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你,我真是付出太多心血了!”
昏暗的房中,攝政王嘆了口氣。
“不止是我一個人的心血,還有千千萬萬人的心血。你看看他們,還有她們……不管是男的女的,他們的鮮血還是**,我全都奉獻給了你……”
梵音將腦袋緊緊貼着門窗,仔仔細細的聽着裡面的一字一句。
越聽她越好奇,這攝政王西涼越究竟在跟什麼人說話?
他說的話,怎麼這麼恐怖鈐?
他話中的男的女的,血與肉,是不是說的那些囚犯跟妃子?
貌似,他們最後都獻出了自己性命!
攝政王的做法,似乎跟魑魅部落中的祭祀一般,他也用那麼多人的血肉祭奠什麼神秘人物。
細細想來,西涼越做的更殘忍一些。
他弄來的那些人,死的太悽慘!
正想着,攝政王的話忽然小了,而且說的斷斷續續:“你的子子孫孫,我可都給你養在了血石塔中。它們長得太慢了!又過了這麼久了,卻一丁點兒都沒有變化。
“你說……難道是我準備的東西……他們不喜歡……”
撲簌簌!
身後忽然一聲微弱的衣襟聲飛過,帶着一陣微弱的風削上了梵音的全身。
有人!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扭頭,果然一個黑影一閃而逝,好像無聲的誘惑。
不再停留,梵音馬上悄無聲息的往後面奔去。
越過一片錯落蕭然的花園,居然真的看到了一個神秘的黑影。
他跳躍着往前走,看着不緊不慢、不慌不忙,似乎有意讓梵音看到。
她沒想太多,拔腿就追了上去。
既然有意讓她看到,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這西荒國皇宮中,到處都充滿了驚險。
與其等着驚險來找她,倒不如她先下手爲強,將不可預知的危險陰謀提前戳破。
所以她要看看,那個神秘的黑影,究竟想要做什麼。
她緊隨其後。
那個黑影絲毫沒有躲閃,完全沒有想要躲避她的意思,而是指引着她一直走,一直走,最後走到了一處靜謐的昏暗的宮殿的牆角處之後停了下來。
梵音也在他後面不遠處停住了腳步。
她望望四周,確定安全之後,才小聲的警惕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梵音姑娘,我們別來無恙!”
那人緩緩地轉身。
他的背影是漆黑的,可當轉身而來的時候,他的正面卻更加漆黑。
那個聲音,梵音聽出來了。
正是因爲聽出來了,她的心纔會被蒙上了一層更加濃重的陰影。
“萬事通!居然又是你!”
她的口氣裡的警惕更加濃烈了幾分。
“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
萬事通笑了笑,“南傲國的皇帝是個有頭腦的人,他竟然想到了那晚我拖住他,讓你入密道徹底殺死了長壽夢。所以,下了通緝令,到處通緝我。爲了保命,我只好先來西荒國避避風頭了。”
他的笑,帶着一種莫名的陰冷與森然。
讓人覺得像是穿透黑夜的寒光利劍,刺得梵音渾身的不自在。
“避風頭?”
梵音微微勾住脣角,“不見得吧!避風頭,就不用出現在我面前,也就不用故意引我來到這裡。怎麼,這西荒國中的秘密,也與你的切身利益相關?”
“啪啪啪!”
萬事通忽然拍起了手掌,“梵音姑娘真是聰明,我今天專門是來找姑娘的。”
“你究竟想幹什麼?”
“姑娘知道,我叫‘萬事通’,自然知道所有的事情。
“可是有時候知道的事情太多,憋在心裡不說出來也着實難受。所以,今天我想請姑娘做一下傾聽者。”
“你又想利用我做什麼?”
梵音曲着的手臂攥了起來,不料胳膊上那隻肥球卻輕輕拍拍她道:“蠢豬,你不用緊張。這老頭兒身上沒有殺氣,他說什麼你好好聽着,或許對你有幫助!”
“梵音姑娘,你的寵物朋友說的不錯。我不會傷害你,你我只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昏暗中,萬事通的眼睛緩緩地往下移了一番,好像隔着一層布料,他就已經看到了她袖子裡的真相。
梵音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
這個萬事通,真是越發的令她感覺震撼了。
能夠聽得清呆呆的話,說明他功力深厚,能夠聽懂呆呆的話,說明他本事更加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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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既然如此!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讓我得到什麼利益?又或是,你想讓我爲你得到是什麼利益?”
