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往回走,沒想到沒過多久就又迎面遇到了一個人。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見到他了。
姬上邪連忙屈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原來是昌平郡主啊!今天聽說你又立大功了?孤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你真是太厲害了!”太子笑嘻嘻的對她豎起大拇指,但這笑意卻絲毫也沒有抵達眼底。
姬上邪低垂着眼簾:“多謝太子殿下誇獎,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能得到父皇和皇祖母認可。還能和巫人瞳談笑風生,你這雕蟲小技可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太子笑道,便又往她跟前湊了湊,“而且,剛纔孤看到巫人瞳對你掀開幕離了?你看到他的真面目了是嗎?”
這個太子做得還真是夠猥瑣的,連躲在一旁偷窺的事都幹出來了。姬上邪心裡對這個所謂的太子殿下越發的沒好感。
她不冷不熱的迴應:“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似乎和殿下您沒有多少關係。”
“孤也不過是想知道這個人長什麼樣罷了。”看她這麼淡漠疏離的樣子,太子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現在。孤問你,他是男是女,你可看清楚了?”
“殿下您爲什麼不去問太后這個問題?”姬上邪淡聲道。
他要是能問太后。還能在這裡堵着她問嗎?太子心裡怒喝。
他勉強又揚起脣角:“難道孤問你話,你還不想回答?說起來,咱們也是親戚。要不是因爲你前些日子病了,太子妃早已經下帖子請你進東宮一起玩耍了。以後咱們來往的機會還多着呢,你又何必將孤拒於千里之外?”
眼看着這個人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攏過來,姬上邪趕緊後退:“多謝太子厚愛,只是男女有別,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守禮一些的好。”
太子的臉色刷的陰沉沉的極爲難看。“守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女人都是皇帝的,等日後孤登基爲帝,這天下的女人也都是孤的。既然是孤的女人,那又何須守禮?“
姬上邪聽到這話,卻是臉色大變,趕緊又和他拉開更大的距離。“太子殿下請自重!”
“那股要是不自重。你又能如何?”太子冷冷笑着,大步朝她跟前走過來。
姬上邪頓時眼神一暗。
還好這個時候,劉策已經按捺不住的出來找她了。眼看到太子對她步步進步。他趕緊上前道:“太子殿下好悠閒啊,這是出來散步嗎?”
齊康也緊隨而至。他看着一臉鐵青的太子,脣角微微勾起:“看來,是我家阿妹受到了驚嚇,現在正在被太子殿下好生安撫呢!”
“沒錯。剛纔也不知道巫人瞳和她說了些什麼,她小臉慘白慘白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剛纔差點就撞進孤懷裡來了!孤就趕緊扶住她安慰了幾句,正打算把她送回皇祖母寢宮裡去,沒想到你們就已經來了。”太子立馬點頭,“現在既然你們來了,那孤正好省事了,你們的人,自己帶走吧!”
說罷,他就轉回身施施然離去。
前腳這個人剛走。後腳齊康就長長的嘆息一聲搖搖頭。
劉策則大步來到姬上邪跟前:“你怎麼了?是不是那傢伙欺負你了?”
“他好像對我起了點興趣--應該說,是比上次興趣更大了。”姬上邪慢聲道。
劉策臉一沉。
齊康卻彷彿看情況還不夠嚴重,又幸災樂禍的添油加醋:“太子這是看上我家阿綿了?不過想想也是。我阿妹才貌雙全,現在更是享譽長安。今天又得到巫人瞳的垂青,不日身份只會更高。出身高貴的男人。一向就喜歡收攏這樣和他們一樣厲害的女人在身邊。”
“你可以閉嘴了。”劉策狠狠白他一眼,就拉上姬上邪,“咱們走吧!”
姬上邪被他拽着走了好長一段路。她一看這不是去太后那裡的,她趕緊問:“你要帶我去哪?”
