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流年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能說話的本能:“女的?!”
夏長亭的眉尖聚攏,“有什麼問題嗎?”
在國外的時候,爲了方便,夏長亭乾脆裝成男的,可是現在回國了,她可不打算還跟人說她是個男人。
陳而安站着睡得不舒服,腦袋在夏長亭的脖子邊蹭了蹭,像只貓兒一樣。
“我先走了。”喬流年轉身就走,對於這麼一個高挑英俊的傢伙竟然是女人的事實,她需要消化一下。
夏長亭乾脆把陳而安公主抱起來,其實陳而安也不算太重,身材豐滿,體重剛好過百而已。
夏長亭將陳而安重重的拋在陳而安臥室的牀上,替她換了睡衣,然後才離開她的臥室。
夏長亭口袋裡的手機正好響了,她接了電話,是白佳期打來的。
“夏爾,你什麼時候回帝都?爺爺奶奶想見你。”白佳期的聲音依然不急不緩。
夏長亭從二樓下來,坐到一樓的沙發上,將電視的聲音關了。
“我纔剛過來一週,安可能需要人照顧。”夏長亭看着電視,電視的演員還在盡情表演,沒有聲音,看起來就像是一場搞笑的默劇。
“怎麼?”
夏長亭低頭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修長,皮膚白皙,可是右手的虎口有一道很淺的疤痕,是被手術刀劃傷的。
“我覺得她需要一個心理醫生,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可是估計內心已經有問題了。”
那邊的白佳期好半天才問:“什麼症狀?”
“不喜歡人羣密集的地方,人際交往有問題,對陌生人有牴觸情緒,睡覺也睡不熟。一直以來整個人都是緊繃的狀態,就像是隨時會斷掉的弦。”夏長亭說了很長的一句話。
白佳期倒是第一次從夏長亭的嘴裡聽到形容詞,“問題大嗎?”
“還可以,她自控能力比較好,不會暴露太多負面情緒,可是一直憋在心裡不見得是件好事。”
“這樣啊……那你先在那裡待一陣子吧,我跟爺爺奶奶說你過段時間再回來。”白佳期笑着說。
夏長亭放下手,“替我向外公外婆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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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人民醫院。
陳銘守在手術室門口,這已經是第三次手術了。
安陽的身體除了那天的摔傷,還發現了很大的血液疾病,造血性功能障礙。
對於一個剛剛一歲的孩子,這件事就是死神的催命符。
徐溪的精神已經嚴重失常了,甚至可以說是瘋癲,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命,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有什麼差錯……陳銘不敢想下去。
晚上十一點,安陽才被送出來放到了隔離的病房裡,有專人照顧。
隔着厚厚的玻璃,陳銘看到了那個小小的孩子。
孩子的頭髮還很稀疏,本來白白嫩嫩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慘白如紙,小小的拳頭還握着,呼吸起來的時候能看見他胸口的起起伏伏。
胸口的起伏,大概是陳銘唯一能判斷這個孩子還活着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