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藩雖然不知道邱琳等人爲何會如此強烈的推薦穆青成爲新的隊長,可他並沒有過多的過問邱琳的決定,畢竟穆青成爲隊長,現在看來貌似衆望所歸。因此,孫藩當着所有人的面,將收回的領章重新戴在了穆青的領子上,端端正正的,很是認真。
可他始終沒有想透侄子孫啓凡爲何會突然的性情大變,儼然成爲一個叛逆而不懂事的孩子。
不僅僅是他不相信,卓依也是完全不相信孫啓凡的變化。等所有人都解散,卓依隨着孫藩回了辦公室,這纔是關上門,將自己心裡的疑慮問了出來:“你真的相信孫啓凡又回到以前了嗎?”
“我不相信。”孫藩眼神呆滯的望着衣帽架,右手一直掛在軍帽帽檐上,沉思着搖着頭。
想了片刻,他纔是長嘆一聲,轉身過來看着卓依,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可我……又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總覺得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讓人不知所措。”
卓依也是點了點頭,拿了孫藩的茶杯到飲水機前,一邊給杯子裡灌上熱水,一邊應着:“我也不相信,可是從邱琳他們的反應來看,或許他們之間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難道不能告訴我們嗎?”孫藩說着,感覺到一種不信任的他,帶着一絲氣憤的冷笑起來,轉身坐在了搖椅上,雙手扶額。
卓依將茶杯輕輕的放在孫藩的手邊,伸手將他的雙手從額頭上拿開,俯身下來,對着孫藩抿嘴一笑,安慰着說道:“或許是因爲這次的計劃我們沒有通知他,所以他纔會用自己的辦法去做事。”
“那我們錯了嗎?”孫藩說着,氣得是右手握成拳頭狠得砸了一下桌面。
應着“嘣!”的一聲悶響,卓依的眉頭皺了一下。但卓依並沒有發火,她只是坐了下來,隔着一張辦公桌對孫藩說道:“你們都沒有錯,我們想要保護他,讓他全身心的進行訓練,但他始終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他一定不會亂來的。”
聽了卓依的勸說,孫藩這纔是多少平復一些,轉而語氣平和的問道卓依:“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卓依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現在是基地的總指揮,我可不能隨意揣測你的想法。”
孫藩沒想到卓依這個時候反而和自己踢起皮球來,不由是橫了卓依一樣,倒吸一口冷氣後站起身來,取了軍帽朝着門口走去。一邊走着,他一邊說着:“好吧,那就去看看這個突然性情大變的小子到底在想什麼。”
卓依沒有應話,她只是看着桌面上沒被動過的茶杯抽笑了一下。她在想,如果孫啓凡會說出自己的想法,就不會上演這麼多故事了。
不過她還是起身跟上了孫藩,疾步朝着禁閉室走來。很快,兩人便是到了禁閉室外,負責看守的兩名士兵見着兩人當即敬了軍禮。
回了禮,孫藩指着鐵門說道:“打開。”
兩名士兵卻是對視一看,並沒有服從孫藩的指示。
看着士兵沒有動作,孫藩不由是呵斥起來:“我讓你們把門打開,聽不到嗎?還是我表達的方式有問題。”
右邊的士兵這纔是應道孫藩:“對不起首長,我們打不開,鑰匙被張隊長拿走了。”
“張琦?”孫藩完全沒想到張琦會把鑰匙拿走,下意識的在想張琦又在搞什麼。不過孫藩沒有轉身去找張琦,反而是走到鐵門前,“嘭嘭嘭!”的敲打着鐵門,喊着:“小子,到門口來說話!”
過了眨眼的功夫,孫啓凡用手指輕挑的撥開探視窗,用一對滿是輕蔑的眼看着孫藩,問道:“怎麼?是要帶我去軍事法庭麼?”
本來是想和孫啓凡好好聊聊的孫藩,聽到侄子如此輕蔑的口氣,當即是怒不可遏,呵斥起來:“小子,不要以爲我真的拿你沒有辦法,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孫啓凡說着便是思索起來,想了片刻,他纔是回頭過來,翻着嘴皮聳了聳肩,說道:“我什麼都沒想啊。”
孫藩當即是一拳打在鐵門上,雙眼憤怒的凝視着孫啓凡,那駕駛嚇得兩邊的士兵往後退了一步。
“我告訴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訓練,爲鄭和號的試航合練做好準備,而不是其他的事情!”
