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聚集在小區門口湊熱鬧的人忽然看見一個光膀子的男人從小路上跑過來,馬上把他當成了外星人,紛紛拿出手機拍攝,有幾個膽子大點的人還圍了上來。
“哎呀,哥們……是不是被人打劫了……”
“打死人了嗎?”
“你這是從哪裡來?”
忽然,只聽一個男人大聲道:“哎呀,大家小心……他會不會是逃出來的罪犯啊……先抓起來交給警察……”
這個男人話音剛落,原本圍在陸鳴身邊的人忽然做鳥獸散,一個個逃得遠遠的,就像是躲瘟神一般,不過,喊歸喊,並沒有人敢上來抓他。
陸鳴後悔自己跑錯了方向,剛纔應該去青塘村,說不定還能從朱雅麗家裡借一件衣服穿穿,福田小區這些住戶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有錢人,只會把自己當猴看,現在不但不幫自己,反而把自己當罪犯呢。
陸鳴在衆目睽睽之下正自手足無措,只見不遠處警燈閃爍,三輛警察一路顛簸着朝着小區的大門口開過來。
媽的,這下福田小區再也不是世外桃源了,看來財神的小金庫必須抓緊時間全部轉移,說不定什麼時候警察就會對小區進行全面的調查。
“哎,警察來了……別讓他跑了……”只聽一個男人大聲喊道。
幾個年輕稍微輕一點的男人似乎勇氣大增,馬上向着陸鳴靠近,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像都想在警察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勇敢。
陸鳴現在連警察都害怕,怎麼會害怕幾個吃飽了撐的多管閒事的寓公?他不但沒有躲避,反而朝着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迎上兩步,喝道:“你過來抓試試……看老子不弄死你……”
那個男人見陸鳴目露兇光、一臉猙獰的樣子,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嘴裡嚷道:“哎呀……他可能有武器啊……”
一句話馬上替陸鳴解了圍,那幾個想抓陸鳴出出風頭的男人嚇得一轉身就逃到了大門裡面,其他人也縮了回去,再沒有一個人看靠近。
正好三輛警車開到了大門口,車裡面的警察顯然已經注意到鶴立雞羣般站在大門口的陸鳴,兩個警察跳下車來一左一右走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一名警察問道。
陸鳴知道自己根本沒法短時間解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搞不好可能有會被抓,於是只好先聲奪人地問道:“徐曉帆來了沒有,我有急事要向她彙報……”
其中一名警察盯着陸鳴仔細打量了幾眼,說道:“你不是前一陣被綁架的陸鳴嗎?”
陸鳴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今天本來是幫着吳淼辦案子,沒想到在青塘村碰到兩個假冒警察抓人……不過,現在已經都擊斃了……哎,你們有沒有衣服借我穿一下……”
這時,後面一輛警車裡面又下來一個領導模樣的人,一名警察跑過去低聲說了幾句,領導打量了陸鳴幾眼,說道:
“吳警官在什麼地方?”
陸鳴伸手指指後面說道:“就在前面兩三公里的地方,不過,車進不去,現在已經沒事了……”
領導招來一名警察吩咐了幾句,然後自己帶着幾個人往青塘村方向走去,另一名警察衝陸鳴招招手,說道:“你過來……”
陸鳴急忙跑過去鑽進了一兩警車,沒想到裡面除了司機之外,居然還坐着一名漂亮的女警察,他頓時對自己衣不蔽體的樣子一陣尷尬。
更沒想到的是,那個女警察竟然拿過來一件警服說道:“先穿上吧……”
說着,拿出一個記事本說道:“徐隊長特意打電話過來,讓你說說整個事情的經過,你怎麼會和吳警官在一起?”
