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早來朝鳳殿,自然是陪皇后去鳳府與天宇團聚。”
陌離軒緊隨着秋菊的腳後眼,一步跨入寢殿來,站在銅鏡後朗聲笑道:“朕一早接到密報,天宇路上沒怎麼耽擱,昨晚已經回府了。”
銅鏡裡的那抹明黃晃花了鳳染青的眼睛,她轉過頭來,一臉驚喜問:“皇上此話當真?”
“青兒不是說朕一言九定鼎嗎?”
陌離軒接過薔薇手上的簪花,替鳳染青別在髮髻上,望着鏡子裡面若桃花的女子徵徵失神:“朕金口玉言,自然不說假話。”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昨日之日不可留!
銅鏡裡的女子,面容依舊,可終究不是他的青兒?
終究這是要棄他而去了!
身爲帝王,全天下盡皆握在手中,卻握不住一個小小的女子。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陌離軒的目光蓄含着感情,鳳染青卻因爲鳳天宇回京一事驚喜交加,完全顧不上隔着銅鏡凝望她的目光,人還在朝鳳殿,心迫不急待回了鳳府。
馬車出了宮門,越過街市,一路匆匆駛向鳳府。
皇上和皇后的鑾駕來得突然,鳳府守門的護衛要進去通報,陌離軒一揮手:“鳳天宇將軍車馬勞頓,不必驚動他,朕和皇后親自去紫竹軒會會他去。”
見鳳天宇一事,鳳染青和陌離軒極有默契,摒退隨從,一路匆匆直闖紫竹林來。
然而,這風風火火的兩個人,一到紫竹軒門口卻又躊躇不前了!
陌離軒想的是物是人非,紫竹林裡的一切都能勾起他的回憶,他想到了和鳳天宇一起在竹林裡切磋武藝的時光,盯着紫竹林旁一架空蕩蕩的秋節默然傷神,仿若青兒嬌俏的笑聲還在耳邊迴盪,一閉上眼,那個耍賴的人兒從鞦韆上撲飛下來,落在他懷裡,一起滾落在草地上。
他徵然失神好一會,才從鞦韆架上回過神來,扭頭看身邊躊躇不前的鳳染青,眼裡冒着希翼的光芒:“青兒可是想到了什麼?”
“不是。”
鳳染青臉上一紅,遲疑道:“萬一二哥還沒有起牀怎麼辦?萬一撞破玉離也在紫竹軒……。”
“青兒想多了!”
陌離軒一陣無語,啞然失笑道:“朕瞭解天宇,雖說他與顧小姐情投意合,萬不會做出這等不顧禮儀之事。”
這南唐的世家小姐,也只有眼前這位,纔會胡思亂想,對天宇做如此猜測?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才顯出她的特別。
她與這南唐的世家貴女,終是有幾分不同,比起後宮裡千篇一律的女子,她更來得鮮活靈動些。
聽到院子裡舞刀弄棍的吆喝聲,鳳染青才感覺自己的確是想多了,推開門一看,二哥鳳天宇英姿颯爽,在紫竹軒的院子裡舞劍。
玉離笑意吟吟盯着院子裡舞劍的人,一臉的癡迷模樣。
鳳天宇被推門聲驚了一下,轉過頭看到鳳染青和陌離軒,驚道:“妹妹,你怎麼一大早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