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三人回到自己的寢宮,憐星立即跪在地上,“憐星該死,擅自做主,才連累公主以身犯險,求公主責罰!”
憐月見蘇紫嫣面色發沉,心裡一驚,立即也跪倒在地:“大公主,是奴婢的錯。奴婢爲暗衛統領,卻沒有盡到應有的職責,擅自讓屬下行動,請公主責罰!”
兩人都將頭伏在地上不敢看蘇紫嫣。蘇紫嫣平素行事雖然狠辣,但對她們卻親如姐妹,從未發過脾氣的。
蘇紫嫣任她們跪着,許久才嘆了口氣,道:“你們且都起來罷。”
“奴婢不敢!”二人同聲說道。
蘇紫嫣卻重重地嘆了一聲道:“那便跪着吧。”
說完,便一甩袖子,往屋子裡走去了。
憐星和憐月面面相覷,一旁的蓮若看了直嘆氣。嫣兒這性子,果真是像極了心兒,軟硬兼施,收服人心。
蓮若搖了搖頭,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進去。”
兩人才趕緊進去,蘇紫嫣已然坐下了,正悠然地喝着茶,見她們進來,臉上才現了笑容。
輕聲地說道:“這是大巡,不是陳國。我身爲質子,何時不得處處小心着。你們跟在我身邊也有些時候了,自然知曉我現在的處境。我只希望你們時刻記着,你們是我的暗衛,更是陳國的棟樑,且莫在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憐月與憐星對視一眼,立刻俯身拜倒:“奴婢謹記大公主教誨!”
蘇紫嫣是瞭解憐月的,她性子穩重,以後定然會好好照看憐星。她自說睏倦了,又回牀上休憩。
憐星退出了屋子,燕錦城恰巧醒了,吵着要憐星帶着她出去玩。憐星怕他吵着蘇紫嫣,立即將他帶了出去。外面有個園子,憐星帶了一盤糕點哄着燕錦城。
燕錦城這才安靜下來。
憐星溫柔地看着他,燕錦城眉眼俊秀,安靜吃着東西的樣子倒完全看不出是癡傻的,憐星心裡暗歎可惜,可隱隱地又有些開心。
若燕錦城心智健全,怕是不會和她同坐在一處說話,更不會拉着手對她說憐星姐姐好美之類的話了吧。
憐星心裡正忽喜忽悲,猛然聽見有人說到什麼素軒軒,立即警醒起來,瞧瞧拉着燕錦城到一處灌木從中躲好。
燕錦城一手拿着盤子,興奮地睜大眼睛:“憐星姐姐,我們是不是在玩捉迷藏?”
憐星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輕聲低哄着他道:“是的。你且安靜,不要說話。”
燕錦城點頭如搗蒜,立刻緊緊抿住嘴巴。憐星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側耳傾聽。
卻原來是兩個宮女,只聽着她們兩個議論着。
“真是可憐。”
“有什麼可憐的啊。誰讓素軒軒沒有皇妃的命呢。皇上可真是氣着了,聽說在金鑾殿上差點就要動手斬了她的。”
“啊!”一個宮女驚叫一聲,道:“皇上可真是氣壞了呢。可是素軒軒不是還活着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是多虧了素大將軍呢。他可是咱大巡的大功臣呢,他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跟皇上求情,寧願被貶爲庶人哩!”
“原來如此。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姐姐,你這樣說,我卻有些想我的孃親了。”
兩人漸行漸遠,直到沒有聲音,憐星才拉着燕錦城站起來。燕錦城左瞧右看,低聲道:“憐星姐姐,是不是好了啊?”
