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輩子鷹,最後被鷹啄瞎了眼睛。
“是該好好操辦。”
太皇太后猛咳了一下,藉着側頭過去的功夫微閉眼睛,皇上將一個半老徐娘賜給她嫡親的兒子,不但是青王妃的痛,更是太皇太后的屈辱。
她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時,臉上掛着慈愛的笑:“青丫頭賢淑大度,德妃禁足在承德苑,哀家狠狠訓斥過她,她也痛思悔改了。她肚子裡懷着皇上的子嗣,懷着我大南唐的皇子皇孫,人非聖賢,熟能無過,依哀家看罰了也就罰了。”
這麼心急?
這是太皇太后的行事作風嗎?
鳳染青幾乎以爲是幻聽了!
不過呢,細細一想,若坐在這後位上的不是她鳳染青,而是別的女人,聽到太皇太后這句話,是不是會吐出一口老血?
她在邊關冒着風險與狼共舞,皇上卻在後宮寵幸美人謀刺暗害,回朝後拿幕後兇手無可奈何,爲了顧及賢后的威名,還要保住皇上的子嗣。
可惜,她的心已不屬於這個皇宮,賢后的聲名於她,形同雞肋可有可無。
“皇祖母,禁足德妃是皇上下的旨,孫媳一向乖巧,怎麼好忤逆了皇上的意思?”
鳳染青關切的問:“皇祖母的身子可大好了?”
“哀家老了,落下這一身的病根。”
皇后這一問,太皇太后又重重咳了幾下,春迎取來一方帕子,着急的遞上一杯茶湯,夏荷則在她背上輕輕敲打,這一番忙活,才止了她的咳。
“依孫媳看,是皇祖母太操勞了,帶着這身重病去承德苑訓斥德妃,這才讓病痛更甚了。”
鳳染青黛眉深蹙,關懷備至道:“孫媳明兒就去一趟一禪寺焚香禱告,常聽人說,心懷慈悲,能得佛祖庇佑,皇祖母如此仁慈之人,孫媳的這一番孝心,定能感念菩薩,保皇祖母貴體安康。”
“你,你……。”
太皇太后捂着帕子猛咳了幾下,然後無力的揮揮手:“不枉哀家疼你一場,你這丫頭很是孝順,哀家乏了,你先下去吧!”
“冬雪,你留下來,替本宮好好在皇祖母跟前盡孝。”
鳳染青睨了一眼冬雪,朝太皇太后一福:“明天一早去一禪寺上香禱告,孫媳先回朝鳳殿準備了。”
鳳染青福身一禮後,帶着霧香雄糾糾氣昂昂出了長春宮大殿。
她前腳剛走,太皇太后氣得將檀木桌上的茶具掃了一地:“養虎爲患,氣死哀家了。哀家讓你和秋菊去朝鳳殿當差,你們辦的什麼差事?”
“一切都是奴婢的不是。”
冬雪忙跪下來,誠惶誠恐道:“太皇太后息怒,動怒易傷身子,萬一觸動了病根……。”
“哀家沒病。”
太皇太后目光犀利盯着冬雪:“秋菊那賤蹄子可有跟你說過,此次去邊關究竟發生了什麼?皇后和瑞王可還有牽扯?”
“回稟太皇太后,秋菊跟奴婢說過,娘娘和瑞王殿下形同仇敵,沒有任何牽扯。”
迎上太皇太后犀利的眸光,冬雪顫了一下,不得不將從秋菊那兒套來的話一五一十抖出來:“不過據說娘娘一路上遇刺,在蕪州境內幾次險些丟了性命,還有,如若不是鳳大將軍,差點深陷落鳳鎮行宮回不了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