陸鳴一聽,一臉疑惑的樣子,心想,搞了半天吳淼這賊婆娘早晨逼着自己來這裡並不是徐曉帆的意思,感情全是她沒事找事呢。
不過,隨即就意識到徐曉帆專門吩咐這個女警察向自己詳細瞭解事情的經過別有深意,好像對吳淼有什麼猜忌呢。
這樣一想,陸鳴就憤憤不平地說道:“我自己還莫名其妙呢,昨天你們把我救出來之後,我在醫院住了一晚上,今天早晨出院的時候竟然沒人結賬,我身上也沒錢……
後來吳警官就來了,她幫我墊付了住院費,然後就莫名其妙地把我帶到下李村,無賴我僞造綁架現場,後來就把我帶到了派出所,逼着我去試探周警官是不是喪失了記憶力,她自己卻不去村子裡……
等我到村子裡的時候,剛好碰見一個村民,說是周警官剛剛被兩個警察帶走了,罪名是利用警察身份敲詐勒索……
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於是就和幾個村民追了上去,剛好在離村子不遠的地方碰見兩個警察,當時周警官帶着手銬,我讓兩個警察出示證件,沒想到他們竟然朝我們開槍……”
接着,陸鳴就把後面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尤其是着重渲染了他在山坡上用石頭襲警高個子警察和闖進樹林試圖營救周玉露的經過。
最後一臉悲痛地說道:“可惜,我沒能阻止那個假警察,他好像給周警官注射了毒針,然後把他推進了河裡面。
不過,他自己也被人打死了……最可惜的是那個被我抓住的警察莫名其妙也被派出所的一名協警給打死了,我甚至懷疑有人殺人滅口……”
“事發當時吳警官在什麼地方?”女警察問道。
陸鳴聽了這個問題,越發相信徐曉帆對吳淼存有疑心,於是有點不懷好意地說道:“她一直在村子北邊的山口,要不是我讓一個村民向她報信,說不定這陣還在那邊呢,不過,她要是不來還好,起碼那個被我抓住的那個假冒警察不一定會死……”
“你怎麼知道那兩個警察是假冒的?”女警察記錄了一陣忽然擡頭問道。
陸鳴嚇了一跳,心想,難道那兩個警察不是冒牌貨?媽的,萬一他們真是奉命行
事的話,自己可就悲催了,畢竟這件事是因爲自己多管閒事引起的。
不過,一想到那個矮個子警察想給周玉露注射毒針,便又了底氣,心想,就算兩個警察不是冒牌貨,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有警察給嫌疑人打毒針的。
“如果不是假冒的警察爲什麼會向村民開槍射擊,我們又沒威脅他們的安全,只是讓他們出示證件……我看他們做賊心虛,只想快點把周警官帶走……再說,那個矮個子警察給周警官注射毒針,難道還用懷疑嗎?”
“你怎麼知道那是毒針?”女警察又問道。
陸鳴一聽,有點哭笑不得,簡直懷疑這個女警察腦子有問題,不過,他也確實無法證明那個注射器是毒針。
於是只好說道:“是不是毒針化驗一下就知道了,我已經把注射器交給吳警官了……不過,我不明白警察抓人的時候爲什麼隨身帶着注射器,他的行爲明顯就是殺人滅口……”
這時女警察的手機響起來,她拿出來聽了一會兒,遞給陸鳴說道:“徐隊長的電話。”
陸鳴原本早就想徹底擺脫徐曉帆的糾纏,可眼下突然聽說她找自己,竟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馬上接過電話。
不過,他好像故意要顯示自己和徐曉帆之間的特殊關係似的,並沒有當着女警察的面接電話,而是打開車門下了車。
那些在小區門口看熱鬧的業主們原本把他當漏網的罪犯,此刻見他身上穿着一件警服,下面是一條破褲子,拿着手機站在車跟前打電話,一個個忍不住面面相覷,馬上就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陸鳴瞥了那些人一眼,就像是示威似的斜靠在車身上,全然忘記了自己想隱姓埋名的計劃,只顧着出風頭了。
“徐隊長,什麼事啊?我把詳細情況已經告訴那個……女警察了……”陸鳴故意大聲說道。
沒想到徐曉帆哼了一聲,冷冰冰地說道:“陸鳴,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想繼續替周玉露隱瞞下去?我告訴你,你要爲她的死負責……”
陸鳴一聽心裡就罵開了,沒想到徐曉帆特意打電話來竟然是想栽贓自己,心想,還好周玉露沒有死,要不然這婆娘非找自己算賬不可,不過,她顯然早就懷疑自己和周玉露之間有什麼秘密了。
媽的,徐曉帆顯然一直把自己當成軟柿子捏,不給她點顏色看看今後還沒完沒了了,起碼不能讓她隨便擺佈。
想到這裡,陸鳴壓低了聲音氣氣憤地說道:“徐隊長,你沒搞錯吧,我又不是你的下屬,怎麼出了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卸責任啊,周警官難道是死在我手上嗎?
現在是兩個警察想殺周玉露,然後自己又被另外一個警察打死,搞了半天都是你們自己內部狗咬狗,居然還好意思讓我負責。
好吧,既然你們過河拆橋,一味往我身上潑髒水,那我也不客氣了,吳警官今天差點讓我送了命,我要找你們領導討個說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