憐星這纔想起來身邊人誤以爲是在玩呢,笑道:“嗯,燕皇子做得很好了。走,我們回去了。”
一進屋子,憐星就問憐月:“姐姐,大公主可醒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
憐月看了一眼裡間,壓低聲音:“什麼事不能等大公主醒了再說?她累壞了。”
憐星心內焦急,聽憐月這樣講也只好按捺下來。誰知蘇紫嫣卻是沒有睡着,只是躺在牀上修養着。
蘇紫嫣聽憐星語氣焦急,料想可能真是有什麼事呢,便開口道:“無妨,憐星,你且進來說吧。”
憐星急忙進去,將自己所聽到的跟蘇紫嫣說了。蘇紫嫣凝眉,嘆一句:“她沒有說錯,果然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眼下陳國正是養精蓄銳之際,能人異士越多越好。素老將軍如此有情有義之人,如果能收爲己用,卻是再好不過的了。如此想着,蘇紫嫣便有了計較。
“憐月,你且讓人速速去打聽素老將軍現下落腳之處。”
待到晚膳期間,憐月派去的人終於有了消息。原來素老將軍退了朝以後,立即回家收拾了東西,就去接了素軒軒直接出了城門往東而去,如今在一家客棧歇腳。
蘇紫嫣一聽,便當機立斷地說道:“好,我們立即追上去。”
憐月一驚,趕緊說道:“大公主,天色已晚,你身子又還沒完全復原,切不可再操勞了。若有什麼事,你只管吩咐便是,奴婢定會幫您辦妥。”
蘇紫嫣一笑,道:“憐月,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但這事還非得我親自出馬不可。”
憐月無奈,只好拿出夜行衣給兩人換上,囑咐了憐星幾句,一路避開宮中的侍衛,隨着那名前來報告消息的暗衛而去。
剛出了殿宇,蓮若立即出現在蘇紫嫣身邊,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帶她出了城門。
這親密的姿勢讓蘇紫嫣略覺不自在,但一想到自己的確不可太過傷身,便也忍住了。
到了客棧,蓮若和那個暗衛立即隱去身形。蘇紫嫣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自己來找了素老將軍,便趁着夜色摸上廂房。
她們剛踏上屋頂,揭開瓦片,便聽素老將軍道:“來者是客,與其做樑上君子,何不下來飲一杯清茶?”
蘇紫嫣與憐月對視一眼,摘下面罩,立即跳下屋頂,從窗戶進來。
她們穿着夜行衣,面容卻沒遮住,素文祥見是兩個年輕女子,心裡正在驚疑,卻聽女兒素軒軒跳了起來:“是你!我要殺了你!”說着便抽出牀邊的劍刺過來。
蘇紫嫣輕巧躲過,憐月不甘示弱,立刻抽出腰中軟劍與素軒軒纏鬥在一起。
瞅了個空隙,跳出戰鬥圈。憐月武藝本在素軒軒之上,這幾日因偶得了蘇紫嫣的真氣,更是大有長進,只幾招就讓素軒軒疲於應付。但憐月偏偏又不挑她的要害,只讓她脫不得身。
素文祥嘆了一聲:“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吾老矣。軒軒,過來。”
“憐月。”蘇紫嫣見狀,也趕緊說道。
憐月立即抽身退到蘇紫嫣身邊,端得是乾淨利落!素軒軒得了空,立即又要朝蘇紫嫣撲過去。
若不是蘇紫嫣,她和爹爹怎麼會淪落到如此的境地!一切都是因爲蘇紫嫣!
素文祥無奈,卻是重重地喝道:“軒軒!”
他的聲音不大,卻立即震住了素軒軒。
素軒軒重重地哼了一聲,收了劍,回到爹爹身邊。只是一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一向要強的素軒軒也忍不住紅了眼睛。
素老將軍這才拱拱手,臉上卻還是沒什麼好臉色:“大公主深夜來訪,不知所謂何事?”
素文祥雖是一介武夫,心思卻是極細的。他見素軒軒的態度,便猜到了來人是誰。不過他只聽說過這個陳國大公主素來是個軟弱的,如今一看卻是不像,而且還是個會武功的。只是重心不穩,似是受傷的樣子。
蘇紫嫣拉着憐月一起行了一個宮廷禮,她徐徐一拜,道:“紫嫣是來像定國侯和軒軒郡主道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