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各懷心思!

穆流年的懷疑不無道理,盧淺笑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突然就長了腦子了?

比起盧淺笑學聰明瞭,淺夏更願意相信,是她的身後,站了一個更善於籌謀之人。

只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淺夏思慮再三,也只是讓麗星傳信出去,想盡一切辦法,查到與盧淺笑來往最爲密切的人。能讓許志堅和許年都有了滿意的前程,可見盧淺笑背後的那個人,手段非凡。

雲蒼璃自離京之後,便一直是音信全無。

他之前離京,亦是如此。不過淺夏知道,對於皇上的意思,只怕這位舅舅早就知道了。將雲家冷落了這麼多年,如今想要爲四皇子遮風擋雨,倒是想起他們雲家了,真以爲雲家人就是他的寵物,呼之則來,揮之即去?

雲氏的榮耀,一直以來就不是你這個紫夜的皇者給的。

上千年的血脈傳承,豈會因爲你的冷落就消亡?如今,自然也不可能只是爲了皇上的一己私心,再冒出來任人家砍殺了。

許幼婷的臉,確定是毀了,整個人的心性也變得有些陰鷙、暴躁。幾乎就是一看到了趙氏,就會對她動手。

趙氏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只能匆匆收拾了一下,回到了京城許府。

趙氏回府,許志堅等人倒是並沒有太過分地埋怨她,畢竟父子二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雖然這是相當於用許幼婷的臉換來的,可是他們父子二人享用起來,顯然是沒有什麼負疚感的。

趙氏回府後次日,便又去見了盧淺笑。

這一次,盧淺笑很不幸地,被人給擒住了。

盧淺笑悠悠轉醒,看見自己躺在了一張還算是乾淨的牀上,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並沒有什麼污穢的痕跡。

緊擰了一下眉,盧淺笑還是試着打開房門,果然,門被人從外面鎖死了。

盧淺笑的臉上雖然有些驚慌之色,可是至少還是很冷靜,極力地讓自己顫抖地雙手慢慢地放在胸前,然後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害怕了。

盧淺笑快速地想着,是什麼人將自己擄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門窗都是鎖死的,外面又是格外地安靜,或許,這裡是某處稍有些偏遠的大戶人家的宅子?

盧淺笑在這裡胡思亂想的時候,穆流年陪着淺夏過來了。

穆流年扶着淺夏,眉眼間的憂慮極深,“淺淺,你確定要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過就是施一個小小的催眠術,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的。”

穆流年雖然很不放心,可是面對淺夏的淡然和堅持,他也只能妥協。只不過,他也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全程,他都要在她的旁邊陪着她。

淺夏無奈,只得答應。

爲了掩人耳目,雲長安沒有跟來,淺夏也覺得只是小小的催眠一下,沒有必要一定要用曲子輔助,不過,還是讓三七備了一些香料。

盧淺笑初一見到雲淺夏的時候,微微驚詫了一下,然後看向她的眸子裡,便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嫉妒!

都是盧家的女兒,怎麼她雲淺夏就可以這麼好命?既改爲了雲姓,有着一輩子都吃喝不盡的富貴榮化,可是自己卻要爲他人賣命?

都是出身不高的女子,爲什麼她就能一躍而成爲長平王府的世子妃,而自己,就註定只能是躲在了陰暗的角落裡,苟延殘喘?

這不公平!

“盧淺夏,竟然是你這個賤人!”

淺夏一挑眉,不待她說話,盧淺笑的臉上直接就捱了一巴掌!

“放肆!我的女人也是你能罵的?還有,不要讓我再提醒你,她姓雲!”穆流年一臉煞氣地瞪着眼前的女子,那樣子恨不能將其活剮了一樣。

淺夏有些無力地撫額,“元初,若是打傷了,被看出來,即便是消除了她的記憶,也會讓人看出來的。”

穆流年嘻嘻一笑,頗有些狗腿的模樣道,“不會的。我可是拿捏的力道剛剛好。不信你瞧,疼是讓她疼一會兒,可是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淺夏一愣,再仔細一瞧,還真是這樣兒,一點兒痕跡也沒有。

不得不說,淺夏又發現了穆流年的一個特長,那就是打人不帶傷的,而且還能讓人痛得要死。

看着眼前盧淺笑那有些扭曲的面孔,淺夏突然就一點兒也不想跟她待在一個屋子裡了,總覺得有她在,這屋子裡的空氣都是污濁的。

淺夏也不再與她多浪費時間,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她與穆流年才從裡頭出來了。

“青龍,將人再送到馬車上,然後將那車伕的睡穴解了。”

“是,公子。”

一路上,淺夏都是被穆流年緊緊地抱在懷裡,淺夏清晰地感覺到了他扶在自己腰間的每一根手指,都在輕輕地顫抖着。

他在害怕!

