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竹君似不耐煩地說道:“哎呀,你哭什麼,好像我已經被綁縛刑場似的……你怎麼就不往好裡想,總想着我會出事……”
女人抽抽嗒嗒地說道:“難道這些年你惹的事情還少嗎?哪一次不是擔驚受怕的……媽做這麼大的生意都沒有你這麼讓人操心……難道你忘了警校那件事的教訓了,媽付出了多大代價才把事情擺平啊……”
只聽蔣竹君幽幽道:“凡事有利有弊,你雖然付出了代價,不是也找到了一個疼你愛你的好男人嗎?”
只聽女人罵道:“哎呀,你這死丫頭,越說越不像話……難道媽願意那樣嗎?那時候,就是給錢也解決不了,田振東這個壞蛋,一心看上了人家的身子。
可我那時候已經有建民了,怎麼能再跟他……可爲了你,媽連臉面都不要了,被他睡了三天,才把你的事情擺平……沒想到建民出事之後,他又來糾纏人家,沒辦法,只好……”
蔣竹君低聲安慰道:“媽,男人就是這麼回事,你有什麼想不開的,我爸對你也不錯,這個田振東比我爸對你還要好,一個女人一輩子能有兩個事業有成男人的痛愛,你也該滿足了……”
女人幽幽說道:“你今後別我爸我爸的,今天我就告訴你實話吧,你根本就不是建民生的……你也別一天到晚想着給他報仇了……你們兩個根本沒什麼關係……”
聽到這裡,陸鳴馬上豎起了耳朵,心想,好啊,原來蔣竹君這個私生女都是水貨,只是好像她自己也並不知情,而是她母親一直瞞着她,怪不得財神遺囑裡隻字未提她的名字。
蔣竹君顯然也是一愣,隨即笑道:“媽,你就別動心思了,爲了阻止我替我爸報仇,這種瞎話你也能編的出來?他要不是我爸,那誰是我爸,你該不會外面還有男人吧……”
女人羞愧地抽泣道:“你就別逼我了,我這些年把你拉扯大容易嗎?不管誰是你爸,反正他們只管下種,從來不管教養,你何必要自尋煩惱……”
蔣竹君驚異道:“媽,你該不會和陸老悶也有一腿吧?我聽說陸家鎮有點像樣的小姑娘都被他玩過……”
女人罵道:“胡說八道……哼,在陸家幾個兄弟裡面,陸老悶算是好人了,建民最花心,好在對女人不錯,出手也大方……
最壞的就是陸老大陸老三父子,哼,難道你沒聽說,前些年一笑亭案子還沒有發的時候,陸家鎮起碼有三十多個女孩被他們選中帶到一笑亭供達官貴人玩弄,要不是後來發生了那個案子,還不知道有多少清白人家的女孩兒被他們糟蹋呢……”
蔣竹君咬牙切齒道:“陸老大父子簡直不是人,聽說那兩個死在船上的校花是被他們注射了毒品之後活活玩死的……”
女人嘆口氣道:“陸家父子道德敗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些女孩也有自身原因,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陸家鎮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陸,可只有陸建嶽一族被稱爲大將軍的後裔。
所以,有些外來的陸姓人家,巴不得自家女兒能從陸家兄弟那裡借種,反正大家都姓陸,只要能和陸建岳家族搭上關係,死後就能進陸家祠堂,就算
陸大將軍的後人……”
蔣竹君哼哼道:“媽,聽說你當年在陸家鎮也是一枝花,是不是跟陸老大也有關係啊……”
女人恨聲道:“我撕你的嘴呢……我們蔣姓在陸家鎮也算是最古老的姓氏,最早和陸大將軍的族人通婚,根本沒必要攀附他們家族,我除了建民,和陸家的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那你究竟和誰生了我?我總不能沒爹吧?”蔣竹君問道。
聽了蔣竹君的這個問題,陸鳴忍不住又同情起女人來,心想,她表面的強悍可能和幼年時期缺乏安全感有關,這一點倒是和自己同病相憐啊。
只聽女人說道:“你要是答應放手的話我就告訴你,否則,你別想知道……反正,建民不是你父親……”
蔣竹君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怪不得,我還一直納悶呢,他爲什麼寧可把贓款的秘密告訴一個不相干的蒼蠅,居然也不告訴我,原來我壓根就不是他的女兒……”
女人抽泣道:“這你倒是冤枉他了,雖然你不是他的女兒,可對你還是挺關心的……他之所以不跟你說這些事,那是因爲我警告過他,不許他把你拉下水……”
“你警告過他?你通過什麼方式警告他的?”蔣竹君吃驚地說道。
頓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認識孫明喬?原來你一直通過孫明喬跟他聯繫……”
女人抹抹眼淚說道:“哼,看守所又不是銅牆鐵壁,我要想跟他聯繫有的是辦法,難道非要通過孫明喬……
哎,人都已經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有些事情現在我還不想告訴你,如果你聽媽的話,將來有一天總會讓你知道……”
