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源點點頭,說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要不然爲什麼有人這麼害怕陸鳴跟我們合作,我看錢倒是其次,主要還是做賊心虛,懷疑陸建民在牢裡面向這小子透露了他們之間見不得人的事……”
徐曉帆氣惱道:“可這個混蛋真真假假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盧源若有所思地說道:“表面上看,陸建民和陸鳴的親近源於那次獻血,但他在號子裡已經給這小子很多關照了,還暗中讓人替他辦了緩刑,這份人情應該也還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選擇陸鳴做他的信使,應該另有原因,也許,通過長期的觀察,他發現了這小子身上什麼特有的本領。
否則,怎麼會把這麼重大的事情交給他?所以,你可不要輕視了這小子,我雖然和他接觸不多,可發現他那份裝瘋賣傻的功夫絕對一流,你可別被他騙了……”
徐曉帆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道行……對了,盧局,我還要申請一筆額外的經費……”
盧源驚訝道:“不是剛剛撥給你嗎?”
徐曉帆沒好氣地說道:“這小子不是今天被打了嗎?好像還有點嚴重,他說是破相了,我明天讓玉露去看看情況。
如果需要治療的話,起碼要給他弄點醫藥費,另外,他說一部新手機也被那些人搶走了,既然他是我的線人,還是給他提供一部手機吧……”
盧源哼了一聲道:“你看看,剛剛提醒過你,這麼快就忘了……你也不想想,這小子如果被打的破相的話,怎麼會這麼輕描淡寫,說不定早就找到這裡來了,肯定是誇大其詞,你別理他……
至於手機,買個一兩百的就行了,他剛拿到三十萬,難道買手機都沒錢?不是摳門就是矯情,你可別被他牽着鼻子走。
你倒是多注意他的安全,不要他母親剛剛出事,他又被人滅口,那時候我們可就沒法交代了……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明天還要去一趟東江市,他們好像有了戴光斌的什麼新線索,老焦神神秘秘的,非要見面才說,應該不是小事情……”
徐曉帆站起身來說道:“我也正在重新梳理陸建民過去的社會關係,目前倒是沒有發現他和戴光斌有什麼直接聯繫,不過,我懷疑他兒子陸明說不定和戴光斌認識……”
盧源說道:“可陸建民父子都已經死了,戴光斌被殺的原因和他們應該關係不大,也不大可能是因爲他暗中覬覦陸建民的贓款,而是很有可能他知道犯罪集團的什麼致命證據,所以才殺人滅口……”
徐曉帆點點頭,衝盧源擺擺手往外走,走到門口忽然又站住了,回過頭來忽然問道:“盧局,玉露當年是怎麼進公安系統的,我曾經私下聽說她是憑誰的關係安排進來的……”
盧源愣了一會兒,似乎明白徐曉帆的意思了,說道:“這個我還真不是太清楚,明天我讓唐處長查查……”
徐曉帆從公安局出來,坐在車裡面看看呆呆地沉思了好幾分鐘,然後就駕車穿過車輛稀少的大望路,幾分鐘以後就停在了一棟住宅的前面。
她擡頭看看六樓的一扇窗戶,然後
拿出手機給周玉露撥了一個電話。
好一陣才聽見周玉露的聲音。“徐隊,這麼晚了還有事啊?”
“玉露,睡下了?”徐曉帆問道。
“哦……還沒有……準備睡呢,哎呀,這麼晚了你還在辦公室嗎?”周玉露說道。
徐曉帆說道:“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
周玉露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真不巧,我不在家……兒子今天放假了,我下午送他到我媽家住幾天,雨這麼大,我也住下了,明天一早直接到隊上……”
徐曉帆暗自嘆了口氣,說道:“原來這樣啊……真是太巧了,正好有件事讓你去辦。”
“啊,好的,什麼事?”周玉露問道。
徐曉帆斟酌了一下說道:“剛纔陸鳴向陸家鎮派出所報案,說是在豪客來賓館受到不明身份的人的襲擊,傷的還挺重……
據他說那些人逼着他說出陸建民贓款的下落,陸家鎮派出所已經出警了,既然你在那裡就辛苦一趟,先去派出所瞭解一下情況,最好去他家裡看看吧,就算你加班,明天晚點來隊上也沒關係……”
周玉露驚訝道:“現在?”
徐曉帆說道:“是啊,怎麼?不方便嗎?”
周玉露急忙說道:“方便方便……我這就去,啊,他怎麼會跑到豪客來賓館去?”
