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無功

“對了,有個私人問題不知可不可以問?”歐陽藍合上了備案冊,用徵求的語氣問道。

唐西詩爽快地答應。

歐陽藍咬了咬嘴脣,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跟武勝是男女朋友?”

唐西詩噗哧笑出聲來,她搖搖頭解釋道:“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啊,你聽誰說我們是男女朋友啊?”

劉辰這兩個字剛要從口中吐出,又被歐陽藍硬生生吞了回去,她呵呵一笑:“沒,我自己瞎猜的。”

“沒想到歐陽警官也這麼八卦啊,哈哈。”唐西詩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來。

“……”歐陽藍的臉尷尬得一陣紅一陣白,忙站起身來,“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謝謝你的配合。”然後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後趕緊溜了,落荒而逃的她恨不得跑到劉辰面前把他臭罵一頓,又被他給忽悠了。

唐西詩在歐陽藍向她詢問的過程中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自己住院的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了很多事,田志勇在工商局內部被架空,許家輝也是生死未卜,這兩個設計陷害自己的人,幾乎同時遭到了報復,難道真的是有人在暗中幫助自己?歐陽藍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沒有作案時間這個現實,那她此次來訪的目的,很有可能只是爲了從自己口中套出那個人。

而就在她臨走前特意提到了武勝和自己的關係,難道她懷疑那個人是武勝?聯想到在醫院門口她對武勝說的話,唐西詩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歐陽藍仍舊試圖從唐西詩身邊的人着手調查,她身邊的人,最近似乎只有武勝出了事情,她腦海蹦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武勝這次被砍和唐西詩有關,兩個案子有沒有併案偵查的可能?

事情繼續朝着她所期待的方向發展,顧不上找劉辰算賬了,馬不停蹄地趕回局裡,全面審覈評估武勝這個案子的所有線索。

羅曼俱樂部,劉辰和武勝、紀志淵百無聊賴地打着檯球。以前他們來這裡是客人,現在可是主人了,連香菸都是免費享用,而且是這裡最高檔的煙。端茶倒水都有身材妖嬈的美女伺候,在這裡打檯球,體驗的就是這種氛圍這種服務,而不是檯球本身了。紀志淵感慨道:“這TM就是會所享受啊。”

武勝一旁挖苦道:“小孩子還是沒見過世面啊。”

紀志淵無辜又無奈地說道:“哎,讀書的時候被老師管着,讀完書去當兵,被教官管着,退伍回來就在我姐店裡工作,被我姐管着,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紀志淵滿腹苦水卻把大家都逗笑了,武勝回過身說道:“你姐要是聽到你這話,能被你氣死。”

劉辰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以後跟着哥混,有的是機會去見識外面的世界,你姐嘛那是關心你愛護你,哪天她嫁人了管不了你了,你可別哭啊。”

“要是嫁給了你,她還是可以管得了我的呀。”紀志淵一臉壞笑道。

劉辰嘴裡的煙都掉了出來,趕緊撣了撣煙火,佯裝要打紀志淵,嚇得紀志淵躲到了武勝的身後:“勝哥,救我。”

劉辰還是靈活地一把抓住了紀志淵的衣服,在他屁股上啪啪啪幾下:“叫你亂說,給你長點記性。”

這時春雨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辦事回來,見到三人在打球,便過來和他們打招呼:“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三人立即收起打鬧的樣子,整整衣服,在春雨面前不好胡鬧。

劉辰把球杆放好,順起自己的外套穿上:“瞎鬧着玩呢,你事情辦好了?”

這幾天劉辰心中一直有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哪裡沒有做好,隨着歐陽藍對於許家輝案子的步步深入,他終於想到了自己的一個疏忽,今天一早他就安排春雨去聯繫拉廢鋼材的師傅,最好是外省的。

“嗯,一切都很順利。”春雨自信滿滿地回答道。

劉辰對春雨的辦事能力也很讚賞,自從羅曼俱樂部落入到劉辰手上後,春雨一直盡心盡力地在幫助自己打理,這才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去做其他的事。

其實劉辰搶佔羅曼俱樂部的控制權,一是爲了出一口氣,二是以備日後不時之需,對於羅曼俱樂部的業務管理方面他並不擅長也不熟悉,而春雨恰恰是這方面的精英,有時他也感嘆孫藝偉這個莽夫,把春雨這麼一個人才當花瓶用,真是精蟲上腦、暴殄天物。

等到時機成熟,他準備將春雨內聘爲羅曼的總經理,所以他現在經常將一些重要的事情安排給春雨獨立完成,儘快提升其業務能力和管理能力。

“那就好,辛苦了,今天提前下班吧,回家好好休息。”

劉辰可不想做個無情的資本家,體恤下屬才能得到員工們的尊敬和愛戴,這是他在資本主義國家學到的經驗教訓。

春雨離開後,劉辰三人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休息,春雨給他的辦公室添置了一套茶具,平時喝茶就不用去茶室了,方便了許多。

