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零零五年的年末,我是想見到朱亞嵐纔回來的,然而事實是,想法無比豪邁,行動卻差強人意。於是我給了自己一個很舒適的臺階下——這怎麼能怪我呢?朱亞嵐回成都了,這不是我的錯吧!就這樣,日子在自我安慰中很快就邁向新年。

不知道是我媽給我進補過甚,還是要預兆我新一年的紅火,年末的那一段時間我的鼻血流得有些頻繁並且很難止住。

那段時間,我總是在鼻孔裡塞一卷紙,然後百無寂寥地想着朱亞嵐什麼時候回來。我甚至想,等她回來了,我就讓我媽準備好彩禮,上她家提親去。當這種想法處於萌芽狀態的時候,我媽說:“朱亞嵐要從成都回來了,到時請她過來吃頓飯吧!”我當時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久後,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一度因此而感激她,原來我媽很支持我啊。

其實我流鼻血和想起朱亞嵐是絲毫沒有關係的,正常地說,我應該想起那個從桌子下面冒出一個頭來的蔣理紅,或者是我現在才記起的那個女生H。

H是個好女孩,H是我曾經用冷眼拒絕了的好女孩,我這樣的判斷標準,是基於她可以在我拒絕了後,仍然默默地付出。很多時候,我的抽屜會無故多出幾大包的心相印。

但是我現在卻無法想起她們,對於H,我居然一年沒在腦海裡翻出這個名字,我估計着,現在都是荷爾蒙在作祟,我滿腦子有的只是那麼一個人。

但是想歸想,日子卻不會因爲有這些想法而變得豐富多彩。相反的,我甚至變得有些急躁和厭倦,如果換作女性生理狀況來說,我這就是經期煩躁。

我媽也一直在想,總不能讓我一直這樣流下去吧。但說實話,自從第一次流鼻血到現在,就沒真正的治好過,所以當我媽這回再次提出要去醫治的時候,遭到我的抵制。

我媽說:“兒子,媽早就想好了,等這次回來就好好地給你檢查下。”

我說:“算了吧,媽,勞財又傷神。”

我媽說:“這次,這次可是醫師專家坐診呢!”

我說:“醫師?去個h(喝)就真的‘醫死’了。”

我媽說:“這孩子,盡說些什麼話呢。”

我說:“反正就是不去。”

我媽說:“你……”

我沒有再接話,僵持了半分鐘,我媽嘆口氣又繼續說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再怎麼說這也是朱亞嵐的一番心意啊,你就是再不願意,也要做個樣子呀,你看,她給我這地址就是讓你去試試。現在你不去,她肯定以爲我這個做媽的連自己兒子身體都不關心,她又怎麼想……”

我驚訝萬分,一時間不知道這事兒是怎麼回事。

我說:“什麼?朱亞嵐?去……去……,我去!明天就去!你又不早說,別說是‘醫屍’,就是‘殭屍’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