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馬揚鞭,進入山林深處後,跑在最前面的凌夜忽然勒住了他的坐騎,橫在了玲瓏面前:“冰漠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玲瓏臉上泛出絲絲寒涼:“能再見到你,還真不幸。”
凌夜“呵呵”一笑:“意料之中。”
玲瓏冰冷冷地盯着凌爺,語氣輕淡:“接下來的,或許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凌夜點頭,語調前所未有的溫和:“你剛剛那麼說,我還以爲你想起了什麼?如今看來——竟是我想多了。”
這個人一向詭計多端,玲瓏一絲兒也不敢大意:“想不想起,還有意義嗎?我們都是你帶大的,但哪一個不是一次次死裡偷生?”
這句話不高,卻滲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尤其是那位駙馬爺。事至此時那位駙馬也大致明白了他們要幹什麼,而自己能力不夠,只是個意外。但他此時反倒有些感激自己那位公主了。若不是她凡事好勝,自己可就錯過了。雖然今日後果未知,但這是他最不後悔的一件事了。
凌夜聽了此話,發出一陣響亮地笑。笑得格外張揚。而後,他臉上的神情瞬間冰冷:“你們大概都有那種心思吧?我凌夜那麼好殺?你、冰淺、冰月、冰晴、冰泣,都是我親手帶出來的,能有多少能力;最想做怎樣的事;我都清楚。可我還是來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玲瓏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發。
凌夜有些沒落地看了看天,繼續:“你是我從路邊抱回來的,就那麼一點點,裹在襁褓裡。你們都知道的,我這個人很討厭別人靠近我,即使是虛影也不行。可那天就偏偏將你抱了回去。看着你一點點長大,長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好可愛!卻越來越不愛說話了。於是給你取名冰漠。有一次,我無意間發覺了他們看到你時的貪婪,我對那種目光極其討厭,就想去滅了他們。可是,那數目太龐大了。於是我就讓你戴上面具,讓他們都做了殺手,想他們都死絕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說到此也不再等玲瓏的迴應:“因爲我愛你,想要擁有你。可是,你在未來,我的肉身卻在這個時空。所以我給了你們一個幾乎沒有完成概率的任務。可你們……居然完成了。於是我用意念控制冰淺殺了你。因爲,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殺了你的人。果然,他醒來後就自殺了。我一點兒都不心疼,因爲他覬覦了我的心上人。我對你跨時空招魂,誰知道你居然在被召喚中失去了方向。當我再次找到你,你卻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還心心念念一定要回到他那裡。你知道嗎?我恨不得把你們都捏死。當我看到你爲了回去,居然可以不計代價,我就更生氣了。我要你死!死也得死在我身邊。於是我問你:若能承受一千鞭刑,我就還你自由。你願不願意?其實那是在給你一個機會,也是給我自己的。可你還是選擇了離開。於是我親手執行。可是打着打着,我就下不去手了。今天,我知道寶慶帝會對我出手。可我還是來了。因爲你來了。冰漠,回來吧!回來做我的女人!我愛你!”
什麼?居然聽到了凌爺的告白!玲瓏一時沒忍住就笑了出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還是我幻聽了?”玲瓏坐在馬上笑得幾乎要掉下來。
旁邊的那幾位卻深深地皺上了眉:凌爺還有愛?開什麼玩笑?但若是凌冰漠信了,臨陣倒戈跟了他,那可就麻煩了。於是悄悄摸上兵刃,實在不行就先殺了她,以除後患!
這就對了。凌夜張大了每一個毛孔,感覺着他們的異動。他不指望他們會信他,但只要對她有一絲的質疑,就無法全力以赴。他故意將她的名字說在他們的前面,當年的排名本來就有質疑,一會兒打起來,岑冰月他們幾個還不隔岸觀火,讓她多吃點暗虧?至於她……就那相貌,打殘了弄回去暖幾天牀,其實也不錯。
從零星的記憶裡,玲瓏知道你別看他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樣子,其實卻是一個幾百年的老妖怪了。他的話能信纔怪!斜眼,又看到那幾個跟來人的神色,忍不住心裡嘆息:中計了!於是也不想跟他囉嗦,直接動手,表明心跡。
可是,他們一起上都感覺不是這凌爺的個兒。打着打着,忽然被凌爺一掌擊中左肩,左手的短刃被震落了。與此同時,也被打飛出去。缺被早已潛藏在附近的凌冰淺接住。他也早就猜到冰漠不會跟南王府善罷甘休。但沒想到她會想硬碰硬,直接殺了他。冰淺知道他們加一塊兒都不一定打的贏。但他也絕不會看着這位師妹再死一次。所以悄悄藏在了不遠處。由於,他現在是西平衍王盧斌,凌爺並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另一個成功“案例”——凌冰淺,便沒當一回事。這會兒,看到他竟然能接得住那個女徒弟就有些意外了。
有他的加入雖然戰局有所改觀,但還是不能滅了他們想要滅的人。而寶鑫公主的那位駙馬也因爲太菜,被一掌擊中心口,撞在石楞上,磕死了。
……
他們還在鏖戰,南王凌夜也有些狼狽了。可是他們依舊無法獲勝,反而被打的七零八落,死的死傷的傷了。就連玲瓏也被打昏了過去,生死未知。就在這時候,一團黑霧撲了進來,一掌擊在了凌夜的天靈蓋上。瞬間腦漿迸裂,魂出體外……
南王、駙馬和那位南戰的護衛嗜夢都死了,南戰皇后失蹤,弟弟的侍衛荀非影和步軍統領岑冰月昏迷着被擡了回來。這件事不可謂不嚴重了。可是爲了安民心還不能公開南王的死因。就只能對外宣稱他們遇到了妖邪,傷亡慘重。慕容江寒得了信兒時都快急瘋了,帶着人滿山林的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