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上官秀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掌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自己體內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吸納出去,廣獠絲毫沒有驚慌,他嘴角挑起,哼笑一聲,說道:“你會的花樣還挺多的!”
說話之間,他雙臂猛然一抖,把上官秀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掌甩開,緊接着,他提腿一腳,踹向上官秀的胸口。
現在廣獠身上的靈鎧可是完成了鎧之靈變後的靈鎧,其堅硬的程度堪比靈兵,如果真被他一腳踹中的話,別說上官秀胸前的靈鎧支撐不足,他的胸骨都得被一併踹碎。
危急時刻,上官秀反應也快,他雙手擡起,擋在自己的胸前,他可不是硬擋對方這一腳,當廣獠的腳踹中上官秀雙臂的瞬間,他的身體彷彿化成四兩的棉花,順着廣獠的一踢之力,向後飄飛出去。
廣獠暗暗咬牙,背後的雙翼猛然一扇,快如閃電般追上上官秀,手中的靈槍向前連刺,一口氣攻出十餘槍,與此同時,他又施放出靈壓,儘可能的控制住上官秀詭異的身法。
現在的廣獠可是施展出了全力,只見上官秀周圍的塵土都被他的靈壓震得彈飛到空中,凝而不散,他眼中閃現出來的兇光亮得駭人,一心只想着把上官秀斃於自己的槍下。
在他的靈壓之下,上官秀的身法大大受限,他使出渾身的力氣,堪堪躲避開廣獠攻過來的五槍,他還想繼續閃躲的時候,周圍的靈壓突然增強,把他的身形死死困在靈壓之內。
眼看着廣獠的一槍刺向上官秀的胸膛,而他站在原地卻動也不能動。廣獠眼中閃過一抹嗜血又興奮的光彩,他把全身的力道都注入到這一槍之內。
刺過來的長槍距離上官秀越來越近,就在槍尖要刺到他身上的瞬間,上官秀突然把手臂擡了起來,不可思議的是,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塊亮銀色的盾牌。
咔嚓!
廣獠的長槍沒有刺中上官秀的胸膛,而是結結實實地刺在了他手臂的盾牌上。
盾牌抵擋住了長槍的鋒芒,但卻抵擋不住長槍前刺的衝擊力。這一槍的力氣,把困在靈壓內的上官秀硬生生地刺出去三米多遠。
就在廣獠還沒想清楚上官秀到底從哪弄出來一塊盾牌的時候,他彈飛出去的身形順着靈壓突然下沉,先是掠過廣獠手中的天誅虎魄槍,又掠過他的腋下,貼着地面飛掠到廣獠背後,這時,他的身形又不可思議地一下子騰空而起,上官秀人在空中,對準廣獠的後腦狠狠擊出一拳。
啪!
他的拳頭在擊打出去的同時,手臂上的盾牌迅速液化,包裹住他的拳頭,在他的拳頭上形成一隻佈滿了尖刺的拳套。
這勢大力沉的一拳,正中廣獠的後腦,把他站在地上的身形直接砸趴到地上。
不過受反震之力,上官秀身形向後倒飛,後掠出兩米多遠才他落到地上,他身形搖晃着又後退了兩步才把身子穩住。
舉目再看,只見廣獠趴起地上,停頓了那麼片刻,後者雙臂支撐着地面,又慢慢站了起來。
他擡起胳膊,動作緩慢地揉了揉後腦,隨着咔的一聲脆響,他後腦處的靈鎧竟然裂開一條縫隙。要知道那可是鎧之靈變後的靈鎧,堅若靈兵,上官秀能一拳將其打裂開,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廣獠正揉着後腦的手臂爲之一僵,他緩緩扭轉回身形,
駭人的目光中透出訝異之色。當他看到包裹在上官秀拳頭上的無形時,他眼中的訝異更濃,虎目一點點的眯縫起來,過了一會,他目光上挑,又落在上官秀的臉上,一字一頓地凝聲問道:“你是管師叔的何人?管師叔的無形又爲何會在你的手上?”