只聽蔣竹君似自言自語道:“既然不是他的女兒也好,這樣姑奶奶就和陸家沒有一點關係,做起事來沒必要再心慈手軟了……”
女人生氣道:“你這死丫頭,我苦口婆心說了半天,你是一句沒聽進去,這麼說你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蔣竹君說道:“媽,你怎麼盡說不吉利的話,怎麼就一條道走到黑了……我告訴你,我也不是孤軍作戰,前一陣,周怡的女兒和兒子都加入我的小組了……”
女人驚訝道:“周怡的女兒?他們跟孫淦陸家又沒仇,怎麼會跟着你幹……”
蔣竹君笑道:“我說有仇就有仇,我爸……不對,陸建民這個混蛋不是自殺的,而是被人害死的,誰害死他們還用說嗎?自然和孫淦父子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所以,我們同仇敵愾,我在暗裡,他們兄妹在明裡,非把W市攪個雞犬不寧,讓孫淦父子以及陸家那幫王八蛋一個個膽戰心驚、寢食難安……”
女人生氣道:“好好,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我吐沫說幹也沒用……到時候可別再讓我替你收拾爛攤子,另外,你也別指望田叔叔再幫你的忙,我也不會再去求他了……”
蔣竹君撒嬌似地說道:“媽,你每次都這麼說,可哪一次也沒有硬起心腸不管自己女兒啊……”
女人哼了一聲道:“這次我下決心了……我這輩子都快爲你操碎了心,只想過幾天清淨的日子…
…
你要是不想在生意上幫點忙的話,我也沒心思折騰了,哪天把所有的資產都賣了,然後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安度晚年,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蔣竹君笑道:“媽,你可不是這種人,要不然早就可以金盆洗手了……我們母女都是不安分的命啊……”
女人站起身來說道:“我沒時間跟你瞎扯,我走了,你好好思量一下我的話……”
蔣竹君挽留道:“這麼晚了還走什麼?在這裡睡一晚算了……”
女人哼了一聲道:“在這棟房子裡我可睡不着,凡是和過去有關的人和事我是不想再去碰了……”
蔣竹君最後糾纏道:“媽,你就給句明白話,我的身世和陸家兄弟有沒有關係嘛。”
只聽女人嘴裡咒罵了一句,接着就是開門的聲音。
陸鳴一聽女人要走,馬上就急了,心想,如果有蔣竹君母親在場,她還可能收斂一下自己的心性,要是房間裡只剩下自己兩個人,誰知道她會不會失去理智。
假如告訴她密碼的話,擔心她殺人滅口,如果不告訴她的話,肯定要被她扒掉一層皮,多半會被她折磨的生不如死,所以,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走掉。
想到這裡,陸鳴一邊用腦袋撞着牆,一邊大聲喊叫道:“阿姨救命啊……你別走……她……她會殺我的……”
只聽蔣竹君嬌叱道:“你給我閉嘴,既然醒了咱們就慢慢算賬……媽你別管……”
說完,只聽她跟女人一陣小聲嘀咕,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女人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你要是不想他把事情說出去,也不一定非要殺他,你不是已經跟他睡過了嗎?乾脆就讓他待在你身邊算了……”
蔣竹君嬌聲道:“哎呀,媽,你胡說什麼呀,人家可不像你……你要走就快點吧……”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女人推出了門,然後哐噹一聲鎖死了。
陸鳴豎起耳朵聽聽,再沒有一點動靜,忍不住一陣沮喪,心想,自己真是一廂情願,這女人也只是擔心女兒會出事,哪管其他的,如果爲了保住女兒,說不定會親手殺了自己呢。
正自焦急,只覺眼前一亮,房間的燈打開了,只見蔣竹君怒氣衝衝地雙手叉腰站在牀前,居高臨下地打量着自己的獵物。
陸鳴掙扎着說道:“哎呀,我真是冤枉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起碼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蔣竹君一聲不吭,雙手一把揪着陸鳴的皮帶把他提了起來,就這樣提着他走進了書房,然後扔在了地板上,摔得陸鳴七葷八素,也不管他嘴裡殺豬似的哀嚎,只管走過去打開電腦。
陸鳴躺在地上看不見蔣竹君在電腦上操作什麼,不過肯定是等着自己報上郵件地址,看來,今天她是動真格的了,自己要是不說,非被她剝掉一層皮不可。
“既然你是冤枉的,那好,我就相信你一回……說吧,那封郵件的地址是什麼?”果然,蔣竹君坐在電腦前頭也不回地問道。
陸鳴咽了一口吐沫說道:“你先放開我……我把事情說清楚……就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