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隨哥哥武文天一起攻打寧域,當鋒芒看着秋果果的消失,跑回軍營去尋找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跟在他身後,只不過她一直都沒敢露面,她知道他一直在傷心,她更知道他很恨她大哥,也許他也會連帶的恨她吧。
那麼就一直這麼默默的跟着他,只要能一直這樣遠遠的看着鋒芒的背影,對於武英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她確定自己真的是很愛很愛他!
空中飛燕輕翔,南燕歸來,橫跨長空,柳絮漫飛,飄忽輕薄,不知道是誰的愁,誰的憂!
轉眼初春來臨,只是剛露春角,可憐的花兒們便開始苦苦爭春了,一個個搶着時令的開放,在乾燥的空氣裡卻沒有一點水靈氣兒,像無家孤兒似的,一陣風吹來就被捲走了,白白地糟蹋了它們剛顯出來的美麗和青春!
看着那一樹殘花在大風裡掙扎飄搖,鋒芒的心中無限感傷。
忽然間他想起了秋果果曾念給他聽的,亂世滄亡女詞人李清照筆下所寫出的一首詞。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好一個綠肥紅瘦,易安居士把花兒的不幸,人的愁苦都說盡了!
“此………此山是………是我開,此………此………”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這過,留下買路財!牙崩半個說不字,你來看,我是一刀一個,管殺不管埋!請問這位山大王,您是想要這麼說嗎?”
“嗯,是!”
攔住了鋒芒去路的羣山賊們一陣鬨笑,鋒芒也在笑,但卻是臉上笑,心裡疼!
當初果果曾一度纏着他,磨人精似的要他陪她玩山賊抓花姑娘的遊戲,當時她的那張調皮搞怪的模樣還猶記在腦海,可是她的人………
“你………你………錢拿………啊拿出來!否則殺………殺了你!”
磕巴嚴重的山大王再次費勁的威脅起來,並且將手中一把破菜刀舉得老高,使得鋒芒可以清楚看到那把菜刀上有幾個豁口,看來此大王也是個懷舊之人,值得欽佩!
“錢?哎呀,我身上什麼都不缺,可惜就是缺錢吶,怎麼辦?要不然大王您把我抓進山寨裡吧,雖然我做不了你的壓寨夫人,不過我識文斷字,倒還可以給大王您做個軍師哦!”
“軍師?我要………要………要這東西有屁用?老………老子只想要………要錢!”
可是看向鋒芒那張無比英俊的臉,山大王還真就沒捨得殺,他是沒有媳婦,暫時看看美男子也不錯。
“給我帶………帶走!”
鋒芒一笑,也不反抗,束手就擒的被小嘍囉兵反手押進了山寨裡,反正他也是無所事事,這個磕巴也蠻有意思的,對他的山寨很感興趣呢!
隨着嘍囉兵隊伍進入山寨之後,鋒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驀地出手,站在他身邊的嘍囉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如何抽走自己身上的那半截破劍的。
半截破劍飛舞,片片銀光似是最輕柔的月光,親吻上大廳中衆人的身體。
寨中諸人只覺得寒意而至,廳中涼幽幽地似是飛起了雪花一般。直到雪花已經轉爲了鮮紅的顏色,身子倒了下去,他們還在想着。
“這個面帶着微笑的暗夜修羅到底是誰呀?好恐怖!”
甩掉手中那半截破劍,鋒芒仍舊面帶微笑的走到山大王身邊,拿起虎皮椅上擺着的一把大刀。
“你的?”
“嗯………”(哭腔)
山大王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環顧着大廳中東倒西歪的手下,突然發現了一個秘密,原來整個山寨裡除了他這個山大王,和被自己綁來的這個始終面帶着微笑的英俊男子,再也沒有能喘氣的了。這個人竟然在那麼短時間內殺了他所有手下,真乃高人也!
呆呆的看着鋒芒將自己的大刀拿了起來,又呆呆的看着他臉上的微笑,山大王憤怒了,徹底被激怒了。
真是太不把他這個山大王當成個王啦!運足怒氣,大吼一聲。
“好漢饒命啊………”
緊接着某憤怒的山大王又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好漢手下留情,饒了我這一條小命吧,我吳舟願做牛做馬來感謝好漢不殺之恩!”
“你說你叫吳舟?你有沒有發現你剛剛求饒的時候沒磕巴?”
“啊?是………是好漢給我治………治好的,不如我認好漢做………做乾爹吧,乾爹在上,請受兒子一………一拜!”
鋒芒一直以來都認爲秋果果挺不要臉的,原來他一直都是錯誤的,真正不要臉的竟然在這個山寨裡藏着呢!乾爹?這玩笑是不是有點開大了?
“吳舟我問你,你今年多大?”
“回………回乾爹,兒子今………今年四十四歲!”
