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偶師的造訪

1910年,一個寧靜的清晨。

一家富貴宅邸門口,狗吠了幾聲之後,一陣寒風掠過,嚇得它知趣地溜回了狗窩。

只見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大門微微打開,男子和隨從悄然無聲地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貴人來訪在下的陋室,有何貴幹啊?”

一個身穿華府的白髮老人看着默不作聲的男子,笑着問道。

男子沒說什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隨從,隨從拿出一個大箱子,交給面前陌生的老人。

老人打開箱子,眼神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他打量了這位陌生人,嘴角輕輕抽動幾下,喃喃着:

“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東西,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黑衣男子轉過身:

“在雪山連綿的地方,才能得到這種寶物礦藏,”他來回踱步,“只不過,還有人打算奪去這種珍貴的寶物,把它們帶去外國異邦。”

“誰?”

“穆家,”黑衣男子嘆了口氣,“那個以製造‘奇技淫巧’爲樂,而不是爲民除害的家族。”

穆家是南方一個很壯大的家族,誕生了許多偉大的手工藝人,本來穆家可以通過手工振興家鄉,但是不知爲何,穆家只顧着自己製造“神奇靈異的小玩意兒”,把這些小玩意兒賣給不知情的小孩子,最後導致小孩子被鬼附體而慘死。

爲了更多的樂趣,穆家三兄弟約定製作出能動的木偶人,但是能源的來源還是個問題。傳言剛剛纔有探險家發現,在冰雪廣佈的高原之上,有一個高大的山脈,山脈上有神秘的能源等着探索。穆家這才決定去尋找神秘能源,造出他們想要的木偶人。

“你就是爲了……穆家三兄弟的事情來的?”

“我就是爲了這件事來的,”黑衣男子下掉帽子,“我來自北方,是一個徒步旅行者,知道的事情比您老人家都多。”

“那就好,”老人望向櫃檯上破破爛爛的布偶,“畢竟我的小孫女就是死在他們的鬼怪玩意兒上面。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我也是爲了我的孩子,”黑衣男子面色變得蒼白,“我的女兒本來和我一起旅行,在失蹤之後被他們抓住,製作成了人皮人偶,放在冰窖裡,我本來想救出來她,可是……”他一臉苦笑,揮了揮自己斷了的手臂。

“我就是希望,真正的傳統木偶,有人能夠傳承下去。畢竟這幾年,戰亂的事情也多了去了……”

老人拿起櫃檯上斷了手臂的木偶,眼神裡帶着一絲複雜。

“這是……”

“這是我照着我的小孫女做的木偶,”老人溼了眼眶,“我的小孫女死了之後,我對她的疼愛只能寄託於這個小木偶上。”

“哦……”

黑衣男子若有所思,看着哭的淚流滿面的老人,覺得自己是不是勾起了他一系列不美好的回憶,本來想悄悄離開這裡,卻被老人攔住了。老人含着熱淚,遞給他一張畫:是老人記憶裡的小孫女。

“我的兒子早已在10年前的戰亂中死去,就……只有12歲的孫女陪着我,後來,我的孫女也死了……”

“你的兒子……?”

“當時在北京城。”老人透過窗子,望向陰沉的天空:

“聽說,江南地區的穆家跟帝國主義勾結,專門欺壓人民,把長得可愛的女孩全部製作成他們的玩具。”

“他們?”黑衣男子似乎皺了皺眉,又好像根本沒有,因爲自從他一踏進門檻,滿臉都是陰霾。

“是他們,”老人咳嗽了幾聲,“穆家和顧家的孩子們。”

穆家在一次聯姻中與另一個手工藝人家族顧家大小姐紫薇成親,同時也成了他們製作玩意兒的合作伙伴,在製作木偶人的時候,顧家就提供了不知道多少種珍貴的寶物和靈異神秘的材料,總算製作出了永動玩具,卻被戰火銷燬了,結果穆家卻寧願當國人的叛徒,笑眯眯地做出來了幾個暗含國家秘密的匣子,乖乖地遞交給了外國侵略者。兩個家族的孩子們目睹了這一切,可是他們也手裡拿着這種神秘的木偶,玩着別樣的遊戲,笑聲永遠迴盪在南方某個小城鎮的上空。

“目前有消息稱,穆家派出了小兒子穆林去尋找神秘礦藏,穆林這傢伙你也是知道的,要是他拿到了礦藏,一定會交給帝國主義,他個走狗……”老人咒罵了幾句,突然停下了,轉過身:

“年輕人,我年老體衰,腿腳不靈便,你能替我趕到那個地方提前一步搶到礦藏嗎?”

黑衣男子立刻點頭,他正準備離開,老人突然再次叫住了他。

“臨走之前,我想讓你把這個木偶帶上。”

“這不是您老人家最珍愛的,照着您小孫女製作出來的木偶嗎?”黑衣男子端詳着木偶的長相,突然問道。

“我孫女上虞最想去的就是雪山廣佈的地方,她覺得自己可以在那裡一直堆雪羅漢,和小夥伴打雪仗。可是……誒……”

老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悵然若失的滋味,黑衣男子安慰了他老人家幾句,便騎上老人家給的快馬,離開了小鎮。

“我,一定不會有辱我的使命的!”

黑衣男子心裡暗暗許諾,回頭望了望老人矮小佝僂的背影,老人望着男子離開的背影,抹下一把老淚。

“砰!”

“你是說,洛衣寒老頭子也派人和我們搶神秘礦藏了?”

穆林一不小心把母親給的精美的陶瓷杯打碎在地,還好,家裡一模一樣的杯子還有幾十個,打碎了絲毫不會感到愧疚。

“是的,三少爺,而且派出的,貌似也是個人偶師呢……”

“哪個人偶師,還能有我的能力強?”穆林鼻翼翕動,輕哼了一聲。

“那個北方能力最強的手工藝人,墨家失蹤已久的大少爺,墨子秋。”

“可惡至極!荒唐至極!”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穆林一下子跳下來,他千算萬算,卻從沒有算到墨子秋會突然強行進入了這場你死我活的遊戲裡面!

墨子秋本來是墨家的第10代傳人,世世代代製造各種神秘的武器,暗器,就憑他的妹妹墨如煙,都可以稱作是國內最強大的木偶製造者。由於她的製作手藝高超,相傳她的木偶已經沒有了木偶簡陋的外表,擁有光潔如人類的肌膚。並且只要人對木偶真心實意,就能喚醒木偶,讓木偶獲得除木頭以外的第二次生命,當然,這是個傳說,但是這個傳說被傳得神乎其神,也不得不讓穆林抹兩把汗。墨子秋在很小的時候就因爲異瞳而被拋棄,但是擁有墨家血統的他實力肯定不容小覷。

“不過……那個老頭子交給他一個木偶。”

“是哪個木偶?”

“是那個仿照他的小孫女製作成的木偶。”

這時,穆林突然大笑起來,嚇得跟班不得不把他扶好。他眼神裡透出一絲蔑視,一絲不屑:

“那個老頭子,以爲我穆林是不知道了吧?他所有的人偶圖紙,包括幾個在戰爭中得到的外國圖紙,都藏在那個木偶的身體裡,要是我擁有了這個木偶,我就可以製作出更多更復雜更精細的人偶,說不定,還能給予他們生命呢,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不停地笑着,突然喊道:

“老頭子,你還是算錯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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