“離開這個地方,回府!”劉策奴咬牙切齒的道。死命拽着她往前一通狂奔。
齊康站在後頭,看着他這麼氣急敗壞的模樣,又樂得哈哈大笑。
“果然。看親近的人出醜,這種感覺很舒爽。我算是明白阿孃前些日子爲什麼那麼開心了。”目送這對小兒女離開,齊康暗暗點頭自言自語。
姬上邪被劉策直接拽出皇宮。卻沒有回侯府,而是到了長安城裡的吳王府。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上次他們送老胡頭一家三口過來。也不過只是把三個人送到門口,交給管家就走人了。現在,老胡頭一家子早已經被送到吳國去了。算算腳程也該到了。
現在正式踏足進這個王府,姬上邪才發現這個王府和吳國的王府內部建造幾乎一模一樣,就除了地方要比吳國境內的要小得多。
發現了她眼底的疑惑,劉策輕笑:“這個王府是後來改造的。一開始吳國還有長安的王府都是我阿孃一手佈置出來的。後來柳氏上位後,不僅拼命的廢除我阿孃定下的規矩,就連王府裡頭也在胡亂折騰。父親也由着她。而且折騰完會稽的王府不夠,她還連長安的都不放過。口口聲聲她就習慣住那樣的院子,其他的她住着不舒服。其實誰不知道,她就是想抹去我阿孃存在過的痕跡。”
只是,兩個地方都造得一模一樣,那也太沒意思了。這位吳王妃的品味堪憂啊!姬上邪心裡暗道。
不過她還是不明白:“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只有在我的地盤上,纔不會有人肆無忌憚的來打攪咱們。我已經受夠了一直被那羣人亂折騰了,我現在就想和你好好說說話!”劉策咬牙切齒的道,便把她給拉到了他的院子裡。
即便劉策一直沒有回來住過。但府上的丫鬟還是日日都不忘打掃他的院落。
還好還好,他的院子和會稽吳王府上的還是不大一樣的。姬上邪終於沒有那種又回到吳國的錯覺了。
牽着她的手進到房裡,劉策就把閒雜人等都給趕了出去。“好了,現在你說吧!”
啊?姬上邪頓了頓。“你讓我說什麼?我和太子之間的事嗎?那個你放心,我不會理睬他的。”
“那個人我管他去死!”劉策沒好氣的道,“我問的是你和巫人瞳,你們倆都說了些什麼?你直到現在都鬱鬱寡歡,應該是和他說的那些話有關吧?”
就知道,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去。
姬上邪撇撇脣:“他不是我阿孃。”
“不是?”劉策眉梢一挑。“但他至少認識你阿孃。”
“嗯,你說的沒錯。只是現在他還不肯告訴我,說時機還沒成熟。”
“那他說了什麼時候時機才成熟了嗎?”劉策便問。
姬上邪搖頭。“說完這些。他就走了。”
劉策便撇脣。“都是一羣故弄玄虛的傢伙。算了,他不說,咱們也不追着他問,反正現在只要知道岳母大人還好好的活在世上就行了!”
“什麼岳母大人?”姬上邪被他理所當然的呼喊弄得臉上一陣發燒。
劉策卻笑:“皇祖母都已經認定你的身份了,你這輩子就是我媳婦,跑不掉了。既然如此,我提前叫上一聲岳母大人也是理所應當的。”
姬上邪淡淡斜他一眼,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了。
兩個人說着話,不多時青雲黑雲過來了,他們手上端着燜羊肉、烤羊腿等物,那色澤、那鮮香,聞起來好生熟悉。
姬上邪一驚。“老胡頭一家子不是已經走了嗎?”
“人是走了,我叫他們把手藝留下了。”劉策大大方方的道。
姬上邪看着他,劉策就又攬上她的肩:“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好吃的,心情就能好點了。這是我多年總結下來的經驗教訓,你也試試?”
姬上邪便撲哧一笑。
“真是服了你了。”
現在,她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