徐曉帆說道:“目前我也不是太清楚,他說是去祭奠李翠蓮的亡靈……滿嘴胡說八道,你去看看再說,不行的話明天把他帶到辦公室來,我跟他談談……對了,問明情況之後別忘了給我來個電話。”
掛斷電話,徐曉帆長長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自作孽不可活,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其實,徐曉帆不知道的是,周玉露並沒有在陸家鎮,而是在W市位於北郊的一棟豪華私人公寓裡面,並且還剛剛哭過。
“這下好了,我還要馬上趕到陸家鎮去……天吶,我總覺得徐曉帆已經在懷疑我了……”周玉露帶着哭腔說道。
牀上躺着一個六七十歲模樣的男人,一邊慢條斯理地點上一支菸,一邊不慌不忙地說道:“你還要再堅持幾天,等到賬號的密碼一到手,你就可以提出辭職了,到時候你們母子想去哪個國家就去哪個國家……”
周玉露一邊急急忙忙穿衣服,一邊嗔道:“你都說了多少次了?什麼時候是個完啊?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不能在公安局待下去了,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男人拉下臉來說道:“怎麼?你敢不聽話?你也不想想,你們母女,你們母子,這些年是誰在供養你們?就憑你那個沒用的男人能養活你們嗎?”
周玉露抽泣道:“可……可已經鬧出人命了,你可是說過不會出人命的……”
男人哼了一聲道:“這麼大一筆錢怎麼能不出人命?你怕什麼,人又不是你殺的,再說,就憑徐曉帆還能查到兇手?你別擔心,徐曉帆那裡我有辦法對付她……”
“啊,你……你想怎麼樣?”周玉露顫聲問道。
男人從牀上下來,在周玉露屁股上捏了兩把,然後嘿嘿
笑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既然你們上司有命令,還不快點去……”
周玉露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手袋,剛走到門口,又回頭問道:“你……徐曉帆說陸鳴被打成了重傷……”
男人似有點驚訝地說道:“怎麼回事?誰幹的?你把他看緊點,這個人我還有用呢……”
周玉露皺皺眉頭道:“難道不是你的人?”
男人罵道:“你這小賤貨胡說什麼?我的人沒事打他幹什麼?難道是老四的人?”
說完,湊到周玉露的耳邊小聲道:“你對我們的小財神也不要太小氣了,該讓他佔的便宜就給他點,反正到時候連本帶利都要收回來的……”
周玉露漲紅了臉,氣憤道:“你真不要臉……”
男人板着臉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多替你母親和孩子想想吧,既然鞋子都已經打溼了,就別三心二意了,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是不會虧待你們母女的……”
周玉露一聲沒吭,打開門就走出了臥室,剛剛來到樓下,只見一個坐着輪椅、三十來歲的男人正在大廳裡,兩隻眼睛就像餓狼一般盯着她。
“談完了?”男人陰測測地問道。
周玉露暈着臉點點頭,正想從他身邊走過去,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小聲道:“你們母女服侍我爸的時候真是盡心盡力啊,我這做兒子的怎麼賞你纔好呢……”說着,一隻手就摸到了女人的屁股上。
周玉露漲紅着臉掙扎了一下,甩脫了男人的手,氣憤道:“我不要……”說完,一路小跑出了別墅的大門。
男人盯着周玉露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媽的,裝什麼正經啊……”
忽然,聽見樓上傳來一聲咳嗽,只見剛纔臥室那個老男人一雙眼睛正嚴厲地瞪着他,於是笑道:“爸,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老男人冷冷說道:“你要是再敢碰他,小心我打斷你另一條腿……”
男人笑道:“爸,你何必這麼認真,就算我不碰她,我華叔也不會閒着,說不定早就母女通吃了……”
老男人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地走進了臥室,樓下的男人大聲喊道:“來人,給我備車……”
陸家鎮在城南,距離市中心本來也就十幾公里,可週玉露所在的位置卻是在城北半山別墅區,到陸家鎮差不多二十七八公里路。
所以,她生怕徐曉帆再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所以只好把車的速度開到極限,哪裡還管它限速不限速。
一邊開車,她還一邊拿出手機給陸鳴撥了一個電話,沒想到卻是關機,心裡頓時一陣內疚,心想,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萬一他要是有個好歹,他們母子豈不是都間接死在自己手上?
這樣一想,心裡就像是有一把火炙烤着她,馬上又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這一次打通了。
“玉露,深更半夜的……你這是在哪裡?剛纔你丈夫還打過電話過來,問你在不在陸家鎮,說是你的手機一直關機……”
周玉露哪裡還顧得上管丈夫的電話,急忙問道:“媽,陸鳴是不是在賓館被人打了?傷的重不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