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沈燦檸剛駕車離開小院,手機便響起了來電提示,來電人陳冕。

一連幾天,沈燦檸幾乎每天都會來小院,然後一待就是一下午,也不做別的,光擠着徐森萊在花架下看劇。

晚上陳晉州回來又是漏盡更闌才結束,靠在牀頭點燃一支菸,煙霧繚繞中讓陳晉州本就幽深如墨的黑眸更加朦朧。

徐森萊越過陳晉州在牀頭櫃的煙盒裡摸出一根菸自覺的從陳晉州手中拿過打火機點上。

陳晉州好笑的看着徐森萊被男士煙嗆得咳嗽不止,擡手輕拍她光裸的後背“動作倒是嫺熟,會抽?”

“嗯”徐森萊咳嗽間隙低聲回答,正準備去抽第二口,手裡的煙被抽走摁滅:抽什麼,睡覺。

“你不也抽”徐森萊沒好氣的回擊,覺得這男人太多管閒事。

陳晉州嘴角弧度加深,猛吸了口手裡的煙將剩下的摁滅,拽過徐森萊拉上被子:我也睡覺。

“你明天別讓沈燦檸來了”徐森萊開口。

陳晉州伸手摟過徐森萊:四天了纔開口,比陳川沉得住氣多了。

徐森萊:她看恐怖片老叫喚。

陳晉州:……

“她要不叫喚呢“陳晉州一直都知道徐森萊不像平時表現那樣溫和,見誰面上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嘴角那僞善的弧度更是日常隨時看見,眼裡卻冰冷沒有溫度。

陳晉州從沈燦檸來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對此未置一詞,只是想看看徐森萊表面無所謂和氣招呼人眼底卻不耐煩能裝幾天。

徐森萊這幾日看見陳晉州幽深眼眸深處的戲謔如何不知,兩人便開始了就沈燦檸日日都來只爲看劇?你來我往的日常擰巴,暗着較勁。

本以爲她開口是忍不住詢問沈燦檸來的目的,陳晉州這會兒到沒想到是因爲沈檸叫喚影響她看劇。

徐森萊挑眉:她要不叫喚,我能跟她過年。

“這麼能擰巴”陳晉州輕笑着出聲。

等着吧,就當請你看場戲,就怕徐影后瞧不上。

徐森萊還想再說什麼就被陳晉州按在懷裡“不睡覺我們就繼續”

徐森萊當然知道繼續什麼,翻身背對陳晉州睡覺,平日裡陳晉州在房間打電話看郵件,根本就不避諱徐森萊。

不爲別的只是因爲嚴子左太差勁,連帶着監視小院的人也不聰明,這樣的人一向孤傲的陳晉州根本用不着避諱徐森萊精密謀算。

雖然不知沈燦檸與對方達成了怎樣的協議要日日來小院作秀。

可眼神騙不了人,沈燦檸日日來,眼神裡除了孤傲和對自己的瞧不上乾乾淨淨。

…………

這天下午沈燦檸太陽快西斜纔來,徐森萊看着比往日晚了幾個小時的沈燦檸沒有主動開口。

“我是來跟你說,明天就不來了”沈燦檸坐在徐·森萊旁邊翹着二郎腿,開叉的裙子露出大腿。

徐森萊暫停屏幕:戲演完了?

嗯,太不聰明瞭,收尾了不好玩了,話說我天天來就跟你擠着看個劇,你不好奇?

徐森來輕笑:我好奇你就會告訴我嗎

之前不能,現在能.

沈燦檸撿了個桌上的葡萄扔嘴裡繼續道:嚴子左他們拿着你男人大哥陳柏驍的死想把我當槍使唄,偷你這平板。

沈燦檸吐了口葡萄皮繼續開口:說是這晉州給你玩的這平板裡有精裝防火牆的加密文件。

徐森萊:那你怎麼不偷呀

沈燦檸“你表面無所謂,你看你那眼神護陳晉州護得要死,我偷得着嗎?

護他?