“梵音姑娘,你帶給我的利益,恐怕現在完全看不到。但是,我卻會幫你很大的忙。”
語氣一頓,他又道:“西荒國,跟南傲國一樣,也有秘密。那個秘密,跟你得到翳珀靈珠也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我可以給你指點。讓你順着這個線索,知曉真相,得到目的。”
“是什麼線索?”
梵音又問。
“南傲國中血石塔中的血池你可曾看到?”
梵音微微點頭。
萬事通微微一笑,“方纔西涼越的話,你一定也聽到了。所以,現在你可以立刻去血石塔的最底下一層一看究竟。到時候,你會想到些什麼。
“然後,等到他帶着女子進書房的時候,你再跟着,到時候,一切真相你都會明朗!”
陡然間,那黑色變成了舞動的蝙蝠。
“呼”的一聲飛上了蒼穹,彈指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半空中,只剩下他帶着虛幻的警告:“福禍成敗,皆看你的造化!”
梵音愣愣的站着,直到袖中的呆呆姑娘顛兒顛兒的爬出來,緩緩爬到她的肩膀上,踹了她一腳道:“蠢豬,你愣着幹什麼?人早走了!你還不快去血石塔一探究竟?再磨嘰,天要亮了!”
梵音方纔回過神來,不再猶豫,她趕緊找到血石塔的方向,悄然趕過去。
她小心翼翼的進了血石塔的大門,直奔地下的幾層。
沒多久,她到了血石塔的最後一層。
這一路,到處都被夜明珠照的通亮,就算是最底下一層也不例外。
梵音站在臺階上,一邊往下走一邊往裡面看去。
還沒有到血池跟前,她已經看清楚了所有。
血石塔最底下的一層是一個圓形的池子,池子的朝向的四個方位分別立着上古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它們比血池高出很多,樣子極其威嚴雄壯。
血池中,盛着半池血水。
血水之上,是一些巴掌大的植物。
它們的葉子呈卵圓形,葉子不是綠色的,而是詭異的紅色。
葉脈上的色彩更加鮮亮也更加濃重一些,很像突出的血管,裡面充滿了鮮血,時刻在來回的穿梭。
血池上方,有一個石鑄的管道,正緩緩往下流淌着鮮血。
那一滴一滴的滴到池子中,緩緩地催動着血水。
血池之上的血色植物緩緩地涌動着,幻化成一葉葉扁舟,在浩瀚的大海中遨遊——
池中之血,看着太觸目驚心了。
就算不是一片汪洋,可是它所帶出的驚悚卻遠遠超過了浩瀚無際洶涌澎湃的大海。
梵音盯着血池上面的血色植物,久久凝視。
她知道了!
今晚,西涼越原來是對着一株植物在說話!
他說它的子孫後代都在血石塔中,肯定就是眼前這些用血水澆灌的植被了。
常年的吸收血液,時時刻刻被血液浸泡又不見陽光,它們終於失去了原本的模樣,變的如此猙獰。
它們真是太恐怖了!
而攝政王,太殘暴了!
瞭解到了這些,梵音嘆息着搖搖頭離開。
離開血石塔的過程中,她又看到了有侍衛帶着囚犯上了血石塔的上層。
接着看到血池中的血水緩緩增加,又順着石管道滴落到了最底下的一層,澆灌着那些植被。
回到房中,已經是子時。
皇宮中沒有什麼動靜,看樣子,攝政王似乎並沒有在意宗如意代她侍寢的事情,她鬆了一口氣。
還好西涼越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較真兒,要不然,若是派人來找她卻見不到人,勢必會懷疑。
總之,她走的這是一部險招兒啊!
第二日,梵音沒有聽到西涼越的傳召,倒是宗如意又得意洋洋的去了她的房中,開口便道:“妹妹,姐姐今日有個喜慶的事情要與你分享。王爺他打算帶我去書房,見見他最珍視的東西。他說,那個東西,他從來只給重要的珍視的人看。”
她的語氣很傲,就是在故意顯擺挑釁。
梵音不理她的高傲,也沒有多說話,只是恭賀了幾句。
可她心底擔憂驟然升起——
馬上,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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