聽他一口說出無形的來歷,上官秀先是一愣,轉念一想,立刻明白了,管童是神池的人,而廣獠也是師出於神池,他叫管童爲管師叔,和管童必然是認識的,那麼他能認出管童的武器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這是管童先生送於我的武器。”上官秀緩緩擡起手臂,只見由無形化成的拳套在他手掌上快速消退,順着靈鎧的縫隙,流淌進去,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放屁!”廣獠對上官秀怒目而視,跨前一步,用手中的天誅虎魄槍一指對面的上官秀,咬牙切齒地說道:“管師叔怎會把貼身的武器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說到這裡,他眼珠轉了轉,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定是你害死了管師叔,又趁機搶了管師叔的武器。”
聽着他的自言自語,上官秀差點氣笑了,這個廣獠還真會自己編故事!他剛要開口解釋,廣獠狠聲說道:“上官秀,你害死我的叔父不算,還害死了我的師叔,今日,我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我若不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我廣獠就跟你姓!”他越說越氣,心頭的怒火也越來越盛,眼珠子因爬滿血絲而變得通通紅。
廣獠運行體內的靈氣,將靈氣源源不斷地灌入到天誅虎魄槍內。他的天誅虎魄槍是已經完成靈化的,此時他又把大量的靈氣注入其中,天誅虎魄槍的形態也隨之快速發生着變化,這正是兵之靈變。
兵之靈變是兵之靈化的進階技能,也是讓靈兵發生質變的技能,完成兵之靈變後的靈兵本身就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器,同時它還可以承受更高階靈武技能的反噬之力,讓修靈者可施放出最頂級的靈武技能。
完成兵之靈變後的天誅虎魄槍由淡藍色變成了暗紅色,上面佈滿了不規則的紋路,還有一個個閃爍着紅光的符文,長槍的槍頭也化成了一顆虎頭,長長的槍尖從虎頭大張的口中探了出來。
廣獠拖着長槍,一步步地向上官秀走了過去,此時的他,已然是打算和上官秀拼命了。此情此景,讓觀戰的洛忍、詹熊、段其嶽等人心頭同是一震,人們不約而同地催馬上前,欲助上官秀一臂之力。
在沒完成兵之靈變的時候,上官秀與廣獠的對陣就已經是險象環生,雖說最後他有一拳打中廣獠的後腦,還有把廣獠腦後的靈鎧打裂開,但對廣獠並未造成什麼傷害,現在廣獠完成了兵之靈變,以他的修爲,鬼知道他能用出什麼樣的頂級技能,與之再戰,上官秀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人們擔心上官秀的安危,齊齊上陣,準備合力圍攻廣獠。
廣獠看眼一旁蜂擁而來的貞軍將士們,臉上毫無懼色,反而還哼笑出聲,他把手中的靈槍一橫,一人一槍,昂首而站,他身體周圍的空氣都在發生明顯的波動和扭曲,附近地面上的砂石無風自動。
就在雙方的激戰一觸即發之際,突然間,由廣獠的背後飛射過來一道刺眼的寒光。
這道寒光並不是擊向廣獠,而是掠過他的頭頂,在空中打在旋墜落下來,就聽哆的一聲,一把長劍當空落下,正釘在廣獠面前
不足兩米的地方。
看到這把從天而降的長劍,廣獠不由得一皺眉頭,虎目中也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奔他而去的洛忍等人不明就裡,紛紛停下戰馬,下意識地向廣獠的背後望去。
只見廣獠的後面行來一騎,騎在馬上的那人從頭到腳一身白,整個身子都裹在白色的斗篷內,臉上亦蒙着白色的布巾。
廣獠扭轉回頭,看向來人。時間不長,那名騎士已策馬狂奔到他的近前。
那人一勒馬匹的繮繩,在廣獠的面前停了下來,而後先是看看廣獠,又瞧瞧對面人數衆多的貞軍衆將士,她擡手把臉上的面巾扯下來,露出一張花容月貌又端莊秀麗的年輕面龐。
只看插在地上的那柄長劍,廣獠已然知道來者是誰,現在看清楚來者的樣貌,他暗歎口氣,把手中的長槍重重往地上一戳,接着,拱手抱拳,躬身施禮,畢恭畢敬地說道:“師姐!”
這突如其來的一人讓猶如猛虎出籠般的廣獠立刻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貞軍衆將士不由得同是一驚,上官秀的心裡也同樣是充滿不解和驚訝,他向衆人擺了擺,示意大家先不要靠近過來。
馬上的那人收回目光,又落到廣獠身上,淡然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廣師弟別來無恙。”她人長得漂亮,聲音也甜美,輕輕柔柔,仿如天籟。
“小弟一切安好,謝師姐掛念。”
“一切安好?”那名女子飄身下馬,向插在地上的長劍走了過去。廣獠見狀,急忙搶步上前,把長劍拔出來,雙手捧着,畢恭畢敬地遞到秀美女子的面前,小聲說道:“師姐。”
女子一笑,把長劍接過來,收入肋下的劍鞘之中。廣獠清了清喉嚨,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師姐爲何突然來到貞郡,又來到西京?”
聽聞他的問話,女子慢悠悠地擡起手來,指了指廣獠。後者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驚訝道:“師姐是爲我而來?”
“沒錯,我即是爲你而來,也是奉師命而來。”
“啊?”
“你在此作甚?”
“我……我要爲我叔父報仇!我叔父被上官秀害死,我要摘下他的腦袋,祭我叔父的在天之靈!”廣獠咬牙切齒地說道。
“廣林之死,皆因他咎由自取,也是他多行不義,終有此一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此乃天道,你執意要爲他報仇,豈不是在逆天行道?”
“這……”
“師父派我前來,還讓我捎個口信給你,要麼你隨我回神池,重回師門修煉,要麼,你留在貞郡,留在貞軍,輔佐上官秀。”
“什麼?師父……師父他老人家讓我輔佐上官秀?這不可能!”師父他不會是老糊塗了吧?廣獠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那名秀麗女子一笑,擺手說道:“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走……走?去哪啊。師姐?”
“自然是回神池。”秀麗女子笑道:“你不願留在貞軍,輔佐上官秀,自然就是要隨我回師門了。”
廣獠聞言,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剛纔的暴戾和威風勁頭一掃而光,肩膀垮了下去,腦袋也耷拉了下去,身上的靈鎧瞬間化爲氣態,最後消散無蹤。
他低聲喃喃說道:“師姐明知我與上官秀有深仇大恨,爲何還要幫上官秀那狗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