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遲暮立刻給喬流年打電話,可是一直無人接聽。
他衝出房間,直奔前臺,“1607的那位女士在哪兒?她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快速用英語說,聲音難免焦急。
“我不清楚,先生,大概是一個小時前。”前臺小姐回答他。
許遲暮心裡“咯噔”一下,他整個人彷彿都脫了力,根本無法支撐他站穩。他踉蹌的扶着牆壁靠在一邊,臉色發白。
真的……是一場放縱至極的夢。
幾日光景,不過是她給予的一場美夢。
喬流年又毫不猶豫的抽身從他的世界離開了。
跟上次一樣,沒有留言,沒有告別,就這麼……消失……
他捂着眼睛,緊閉着脣,只有他自己能感覺到手心的溼潤。
爲什麼?
他連問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上次是因爲我錯了,那這次呢?
你爲什麼又這麼毫不猶豫的離開我?
爲什麼?!
他的心一點一點的麻木,失落,墜入深淵。
明明說了原諒,明明答應了重新開始……那現在呢?
喬流年,我真恨你!
-
天是湛藍,喬流年穿着米色的風衣,悠哉的走在路上。
她掌心捧着相機,看起來是那種老舊復古的款式。
這是一個偏遠的城鎮,但是很美。
這裡沒人認識她,這個小鎮的人都很好,對她這個突然到來的東方人十分歡迎。
喬流年停駐下自己的腳步,舉起相機,對準了湖面上的黑天鵝。
天鵝是一種十分優雅高貴的動物,它們長長的脖頸似乎永遠都是高昂着,只有對待摯愛的伴侶纔會低垂下自己的頭顱。
一種很浪漫的動物。
喬流年放下相機,淺淺的笑了。
她纔來沒幾天,其實這是她第二次到這個城鎮了。這裡,有她很重要的人。
喬流年路過安妮小姐的花店的時候,順道買了一束花。
一大束的風鈴草,中間有一些三色堇,都是淡紫色的色調。
安妮小姐笑着跟她打招呼,將花束送給她。
喬流年回以一笑,拿着花束離開。
沿途的風景很美,喬流年一路徒步走過去。小鎮後面,就是墓園。
這個墓園很漂亮,四周都是常開不敗的花朵。
因爲時候的原因,這裡無論四季都很美。
喬流年緩步走進墓園,然後停駐在一個墓碑前。
“shi·xu”墓碑上的英文字母很大,深深刻在墓碑上。
喬流年把花束放在上面,淺笑:“許逝,媽媽來看你了。”
“媽媽不會忘了你的,我會經常來看你的。希望你在那邊一切都好,做個乖小孩。”
她蹲下身子,撫摸着冰冷的墓碑。
這下面,埋葬的就是許逝的骨灰。
那個……孩子。
風鈴草的花語是:溫柔的愛。
三色堇的花語是:希望。
她想給予那個孩子溫柔的愛,因爲,他是她的希望。
那是第一個,跟她擁有血脈相連密不可分的孩子。
流着一半她的血。
喬流年的目光,溫柔又哀傷。迄今爲止,她還在自責和愧疚。對於那個孩子的沒能出世,她仍然萬分可惜。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話,她真的很想讓那個孩子存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