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飽喝足,詹清輝心滿意足的拍拍屁股走人。臨走之前,還和香葉、香草兩個娃子瘋了一會兒子。
看的邱鐵匠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看來,自己之前的想法,真是多慮。
這哪是一個富家公子哥兒!完全一沒長大的熊孩子!
邱鐵匠覺得自己對所有富家公子哥的印象,從今往後只怕要刷新了。
兩天後,悠然拿下戲園子。地皮加建築,共三百兩。
按照原先的約定,詹清輝興高采烈的捧來一百二十兩入股。悠然早習慣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沒多理,隨後把一張紙扔給他。
“這什麼?”
“股東協議。”
詹清輝扭頭,偷偷發笑,整的還挺正式。
看完,詹清輝沒異議,便在上面簽了字,二人合作之事,正式開始。
見他簽完,悠然隨後又拋來一堆紙,詹清輝瞪眼,一張張翻看,關於酒樓裝修計劃,酒樓經營方略,經營局面如何打開幾項方案,人員獎懲制度,酒樓市場定位,酒樓日常流水細則……
看到最後,詹清輝已呆若木雞。
“開個酒樓而已,你至於麼……”
“商場如戰場,不打無準備之仗,這樣的大事,不好謀劃謀劃,怎麼行?”
悠然瞥他,“你看完沒?可有意見?若無意見,就照這個執行。”
詹清輝立刻舉起雙手,“沒,我沒任何意見。寫的可真是好。”
其實,他壓根兒沒仔細看,雖然那些楷行小字很秀氣,但是密密麻麻的,一大堆,他瞅着頭疼。
“那好,下面咱們進行一下,前期各種費用的一些估算。”
悠然拿起小筆。又開始在紙上畫起。
悠然坐着,詹清輝站着。悠然嘴裡念念叨叨,態度一絲不苟,詹清輝目不轉睛。神情已呆若木雞。
“喂!你發什麼呆呀?快過來,幫我算賬!”悠然擡頭時,正見這隻大木雞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筆。
悠然也給他拿了一支,“快些,今天必須把幾項大事給定下。馬上就要招工裝修了!”
詹清輝拿起筆,很聽話的點點頭。心裡,真是樂開了花兒。
剛坐下,一陣淡淡的很獨到的香氣飄來,詹清輝偷偷吸了一大口,憋的不行,狠狠的吐出。
悠然擡眸,“還沒開始算呢,有這麼累?”
隨即搖頭。
詹清輝面上一愣,隨即低頭。笑的不行。這日子,可真美。
悠然與衆人將酒樓的各項事宜定下,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九,臨近新年,宅裡越發熱鬧起來。
大年三十,一大早,宅裡便張燈結綵,滿處洋溢着節日的氣氛。
爲安全起見,從上午開始,悠然便帶人滿宅子勘察。看看有無隱患,溜完騎射場,看完馬房,又轉到後院。再從後院,轉到大廚房。
裡面,周嬸兒正帶領三個廚娘並一個打雜的小丫鬟包餃子。
見悠然進來,周嬸兒立刻帶人起身相迎。
“喲!周嬸兒,這才吃了早飯,已經包這麼多了!”悠然拾起一個小巧可愛的元寶狀的餃子。愛不釋手。
“真好看!”
餃子有元寶狀,有錢葉子狀,有金鉢狀,悠然看了這些餃子,笑的合不上嘴,心想,若吃了這餃子,想不發財都不成。
“等會兒我再給你們廚裡挑兩個人過來,這大年節下的,廚裡一定要照看好。”
悠然臨走前對周嬸兒道。
周嬸兒連連點頭,笑着送悠然出門。
“對了,周嬸兒。這餃子,多包三個人的。回頭年夜飯時下出來,打包好,命人給詹公子送些過去。他獨自在江州,又不肯投奔親戚家,別的時間就算了,這大年節下的……”
悠然及時收住話。
怎料周嬸兒笑道:“東家,我正想着稟報您呢。既然您吩咐,放心,一定讓詹公子吃到新年的餃子。”
悠然點點頭,帶人離去。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此時,詹清輝正大大咧咧的走在通往山莊的小街上,後面還跟着走的極彆扭的朱明、宋嚴。這大節下的,人人都在家準備過年,無論大街小巷,皆空蕩蕩的,除了偶爾有幾個賣貨郎,送菜的漢子走過。
朱明不斷的朝宋嚴使眼色,眼睛都眨巴累了,宋嚴就是不擡頭。朱明忍不住靠近,用胳膊肘子撞了他一下。
宋嚴猛擡頭,輕道:“咋啦?”