“嗯,很好,那我告訴你,我今年二十四歲!”
“啊!看來乾爹還………還很年………年輕啊!”
算了吧,跟這種不要臉的人是無法再溝通的,鋒芒不再與吳舟廢話,提着自己的大刀就要往外走去。吳舟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跟上了他,鋒芒無奈的回頭。
“我答應不殺你了,你還跟着我做什麼?”
“乾爹,兒子得跟………跟着乾爹啊!”
鋒芒這下徹底崩潰了,他只是一時好奇心起纔來到這山寨裡的,可是他沒有心要撿個這麼大歲數的乾兒子啊!
無力的翻了翻白眼,又回頭看來看跟在身後不離不棄的吳舟。好吧,反正今晚住在哪還沒有着落呢,不如暫時先在這裡住上一晚吧!
“吳舟,你這裡可有酒喝?”
“有啊有啊!”
“那好,先把這些屍體處理掉,然後陪我喝上幾杯!”
聽到要喝酒,吳舟的嘴咧得好大好大。
“好嘞乾爹,我這就開始幹活,然後就給您拿酒去………呀,原來跟着乾爹可以治磕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鋒芒和吳舟都微微有了一些醉意。
“乾爹,你知道爲………爲什麼我要認你爲………爲乾爹嗎?因爲………你是我有生以來看到過的最………最厲害的人!哈哈,這個乾爹認………認的開心!來,兒子再………再敬乾爹一杯!”
兩個人的話越來越多,也越聊越投機。知道了乾爹是個浪跡天涯四海爲家的人,吳舟忙勸鋒芒不要再走了,如今世道太亂,不如在他這個山寨裡安頓下來,招兵買馬重整山寨
!
鋒芒只是微笑着不作回答,兩個人正在你一杯我一杯的聊着,突然從外面闖進來一個身影,一下子將手中的短劍抵到了吳舟的脖子上。
“別動,敢動一下看我不宰了你!鋒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鋒芒如看白癡一樣的看了一眼闖進來的武英,將杯中還剩下一半的酒盡數喝下。
“有病!打擾別人喝酒的興致!”
說完,鋒芒便站起身想到外面去透透氣。胸中實在憋悶的很,那塊血紅色的石頭一直在燙着他的心!
酒實在喝得有些多了,腳下有些虛浮,身體也有些搖晃,武英忙跑過去扶住了鋒芒有些搖搖晃晃的身子。可惜他不但不感激她,還大力無情的將她給推開了。
摔坐到了地上的武英眼睛裡含着眼淚,不死心的看向鋒芒。
“你什麼時候才肯正眼看一看我?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纔會在你心裡給我一個位置?”
看都沒看武英一眼,鋒芒還是往大廳外面走去。
吳舟傻愣愣的左看看右看看。
“哎呀,看來乾爹是和這小姑娘認識啊!”
“那好,鋒芒,我這就死給你看,好讓你愧疚一輩子,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記住我這麼個很愛你的武英!”
提起手中短劍就要自刎,噹啷一聲,鋒芒衝過去劈手打掉了武英手中的短劍,並且一巴掌擊在了她的右肩上,使得她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身體。
“要死就離我遠一點兒去死,若不是果果說不許殺了武文天,我一定會將你們武家人統統殺光………可是現在就算是你們都死了,果果也不會馬上回到我身邊………你聽好了武英,我恨你,恨你們整個武家!滾,馬上滾出我的視線,你死也好活也好都與我無關,只要你別再出現在我視線裡!”
“哎………哎乾爹,等………等等我………啊我呀!”
鋒芒大步無情的走了出去,吳舟偷偷瞥了一眼武英。唉!白白可惜了這麼個俊俏的小娘子!接着他又磕磕巴巴的追了出去,大廳裡只剩下頹廢的坐在地上的武英,淚,傾盆而下!
“吳舟,你剛剛說叫我在這個山寨裡安頓下來是嗎?”
“嗯,是啊乾爹!”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乾爹,你………你真的會………會這麼做?”
“果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莫不如我先在這裡安頓下來,再慢慢等着她吧!”
“果………果果?乾爹,果果是誰?”
“你乾孃!”
在吳舟的陪同下,鋒芒簡單參觀了一下這座被稱爲黑風口的山寨。
整個山寨如一口鍋一樣小的可憐,更是窮得可憐,怪不得吳舟會舉着一把破菜刀,他的那些手下會舉着半截破劍出去打劫了。
“嘿嘿,乾爹您可別………別笑話,我們其實很少能打………打劫成功的。在………在打劫您之前,我們已經有三………三個月沒沒做成買賣啦!好不容易今天遇………遇到了乾爹你,還………還被您給連………連窩端啦!”
“看來你們的生活確實是很困難,連溫飽都還是個問題!吳舟,你們這附近有沒有奸商或者爲富不仁之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