媽剛從車站出來,那天車站廣場上突發一陣暴亂,很多人圍觀,一轉眼孩子就被人抱走了,孩子他媽急得大聲呼救,可是還是沒能追上那個人,都怪我,都怪我……”回憶起二十八年前那個不堪回首的早上,關少青傷心得直捶胸口,心痛啊!

關少青接着說道:“我跟警察說了那個搶孩子的人的特徵,後脖頸上有個紋身,可是警察一直沒能找到那個人,孩子他媽爲此自責不已,一病不起,後來含恨而終,我……我……咳咳咳~”說到動情處,關少青身體劇烈地起伏着,猛地咳嗽起來,眼淚也在縱橫流淌着,劉辰趕緊上前拍拍老人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甄善美拿出紙巾給爸爸擦眼淚,讓他別再繼續說了。

這些情節,和師傅告訴自己的那些情節正好能夠接上,劉辰更加確定,自己就是這位老人在二十八年前被搶走的兒子。

突然,劉辰做了一個令關少青和甄善美都震驚的舉動,他重重地跪在地上,跪在關少青的面前,大喊一聲:“爸!”

甄善美站在那裡,用修長的小手掩住張得半大的嘴巴,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猶如置身夢境一般,這位大哥哥,是我的哥哥嗎?

關少青更是半晌說不出話來,彷彿時間停止,整個人僵硬地支在病牀上,擦淚的紙巾從手中滑落也全然不知。

“我就是你二十八年前被搶走的兒子啊,爸!”

劉辰幾乎是喊了出來,關少青的內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動,他嘴脣上有些發白的鬍子隨着嘴巴不停地抖動着,盼了二十八年的兒子,真的回來了嗎?

其實當之前劉辰和他說自己的身世和來到江下的目的時,關少青就有些觸動和幻想,只是他不敢認,他不相信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自己的兒子。

“你真的是雲子?”關少青探過身子問道。

雲子是關少青給兒子取的乳名,劉辰的名字叫關雲,關少青給兒子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他將來能像關公一樣重情重義。可是幾個月大的娃,哪記得自己的乳名,關少青搖搖頭笑了:“那時候你才這麼點大,怎麼會記得乳名呢,呵呵,劉辰這個名字也挺好的,天地萬物,日月星辰。”

劉辰激動得不能自已,他更開心的是自己是被人搶走的,而不是被父母遺棄的,心中藏了二十多年的疙瘩,終於可以放下了。

“不管我叫雲子還是劉辰,我都是你的兒子。”劉辰堅定地說道。

父子倆深情地對望,緊緊地擁抱,整個病房充滿了溫馨的味道,甄善美看着這一切,幸福地見證着一段親情的團圓。

當然,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醫院給劉辰和關少青做了親子鑑定,結果顯示兩人確爲親生父子。這一刻,彷彿所有的情緒都可以宣泄出來了,關少青嚎啕大哭起來,顫抖地拿着親子鑑定書,對已經在天堂的妻子告慰道:“姳兒啊,我們的兒子終於回來了,你在天堂可以安心了……”

這顫抖的聲音,力竭的吶喊,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爲之動容,劉辰也哭得稀里嘩啦,在一衆女孩面前,流露出了最真實的情感。

因爲有幾個姑娘們的幫助,劉辰才得以和失散二十八年的親人團聚,爲了感謝她們,劉辰請大家吃晚飯,地點就約在天域食府,正好去會會那個油背頭張志明。

安頓好自己的老爸後,劉辰叫上三個女孩,正好歐陽紫也不用值夜班,可以提早下班,劉辰也把她給叫上了。

甄善美一開始不想去,想在醫院看護爸爸,到時候還要給媽媽送飯,關少青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破壞氣氛,他對甄善美勸道:“小美,今天是你跟你哥第一次吃飯,怎麼能不去呢,我等會叫護士幫我醫院食堂打份飯吃點就可以了,去吧。”

爸爸這麼說,甄善美心裡也就沒什麼顧慮了,她和爸爸揮揮手就跟大家一起出去了,劉辰笑着說道:“爸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美的。”

關少青躺在牀上,看到大家開心地走了,他感到無比幸福,笑容從來沒有這麼燦爛過,他實現了人生最大的夢想,他曾在妻子臨走時答應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兒子,終於實現了,他突然好想她,他決定,等出院了,他要帶着兒子去看望她。

劉辰本想打電話把李蓉霏也叫上,後轉念一想,有這麼多女孩子在,她可能會不開心,而且她也不太喜歡熱鬧的地方,於是作罷,等下次有時間請她和家人一起吃頓飯。

一行人來到了天域食府,這裡一如既往的生意火爆,尤其是接近年底了,幾乎每個包廂都爆滿。這裡作爲全市唯一的五星級飯店,綜合性休閒娛樂場所,在這裡可以實現飲食、購物、休閒、娛樂一條龍,據說這家飯店的老闆,還準備在這裡建一座全市唯二的五星級酒店,要把這一帶建成全市最繁華的商業區,雄心壯志可見一斑。

劉辰等人來到天域食府,門口的迎賓小姐標誌性的穿着和微歡迎着各位客人,爲了表示尊重,劉辰對兩邊的迎賓小姐點頭致意,從容地走了進去。紀霖淵曾經跟劉辰來過一次,對這裡不陌生。趙夢然見多識廣,也很淡定地跟了進去。歐陽藍曾多次跟隨大隊一起進行掃黃打非活動,對這種豪華場所也早已見怪不怪,牽着自己的護士妹妹有說有笑地走進大廳。而還只是個高中生的甄善美則就顯得比較拘束,她這輩子去過最奢侈的地方就是上次跟爸爸一起去的牛排西餐廳,站在這個金碧輝煌的飯店門口,這個對自己來說只是“路過”的地方,沒想到還能來吃飯,就像是在做夢一般。她害羞地扯着自己的袖子,動作極不自然。劉辰往後看了一眼,注意到了這一幕,暗罵自己忽視了自己的妹妹,他馬上走回到甄善美的身邊,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對她說道:“小美,別怕,跟着哥。”

甄善美似乎一下子有了依靠,是啊,以後都會有哥哥保護着我,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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