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靳元彬對張阿姨吩咐道。
靳元彬脫了鞋上了牀,將紀詩琪擁在懷裡,在她的耳邊喃喃說道:“城南有個拂塵寺,據說有求必應,靈驗的很,風光也很不錯,明天咱麼要不要去那裡看看?”
靳元彬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紀詩琪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睫毛卻抖動了一下。這樣細微的情節,靳元彬也看到了。
“明天咱們就出院,家裡和英國的所有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咱們儘快去英國也好。”靳元彬繼續說。
這個時候,靳元彬聽到一聲輕輕的卻十分悠長的嘆息。
紀詩琪呼吸的熱氣如數的噴灑在靳元彬的脖子處。
“元彬,我想好了,我們分手吧。”
“你瞎說什麼!”靳元彬將紀詩琪從自己的懷裡推開,兩隻手搭在紀詩琪的肩膀上,那一雙黑眸就這麼直直的看着紀詩琪。
“我沒有瞎說,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還有我會捐腎給程橙。”紀詩琪繼續說道。
“我不會分手!”靳元彬壓低了聲音對紀詩琪吼,兩隻手捏着紀詩琪的肩膀越來越用力,生怕她逃走一樣。
“我不會允許你有現在這種想法,詩琪。我不會和你分手,更不會允許你把你的腎給別人!”靳元彬的黑眸猩紅着,握着紀詩琪的肩膀的那雙手也不停的發抖,他實在是害怕極了,害怕紀詩琪在他的一個不經意之間就化作蝴蝶飛走了。
靳元彬將紀詩琪牢牢的摟在懷裡,一點兒也不肯放鬆。
其實紀詩琪心裡明白,這樣和靳元彬說的話,靳元彬是一定不會同意的。
第二天,天氣很好,陽光和煦,晴空萬里。
靳元彬昨天和紀詩琪說好要帶她去拂塵寺的,等着醫生來給紀詩琪進行每天的例行檢查,他們就出發。
護士進來,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照例給紀詩琪檢查。看着紀詩琪沒有穿病號服而是穿着便服,護士有些驚訝,問道:“要出去嗎?”
“帶她去附近轉轉。”靳元彬回答到。
護士從病房出去的時候,聽到張阿姨對紀詩琪說:“山上的風冷,拂塵寺也不例外,少爺和小姐都多穿上點,仔細感冒了。”
靳元彬嗯了一聲,隨後給紀詩琪戴了了款磚紅色的呢子的禮帽,禮帽和她身上的大衣顏色質地都很相配。靳元彬又給紀詩琪圍上了一個羊毛圍巾。
“他們今天要出去,是去拂塵寺。”護士對那個叫小慧的護士說。
不久之後,封澤就接到了小慧的電話。
“不錯,你繼續幫我盯着那邊的情況。錢我會打在你的卡上的。”封澤滿意的笑道。
“那就在這裡先謝謝封總了。”小慧滿意的掛掉了電話。
拂塵寺在半山腰上,好在車子可以開盤山公路到寺廟門口。
靳元彬和紀詩琪一起來寺廟,圍着七層寶塔轉圈圈的往事還歷歷在目,當年靳元彬對她說,繞寶塔兩圈可以深厚福澤,消災去病,長壽的作用。
可是如今,好像並沒有應驗呢。
反倒是那個看籤文的奶奶說的話有些意思。
“姑娘,你這命途坎坷啊。”
想到這裡,紀詩琪不禁笑了起來。
靳元彬以爲紀詩琪是很喜歡這周圍的景,連忙說道:“若是你喜歡,咱們就經常來轉轉。英國也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的……”
靳元彬的話還沒說完,紀詩琪臉上的笑意就散去了。
“元彬,你信鬼神嗎?”靳元彬推着她的輪椅,紀詩琪忽然開口問道。
靳元彬一怔。
“之前我們抽籤的籤文上其實已經說過了,我的命途坎坷,靳元彬,現在是不是應驗了?”紀詩琪說話的語氣有些哀傷,也有些疲累。她是真的不想再拖累靳元彬了。
靳元彬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別多想了,我不信鬼,也不信神,詩琪,我只相信你!”靳元彬俯身,在紀詩琪的耳邊輕輕的說。
這樣的情話,讓紀詩琪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只是紀詩琪的情緒一直還很低沉。
“約瑟……”紀詩琪扯了扯靳元彬的衣袖。
“怎麼?”靳元彬兩隻手插着褲袋俯下身子,耳朵貼着紀詩琪的嘴巴。
“我想吃冰激凌。”
靳元彬戴着墨鏡四處看了看,在這樣一個燒香拜佛的地方,有賣冰激凌的嗎?不過靳元彬沒有面露難色,只是對紀詩琪說:“好,你等等我,我去看看。”
靳元彬將紀詩琪推到錦鯉池邊,然後去給紀詩琪買冰激凌。
紀詩琪環視了周遭一圈,看着錦鯉池裡穿梭的花斑魚。那些魚兒都是鮮活自在的,哪怕是活在這方寸的天地之間,它們也是可以自由擺尾的,而不是像她,一輩子都被拘囿於這臺輪椅之上。
紀詩琪看到那邊有燒香山的,所謂的香山,就是在特定的節日,對佛家虔誠的香客,用幾大捆的香,在平底堆砌起像火爐一樣的形狀,之後點燃。
看香山燃燒的情況和態勢,寺廟裡的居士可以分析出來香客乃至其家人一年當中的運勢。
遠處的香山煙霧騰昇,像龍捲風那般。紀詩琪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但是看拂塵寺今日來了這麼多香客,相信今天是個拜佛的好日子。
紀詩琪自己推着輪椅想要去那邊看看。
距離那邊燒香山的地方越來越近,那邊是個廣場,人很多,幾乎是摩肩擦踵,有些擁擠的樣子。
紀詩琪轉動着輪椅,卻沒有看到她腳下是一個陡坡,足足三四米高。
紀詩琪當時想要收手已經晚了,她驚呼一聲,輪椅的輪子邊緣已經貼着陡坡的邊緣往下掉了,她那不值一提的臂力根本就不能控制輪椅。
紀詩琪緊緊的閉上眼睛,等待着災難的降臨。
“還好嗎?”
紀詩琪等了半遭,危險倒是沒降臨,很好聽的男人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來,那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紀詩琪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個帶着金絲框的眼鏡的儒雅的男人,穿着一件銀灰色的風衣,看起來十分的穩重。
雖然不及那個天生吃娛樂圈這一行飯的靳元彬的皮囊,但是比起常人還算是上等相貌的。
封澤的手緊緊的握着的她的輪椅,紀詩琪沒有注意到,封澤的手都因爲激動而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