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零撿起地上的文件,隨手丟在桌面上,然後兩手撐着桌邊低頭俯視宮時。猩紅的脣揚起戲謔的笑,眼裡更是似笑非笑:“宮時,你這幾天狀態不對啊。”
商零的話輕飄飄的,如同一記驚雷砸在宮時心尖上。他正準備簽名的筆一頓。也僅僅是一瞬間,他動作又恢復了正常,繼續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頭也不擡的開口:“因爲你腦袋不正常所有才覺得所有人都不正常吧。”
商零心思那麼玲瓏,剛剛宮時一瞬間的不正常當然沒能逃過他的眼睛。商零略帶紫的眼裡一閃而過流光,卻沒說什麼,“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撤了,我老婆,還有我妹等着我吃飯呢。”
說完這話,商零就邁着悠哉愜意的步子離開了宮時的辦公室。
寬大的辦公室裡,宮時撂下鋼筆。一種疲憊感無聲的蔓延全身。
他閉目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眉宇間藏不住的愁思。
他這是怎麼了?
商零說的沒錯,他最近的情緒不太對。不僅僅是商零覺察到,想必最近接觸他的人都感覺到了。
宮時睜開眼,黑漆漆的眼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翻涌。
從遊樂場那天分手,到今天,已經過了半個月。半個月內他沒見過盛荏苒一次。
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宮時都去過,可是盛荏苒卻如同消失了一般。
手機裡一直有着盛荏苒的手機號,可是宮時從來沒有播出去過。
就像他明明想見到盛荏苒,可是還要裝着滿不在乎。
宮時那麼通透的心性,怎麼會不清楚自己怎麼回事。本以爲分開之後會跟以前一樣,可是不知不覺間會多次想到盛荏苒。
宮時嘆了口氣,看着窗外暮色漸臨,也到了下班的時間了。宮時拿起椅背的西裝外套,然後離開了zero國際的大樓。
帝都的繁華不言而喻,人山人海,車來車往。宮時住的地方就在這附近,爲了上班方便他沒搬到商宅。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商零那樣肆意妄爲的。
這一點宮時早些年就知道,其實如果真的說起來,他也應該改了名字,叫商時。父母死後,商零的母親收養了他。
現如今想起來,宮時還是會有一些痛苦。父母突然離世,對才17歲的自己是多大的打擊不言而喻。
宮時到現在還很佩服商零。
同樣也是父母離世,商父死的時候,是因爲飛機失事。所以商零沒那麼痛苦還可以理解。可是母親因爲產後抑鬱症自殺,商零竟然那麼捱過來了。
宮時搖頭一笑,果然,商零的強大,讓人望塵莫及。
宮時進了公寓大樓,一路上了三樓。屋子裡空蕩蕩的,他換了鞋,率先打開液晶電視。
電視裡傳來說話聲,讓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裡有了幾分人氣。
宮時從來都沒有看電視的習慣,可是即便孤獨成性,也難免貪戀陽光。
他將衣服搭在沙發邊,挽起襯衫袖子,鑽進了廚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