“我是在訓練啊,我什麼時候沒有訓練了?”孫啓凡說着,便是擡手拉住了探視窗的一邊,說着:“莫名其妙”,轉身之時順勢將探視窗關了起來。
好久都沒有看到孫啓凡如此無視紀律的樣子,孫藩感覺整個世界又回到了九個月以前。他甚至在懷疑,這九個月來,孫啓凡到底有沒有真的改變自己,他所有表現出來的使命感和責任感,是不是爲了這一天的叛逆而做的準備。如果是這樣,孫藩覺得孫啓凡成功了,因爲孫啓凡現在徹底的激怒了孫藩。
孫藩退開一步,根本不顧自己形象,擡起右腳便是猛地踹在鐵門之上,更是氣急敗壞的衝着屋子裡的孫啓凡吼着:“別以爲你這樣我就真的會放任你不聞不問,如果你還想着離開這裡,去你的神仙灣,我告訴你!沒門!”說着,孫藩該是吼得有些口乾舌燥,便是吞了一口口水,轉而對兩名士兵說道:“給我看好他咯,不準任何人來探視,更不準讓他吃上一口飯。”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硬的骨氣和精力!”說着,孫藩拉了一下衣角,正了正軍帽,轉身去找張琦。
士兵看着孫藩發火的樣子,不由是傻了眼,不約而同的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卓依。卓依突然是笑了出來,等孫藩走出十米之外,她纔是小聲的對兩名士兵說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你們是聰明孩子,我想你們是明白的。”
其實兩個士兵心裡也一直在嘀咕到底該不該聽孫藩的指示,畢竟孫啓凡和孫藩的關係不一般,誰能保證孫藩事後不會給自己開小竈呢?現在,卓依又說出這樣的提醒,兩個士兵自然是趕緊點起頭來,異口同聲的應着:“懂的。”
看孫啓凡終究不會餓肚子,卓依這纔是轉身往孫藩追了過去。等兩人都走遠了,禁閉室外的兩個士兵纔是長鬆了一口氣,左邊的士兵不由是打趣的說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說的就是我們。”
右邊的士兵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着他的說法,更是將衝鋒槍往手肘裡抱上,扭頭往着陰晴不定的天空,說:“隊長也是的,沒事幹嘛要把鑰匙拿走,害得我們倆受氣。”
而他的這個問題,也是孫藩想要從張琦那裡得到答案。很快,孫藩便是在訓練場找到了正在監督猛虎突擊隊進行體能訓練的張琦。
“張琦!”剛走進訓練場,孫藩便是迫不及待的衝着張琦大喊過去。
聽到喊聲,張琦放下舉着的彈藥箱,一邊拍着手上的泥土,一邊朝着孫藩走去。走近了,孫藩纔是問到孫藩:“啥事兒?”
“鑰匙!”孫藩問着,當即是把手心攤在了張琦的眼前。
看着孫藩的手心,張琦笑了一下,反問着:“什麼鑰匙?”
“被裝蒜,趕緊把禁閉室的鑰匙給我。”
張琦樂呵起來,雙手合十的高舉過頭,一邊拉着韌帶一邊笑問着孫藩:“你不是說不準任何人探視孫啓凡嗎?所以我就把鑰匙放宿舍了,沒帶在身上。”
孫藩白了張琦一眼,他纔不相信張琦的話,二話不說,一手逮了張琦的雙手手腕,另一隻手便是把張琦衣服褲子還有腰帶,凡是能夠藏着鑰匙的地方都掏了個遍。不過他並沒有找到鑰匙,終究不得不信的放了張琦的手,退了開來。
看着孫藩沒有找到鑰匙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張琦忍不住的調侃着孫藩:“怎麼?還是捨不得關孫啓凡的緊閉,這就要放了?”
“放個屁!”孫藩說着,便是讓了一下道,擡手指着訓練場的出口,說道:“走,現在就去拿鑰匙給我。”
張琦卻是回頭看了看正在訓練的隊友,然後回頭過來對着孫藩搖頭說道:“不行,我必須監督他們訓練。”說着,張琦擡手把反彆着的迷彩帽轉了過來,顯得一板正經的說道:“你知道的,鄭和號下個週二就要正式露面了,到時候衆多首長都會來參加下水儀式,安保工作馬虎不得。”
孫藩白了張琦一樣,他卻沒有對張琦的話提出任何的反駁,畢竟張琦的話說得很有道理,沒有什麼會比大局更加重要。
不能立即拿到鑰匙,孫藩只好問道張琦:“那你爲什麼要把鑰匙拿走?”
張琦猶豫了一下,湊近到孫藩的耳邊,說道:“你知道的,張南再怎麼說也是我們這些人的老師,我們都不捨得下手,孫啓凡卻毫不留情,猛虎的隊員們多少還是對他有意見的。”張琦退開一步,扭頭看向正在訓練的士兵,摘下迷彩帽,一邊撣走上面的灰塵一邊說道:“所以,我必須拿走鑰匙,避免那兩小子趁人不注意給孫啓凡穿小鞋。”
“理由很充分,但我不信。”孫藩雖然如此說着,但並沒有再逼迫張琦,只好是白了一眼張琦,轉身往訓練場外走。
張琦看着孫藩和卓依離開的背影,不由是將手裡的迷彩帽翻了過來,打開手指之時,他不由是衝着迷彩帽裡的鑰匙笑了出來,想着一切都在孫啓凡的意料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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