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選擇，是……是什麼？”祁東斯想在面對之前，問清楚紀霖淵話裡的意思，容不得一絲模糊。
紀霖淵今晚像是壯了膽子，毫無顧忌地講述着他和祁東斯以及其他人的那些關係：“我跟李芷芫，你必須要做出選擇，這樣才能夠避免在今後的交往過程中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如果你難以抉擇，至少得做出一個優先級的安排。”
這下祁東斯聽明白了，他試着解釋道：“我覺得你對我和李芷芫有一些誤會，我對李芷芫一直都是像對待妹妹一樣，我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那對我呢？”
祁東斯被紀霖淵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呆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紀霖淵的這個問題，這個毫無防備的問題，其實自己也想過無數次，只是這是第一次在紀霖淵口中問出來，那麼直接，那麼赤裸，連回避的機會都沒有，祁東斯幾乎可以從紀霖淵眼中看出那種暗藏洶涌的情緒，他躲避了這種帶着期待和審視的目光，他明知紀霖淵在等待答案，卻幾次欲言又止。
紀霖淵見祁東斯遲遲不肯給出答案，她更加明確地問道：“你對我是兄妹之情，還是男女之情，又或者是簡單普通的商業合作關係？”
祁東斯嚅動了一下嘴脣，輕聲反問道：“你感覺不到嗎？”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紀霖淵的氣勢漸漸變得有些逼人，祁東斯都沒有料到氣氛會瞬間轉變成這樣。
“怎麼……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我……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沒有準備，才能夠聽到最真實的答案。其實這個問題我一直想要問你了，橫在我跟你還有其他女孩子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問題，只有把這個事情給弄清楚了，纔不會造成更大的誤會和不愉快。不管你選擇誰，我只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紀霖淵的態度明確而堅定，不給祁東斯一絲糊弄的機會，她像是決心要在這次對話中弄清楚一些事情。
祁東斯輕輕嘆了口氣，搖了下頭說道：“你也知道，我跟歐陽藍，跟她之間的事，這期間發生了很多無法控制的事情。”
“我只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紀霖淵見祁東斯模模糊糊答非所問，便再次提醒一下自己的意思，“歐陽藍已經不在了，我不會跟她去計較，我也不介意你們的過去。”
щщщ ▪Tтkā n ▪￠o
“可是很多事情，你真的會完全不介意嗎？”祁東斯像是在掩飾着什麼，心存着難言之隱。
紀霖淵打算一問到底：“很多事情是什麼事情？”
祁東斯臉色變得有些難爲情：“我跟她之間發生過……”
紀霖淵聽明白了，無奈地一笑：“很正常啊，我以前也跟我的男朋友發生過關係，都到這個年紀了，我怎麼可能還在意你這個。”
“不完全是這個，你也知道，我對她的死負有很大的責任，我可能，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個陰影。”祁東斯的情緒也被紀霖淵帶起來了，顯得有些激動。
祁東斯的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也讓紀霖淵感到有些驚訝，紀霖淵是個有感情潔癖的人，她不會容忍自己的男人心裡面始終存在另外一個女人，所以祁東斯的這句話讓紀霖淵感到有些失望，有些卻步。
紀霖淵對祁東斯的話感到煩惱，對他的態度也感到失望，便大聲地抱怨道：“那你到底對我是什麼意思嘛，繞了這麼大的圈子，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祁東斯意識到他和紀霖淵的關係可能已經來到了轉折點，他嚥了幾次口水，思想鬥爭下，糾結猶豫中，終於鼓起了勇氣說道：“說實話，一開始我對你確實有點男女之情，但是很多情感不會有那麼清晰的界限，鑑於種種原因，我會控制我自己的情感，我……我不會和你發展……”
“一開始？又是一開始？？？”紀霖淵聽了祁東斯如此清晰明確的表態，瞬間心頭強烈地疼痛了一下，彷彿一顆玻璃心，被舉得高高，然後重重摔下，最後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祁東斯的話，那個所謂的“一開始”，給了紀霖淵希望，又給了她失望，最終帶來的只是更多的惋惜和更大的傷害。
紀霖淵早就知道自己曾是多麼地接近祁東斯，如果有優先級，她是比歐陽藍還要優先的那個女孩，只是自己都錯過了，感情就是這樣，一旦錯過，可能就再也難以挽回，人的感情是會變的，在對的時間沒有抓緊彼此的手，兩人就再也無法在同一個時空裡交錯。