“宋嚴,你瞧爺那樣兒!得意洋洋!搖頭擺尾!”
宋嚴何嘗不明白朱明的意思,瞅了一眼詹清輝,又是一聲冷哼。低頭。
他剛纔一直覺得丟人,都不好意思擡頭,現在,更覺丟人。
朱明又道:“從前幫人家辦案,討回了失竊的銀子,有功於人家,厚着臉皮在人家家裡蹭一頓飯,勉強還說的過去……可這大過年的,無緣無故要上別人家蹭年夜飯,我的這張老臉喲……”
“天色還這麼早,豈不是要在人家家裡呆上一天……”
“哎呀,你別再嘀咕了。”宋嚴聽着更加心煩,“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爺脾氣,正經起來,那比誰都正經。可要是無賴起來,那就是世上最賴皮最賴皮的……賴皮!”
“哎哎!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走快些?又沒拿多重的東西!快點兒,到爺前面敲門去!”詹清輝一扭身,對嘀嘀咕咕的二人吩咐道。
“啊?爺!我的爺!您這大節下的去人家宅裡,還走後門?”
朱明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後門近嘛!這大冷的天,有近路你不走,偏要再繞一條街走遠路,你傻啊?”詹清輝白了朱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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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後退,把宋嚴頂到前面去敲門。
到門前,宋嚴扭扭捏捏,被詹清輝拿大腿一頂,嘭的一聲撞了門。
然後,沒多久,阿福過來開門。
一看是詹清輝,愣了片刻才笑道:“詹公子!節日好啊!”
“節日好!節日好!福伯,勞煩您往院兒裡跑一趟,就說我送節禮來了。”詹清輝一邊說一邊笑一邊自來熟的走進了門。
阿福又愣了愣,忙朝內院跑去。
菊悠齋,悠然正給大娃子戴花兒,試了一朵又一朵,哪一朵都好看,正拿不定主意,忽聽長樂來報,詹清輝過來送節禮,驚的站起。
又聽他走的後門,又驚的凝眉。
“那就請他去花廳吧。把爹喊來。”猶豫片刻,悠然才吩咐長樂。
而後又坐下來,繼續給閨女戴花兒。
高香草拿着串冰糖葫蘆,笑嘻嘻的走進來。
“姐姐,你看我給你買的啥?”
“冰糖葫蘆!”高香葉驚的要動,被悠然按下,“等會兒,這就戴好,換來換去,還是覺得這大紅的牡丹漂亮,最配我的葉兒。”
悠然將絲絨做的牡丹給高香葉戴上,別的花放在花盤裡,豐纓端走。
高香葉接過冰糖葫蘆,眼睛裡都是笑的,“妹妹,你從哪裡弄的這糖葫蘆?”
高香草很得意,“小舅今日跟外祖出門,是我託他買的。街上好多鋪子都關了門,好容易得的呢!”
今早草娃子因爲一點兒小事惹了葉娃子生氣,悠然便給草娃子支了這個招兒。
倆娃子因爲一串冰糖葫蘆而冰釋前嫌,高香葉咬了一口山楂,美的直皺眉。
完了把妹妹按在小板凳上,喊豐纓過來,要給妹妹戴花兒。
悠然正偷着樂,花廳那邊傳話來,老爺子留詹清輝在宅裡吃了年夜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