徐森萊覺得沈燦檸不止胸大無腦,眼色和解讀能力都有問題。

沈燦檸放下手裡的葡萄看着徐森萊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什麼嗎?彷彿是知道徐森萊要懟自己不等她回答自問自答道:假清高,裝。

徐森萊哼笑:彼此彼此,胸大無腦。

沈燦檸坐了一會兒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徐森萊從沈燦檸口中得知兩年前境外毒梟嚴三爺在警察和手下以及周邊勢力聯合下倒臺,兒子嚴子左即位。

除了繼承了他爹的囂張狂妄以爲,智商謀略什麼也沒繼承,手裡的涉毒窩點這兩年間被警察連端好幾個,這次警方收到一份證據,陳晉州出面和警察演了出螳螂捕蟬,等嚴子左以爲吃定陳晉州,太伽改姓爲嚴時。

陳晉州已經聯合警方讓嚴子左這個太伽新法人背了太伽這半年的非法行爲,警方由外而內清了以嚴子左爲首的嶽城各涉毒製毒窩點。

徐森萊知道沈燦檸還是沒說全,至少警方給予陳晉州的絕對不僅僅是讓嚴子左背了太伽這半年的非法行爲。

沈燦檸走後,徐森萊沒再看劇,回到樓上翻出自己的行李箱,猶豫着要不要往裡裝衣服,最終還是合上箱子。

晚上陳晉州回來身後還跟着個高大的男人和沈燦檸。

徐森萊下樓的時候坐在飯桌前的沈燦檸衝自己笑着打招呼:嗨,我又回來蹭飯了。

樓梯上的徐森萊看着她捻去平日的高傲衝自己笑得大方得體僵了僵拉開陳晉州旁邊的椅子坐下。

陳晉州衝坐在對面的沈燦檸身旁的男人楊了楊下巴對徐森萊道:邢正赫。

邢正赫對徐森萊伸出手笑着道:你好,徐小姐。

徐森萊起身淡笑着握了握 ,對陳晉州沒介紹自己,對方卻知道自己姓徐的行爲見怪不怪。

邢正赫坐下時捕捉到對面陳晉州幽深的黑眸似有似無的落在自己剛剛與徐森萊握手的右手上。

漸漸的桌上幾個男人喝開了,氣氛倒是比往日飯桌上更活躍,邢正赫突然用筷子挑起一塊紅燒肉對着巴德道:怎麼一年沒見你的廚藝又回去了,連個肉都切不好。

誰家紅燒肉是肥瘦分開的?

巴德聽着邢正赫的吐槽有些委屈:那還不是晉哥讓這麼切的。

徐森萊聽到幾人的對話默不作聲低頭吃飯,碗裡不時會多出幾塊肉來。

邢正赫看着看着徐森萊碗裡的肉看不見一塊肥的哪裡還不明白,只覺得一萬噸狗糧被陳晉州這老狗餵了過來。

飯後邢正赫跟沈燦檸起身離開,徐森萊沒急着上樓,在木香花架下坐着吹風消食。

另一邊的沈燦檸坐在副駕看着開車的男人道:喝了酒開車,你這算知法犯法嗎?

邢正赫一邊打轉向燈一邊開口道:我乾的知法犯法的事還少嗎,更何況馬上就不幹警察了。

聽見後一句沈燦檸刷手機的手指停頓一下輕笑着開口:不幹警察,幹什麼?

回家結婚!

邢正赫波瀾不驚的開口。

沈燦檸表情不變“哪家的啊?

海城宋家,宋儲棠。

“停車”沈燦檸淡聲開口,嫵媚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邢正赫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夾雜着不時吹過的海風。因爲喝酒,所以繞路走外環,這會兒正到嶽城北海。

邢正赫以爲沈燦檸要下車看海,雖然內心覺得這些小女生行爲很麻煩還是靠邊停了車。

沈燦檸饒到駕駛座讓邢正赫下車。然後邢正赫看着沈燦檸坐上駕駛座開着車轟然離去。

足足過了五分鐘,溼鹹的海風吹拂在邢正赫的臉上,本就沒醉的人現在更清醒。

邢正赫往前快走幾步大喊着“你他媽的回來”

邢正赫眼見前方空蕩蕩的路上沒有任何車輛的跡象,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沈燦檸大半夜扔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北海道上了。

邢正赫滿臉懵逼,氣得肝疼,大喊“那他媽的是我的車。”

跟沈燦檸認識也是因爲陳晉州大哥,陳柏驍,彼此不過幾面之緣,出了小院邢正赫意思意思問要不要送她,這女人馬上就同意了,誰知半路抽風將自己扔在路上。

邢正赫思來想去,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話得罪她了,剛喝了酒溼鹹的海風吹在身上,說不出的涼,邢正赫火氣也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