祁東斯能夠如此狠心地說出這番話，既是不想讓紀霖淵成爲第二個歐陽藍，更不希望在今後的感情中愧對紀霖淵，歐陽藍已經成爲一個永遠抹不去的名字，橫在他們倆之間，這也許就是命運，而他提到的“一開始”，只是心裡面有些不甘心，畢竟他也想表達自己對於紀霖淵的那份真情，一份真實存在過的感情，一個永遠忘不掉的人。
這是他們倆第一次，面對面地表達彼此之間的感情，無關對錯，無謂傷害，只是給予彼此一個真實而坦誠的交代，也許至此以後，兩人的感情將會走到終點，也儘管留下了許許多多的遺憾，但至少不會彼此怨恨，彼此傷害。
“我知道了。”紀霖淵愣在那裡想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情緒低落地迴應祁東斯的決定：“以後，我們就是簡單普通的商業合作關係，我也不會……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如果是一個人，紀霖淵肯定想要大哭一場，但在祁東斯面前，在這份感情面前，她還想要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和倔強，她強擠出一絲笑容面對着祁東斯，雖然她面對感情很豁達，但沒人知道豁達背後，需要獨自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悲傷。
祁東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紀霖淵，紀霖淵的反應讓他感到深深的內疚，但是前面兩個血淋淋的例子，逼着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如果這是命運，這份愛可能永遠只能埋藏在心底了，他無奈而絕望地長嘆一聲，對着紀霖淵輕聲說道：“對不起……”
“沒事，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謝謝你的坦誠。”紀霖淵強顏歡笑着，眼角卻有晶瑩的光芒在閃爍。
兩人面對面地坐着，誰都沒有開啓接下去的對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今晚的對話其實已經結束了，大家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也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沉默了很久之後，祁東斯才緩緩問道：“那……還需要我陪你去省城嗎？”
“當然，商業活動無需受到任何影響。”紀霖淵做出了一個看似瀟灑其實很艱難的決定，她努力讓自己恢復冷靜和理智，但這句話也給她和祁東斯明日的省城之行以及他們倆以後的關係定了性，只是商業夥伴而已。
祁東斯無奈地一聲苦笑，卻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後面兩人也沒有聊太多，斷斷續續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後，祁東斯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星光酒吧。
劉辰此刻正在家裡吃着老爸給他留着的飯菜，菜還是新炒出來的，他一定不會想到，原本是想讓祁東斯去星光酒吧和紀霖淵緩和消除彼此之間的誤會，沒想到卻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發展，也許這樣纔是他們兩個人這段感情的最好的結局吧，至少彼此真心愛過。
劉辰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夾着熱菜嚥着飯，關少青和林慧美同樣坐在餐桌上陪着他聊着天，小美則在劉辰的手機上看着熱播的電視劇。
甄明的錢已經打到了關少青的賬戶上，那天唐燕青真的在通明村的一個私人別墅裡找到了甄明，雖然唐燕青當時是隻身一人，但報上了劉辰的名字，甄明自然不敢動她。
劉辰找了張志明手下阿賓前往通明村，當時去了幾十個人，作爲寧州有名地頭蛇的甄明見到這羣全都佩戴武器凶神惡煞的黑衣人，屁都不敢放一個，第二天就把錢轉到了劉辰指定的賬戶上。
關少青和林慧美這輩子都不敢想自己能夠擁有這麼多的錢，那張銀行卡拿在手裡都覺得心慌，關少青趁着兒子今晚回家，便從房間裡的櫃子底下拿出了那張銀行卡。
“小辰，這張卡還是放你那裡吧，如果方便的話，儘快將這筆錢轉走，轉到你那基金裡去。”關少青將手中的銀行卡放到了劉辰的面前。
劉辰放下筷子，將銀行卡推回到了老爸的面前，說道：“爸，這個不急，這些錢是屬於你們的，你們可以取出一些拿去花，等我那邊安排好了再轉過去吧。”
關少青看了林慧美一眼，又推到了劉辰的面前：“哎，還是你拿去吧，我們也花不了幾個錢，平時那些積蓄夠花了，我們年紀大了，怕一不小心把卡給搞丟了那就麻煩了。”
劉辰聽後不禁笑了出來：“呵呵，爸，就算卡丟了去掛失一下就行了呀，裡面的錢不會丟的。”
不過他還是爲老爸的淳樸和簡單而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