劉辰用他新學的一套茶藝給親自給兩位泡茶,一頓熟練的操作,幾杯清香四溢的茶整齊劃一地排列開來,劉辰一人遞了一杯給他們。

紀志淵拿着4公分左右的小茶杯說道:“這喝茶還跟喝白酒似的,這麼小一杯,還不夠我塞牙縫呢。”

劉辰笑着調侃道:“你這牙縫還夠大的啊。”

武勝舉起小茶杯輕輕一仰,用舌頭品嚐回味着,一副專業品茶的模樣:“喝茶,喝的是一種感覺,一種feel,你還真當是來喝茶解渴的啊,小弟弟,多學着點。”

紀志淵就像是小弟一樣被兩位大哥相互點評着,一臉窘態。

突然劉辰的話題變得嚴肅起來,他對武勝說道:“我有預感,警方很快就會把許家輝的案子查到你頭上來。”

“那我該怎麼說?”武勝神色凝重地問道。

劉辰輕輕地晃動着杯中的茶,想了一會,說道:“你就實話實說,在這個案子裡,你是受害者,許家輝找人拿刀砍你,無論他們怎麼查,理都在你這,所以你不用怕,但是切記一點,不要說任何你主觀猜想的事情,懂嗎?”

武勝鄭重地點點頭,他明白劉辰的話,這一招既保全了他,也斷了自己和劉辰之間的聯繫,歐陽藍再厲害也無法憑空將罪名戴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頭上來。

紀志淵急着問道:“那我呢,如果警方查到我頭上來,我該怎麼應對?”

對於紀志淵的情況,劉辰一點也不擔心,他胸有成竹地說道:“你這好辦,只要隨便找個不在場證明就可以了,其他線索,都已經被我切斷了,警方查不到你,放心好了。”

雖然紀志淵聽說過太多關於警方的神奇傳說,也佩服他們爲民除害的英雄事蹟,但是在這一刻,他無比相信劉辰,這個他心中未來的姐夫,比江下市的警方還要更加神奇。

果然不出劉辰所料,第二天歐陽藍就上門來到了武勝的家裡,詢問關於許家輝案的相關情況。

歐陽藍臉上帶着自信而和善的笑容,先是關心一下武勝的身體狀況,再閒敘了一些家長裡短,故意想拉近和武勝的距離,試圖讓他不那麼抗拒自己,配合自己的工作。

“武勝,你被砍傷的案子一直都是我負責的,所以我希望能夠儘快地破解此案,爲你討回公道。”

武勝將泡好的茶放到歐陽藍面前,認真聽着歐陽藍的來意,沒什麼意外的。他坐回自己座位上,笑着說道:“那我就謝謝歐陽警官了,其實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就是被許家輝找人砍傷的,只可惜那傢伙命好,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失蹤了,不然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武勝毫不掩飾自己對許家輝的仇視和厭惡,這麼激烈的情緒反應引起了歐陽藍的注意。

“他的失蹤難道和你無關嗎?”歐陽藍接過話茬問道。

武勝攤着手聳聳肩,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有沒有關係,或許是有吧,有可能他怕我報復,就先逃到什麼地方藏起來了。”

“我做個假設,如果許家輝被人殺害了,那你就有着很大的殺人動機。”歐陽藍的言辭突然變得激烈和直接,武勝站了起來,身子探到歐陽藍的面前,不滿地看着她。

“歐陽警官,你這個假設很嚴重啊,好,就算這個假設成立了,可事實上我一直在醫院,我怎麼殺他?用意念?”武勝爭鋒相對地反問道。

歐陽藍也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紅着脖子大聲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在醫院,不可能去殺人,算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沒殺人,不代表你身邊的人不會替你殺人。”

很明顯歐陽藍情緒過於激動了,她這樣子,似乎是認定了武勝就是殺人兇手,或許是壓力太大急於破案,就跟上次冤枉劉辰是劫匪幫兇一樣的道理,要是換作脾氣暴一點的人,早就要投訴她了,武勝還是挺有紳士風度的,努力剋制着自己。

“身邊的人?你是指誰?”

歐陽藍將頭轉向一側,拒絕回答:“這是我們警方的機密,恕我無可奉告。”

既然如此,武勝也不願配合了,他轉身離開了座位:“那也恕我無可奉告,你回去吧,我這裡是問不出什麼線索的。”

“你……”歐陽藍正要發飆,可還是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儘量地和諧辦案,她提醒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浪費時間了,希望你一個人的時候好好想想,如果相通了,隨時可以聯繫我。”

歐陽藍看着武勝沒有動靜,便起身離去。

“等一下。”

突然身後傳來武勝的聲音,歐陽藍回過身,嘴角微微上揚:“這麼快想通了?”

“再次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武勝雙手叉腰,目送着歐陽藍。

歐陽藍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順勢做了個深呼吸,轉身上了車,一句話也不說便踩着油門極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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