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娘娘有了身孕,怎麼能去長秋苑那種地方?”
蒹葭淚如雨下,爬着跪到陌離軒腳邊,以頭觸地冒死稟報:“皇上,太醫說娘娘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娘娘懷了皇上的骨肉,怎麼能去冷宮長秋苑那種地方?請皇上看在德妃娘娘對皇上一片真心的份上,饒了我家娘娘……。”
“蒹假,誰讓你胡言亂語?”
德妃凌厲的瞪蒹葭一眼:“起來,扶本妃去長秋苑……。”
爲什麼呢?
爲什麼這個世界上害人的人,反而淚如雨下?
她這個被人幾次暗害追殺的人,反而心裡平靜得如一汪死水?
鳳染青感覺陌離軒的身子微微僵硬,足以看出他的內心因爲蒹葭的話有多震撼?
這一局棋,看似她穩操勝券,而事實上並沒有輸贏。
這樣的結果,她在昨天和薔薇一起沐浴時已經猜測到,像鳳陽郡主這種野心迢迢、富於謀略的女子,怎麼可能一擊潰敗?
以白燁的手段,竟然不知道鳳陽肚子裡早有了陌離軒的孩子?
“來人啊,將德妃禁足在承德苑,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踏出承德苑一步。”
陌離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射向德妃的凌厲眸光到底柔和了幾分:“德妃,朕一定會將蕪州府皇后遇刺一案查得水落石出,望你好自爲之。”
鋒迴路轉,聽到孫女在邊關遇險,鳳閣老已是氣怒攻心,沒想到鳳陽肚子裡早有了皇上的孩子?
那麼,孫女幾次三備在生死邊緣掙扎,難道鳳家就這麼算了?
鳳閣老一口血堵在嗓子裡,猛咳了一聲,捂住胸口,鳳染青掏出手帕去接時,接到了一口鮮血。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
鳳染青驚慌的喊:“還愣着幹什麼?喬嬤嬤,霧香,你們來幫一把手,起駕回朝鳳殿。蕭尚儀,你速去太醫院請白太醫來朝鳳殿,秋菊,你快去鳳府傳信,讓明霞和孫蟬兒速速入宮。”
她冷冷掃了陌離軒和德妃一眼,冷笑:“皇上,本宮先告辭。”
對於這場已經落幕的戲,她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萬萬想不到,今天太皇太后會將爺爺召進宮,陪她看了這出大戲,以至於爺爺氣急攻心,老毛病又犯了。
鳳染青帶着愧疚和自責,扶着鳳閣老上了鳳駕,急匆匆回了朝鳳殿。
因爲蕭尚儀親自跑了一趟太醫院,所以白燁來朝鳳殿的速度很快,喂閣老服下一顆芳香的藥丸,又紮了一回銀針,病情總算控制下來。
白燁從內殿走出來,看鳳染青呆滯的坐在鳳椅上,外殿的宮婢都被她打發下去了,丫頭一個人坐在寬大的椅子上,說不出的落寞淒涼。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白妖孽,我是不是錯了?”
鳳染青撫着隱隱作疼的太陽穴:“我不顧爺爺的感受,下手的動作太快,讓他老人家操碎了心,才氣怒攻心犯病了……。”
白燁走出來,替她順了順凌亂的髮絲:“閣老這是老毛病了,你去邊關後,他犯過好幾次病,他老人家心如明鏡,邊關發生過所有的事鳳府隱衛已一一向他呈報,他不過是藉着這個勢頭,讓你有個臺階下,閣老服下藥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