是的,這一次,淺夏無比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這一情緒。

如此強大的穆流年,也會害怕!是在害怕她會突然離開他麼?怎麼會?自己現在還懷着他們的孩子呢,怎麼可能會突然死掉?不過,也說不定的,不是嗎?

淺夏的脣角浮上一抹苦笑,這種知道自己活不長久的感覺,還真是讓她很不爽。

淺夏的臉色略有些白,應該是剛剛使用幻術的時間太長了。

“元初,我沒事了。你不必擔心。”

聲音很低,還略有些啞,聽在了穆流年的耳中,那就是一種無力。

“淺淺,你不知道你剛剛的樣子有多麼嚇人。答應我,在你生產之前,我們都暫時不再使用秘術了,好嗎?有些事,不一定就非要用你的法子來弄清楚。我也一樣有我的手段,你該學着相信我。”

淺夏的脣角一勾,“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你是我的夫君,不是嗎?”

穆流年的手指仍然在發顫,雖然已經不再那麼明顯了,可是連他說話的聲音都略有些抖,“淺淺,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答應我,你不會瞞着我做什麼太冒險的事。”

淺夏這次是真的有些累了,再往他的懷裡靠了靠,低低地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兩人回到初雲軒,長平王妃正等在那裡,看到淺夏是被穆流年抱進來的,這心裡頭就是咯噔一下子,“怎麼了?淺夏的臉色怎麼這麼白?”

“沒事的,母妃。剛剛一起出去,有人驚了馬車,嚇到她了。”穆流年儘量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驚了馬車?那淺夏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肚子痛不痛?要不要叫太醫?”

淺夏勉強打起精神,“我沒事,母妃。是別人的馬車驚了,嚇到了我。不是我們的馬車。”

長平王妃見她還能笑出來,說話聽着也還有幾分的底氣,這才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快,先去牀上躺着。來人,去讓膳房燉上燕窩,一會兒給世子妃壓壓驚。”

“是,王妃。”

長平王妃坐在了牀邊兒上又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再碰了碰她的手,確定她沒事,這纔開始訓斥道,“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流年,不是說了,懷孕前三個月連倚心園的門兒都不出的嗎?你怎麼還敢帶着她上街了?萬一再驚着了我的小孫子怎麼辦?”

穆流年賠着笑,“母妃,我以後不敢了。只是因爲擔心她總悶在這裡,會不舒服,所以才帶她出去走走的。您放心,以後我都不會再帶她出門了。”

“你這孩子,不是母妃說你。這女人懷了身子,這許多事情就有些不好擔待了。這身子骨沉,卻又是嬌弱地很,以後可不敢再這樣大意了。”

“是,母妃。”

“小夏,你若是想你母親和舅母她們了,我就使人請了她們來這裡陪你住幾日也無妨,你可不能再出門了。”

“是,母妃。”淺夏也乖乖地點了頭,長平王妃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走了。

穆流年這才舒了一口氣,絲毫不顧忌形象地就癱坐在了椅子上,“你也看到了?以後,你絕對是被禁足了。再出門?想都不要想了!”

淺夏看到穆流年經長平王妃這麼一訓斥,人倒是也恢復了幾分精神,笑道,“我的臉色果然很嚇人麼?我只是感覺到了有些累,其它的真的一切都很好呀。”

穆流年這才細細地看了看她的臉色,的確是有些白。不過,看她的眉眼還算是有精神,她應該是沒有騙人。

“你先躺一會兒,若是累了就睡。我去給你煮些粥。”

淺夏這一次沒有阻止他,而是衝他笑着點了點頭,還加了一句,“我要吃青菜的,不要羅卜了。”

“好!”穆流年低應了一聲,在她的額上一吻,再幫她將牀帷落了下來,以便能讓她更好地休息。

淺夏也實在是累極,嘟囔了一句,“果然是有孕的緣故麼?只是這麼一小會兒,竟然就這樣累。”話沒有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呼吸便漸漸地均勻了下來。

穆流年端了粥回來的時候,看到淺夏睡得正香,猶豫着要不要叫醒她。

今日對盧淺笑用了深度催眠,也難怪她會這樣累。就是沒有懷孕,對另外一個人使用深度催眠,也是極其耗費心神的。

穆流年將粥擱在了一旁,就坐在了牀側,看着淺夏寧靜的睡顏,這個時候的她,渾身上下,似乎是仍然透露着一種沉靜和理性的氣質,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穆流年的手背輕輕地在她的臉上撫過,感覺到了她的細滑,溫和,脣角不自覺地便揚起了一抹弧度,雖然很小,卻看起來很甜,很滿足。

淺夏嚶嚀了一聲,然後動了動頭,睫毛輕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嗯?很晚了麼?我睡了很久?”

穆流年的手仍然停留在了她的臉上,笑道,“沒有。你才睡了半個時辰。既然醒了,那就先吃東西吧。睡了一會兒,應該感覺好多了吧?”

淺夏點點頭,被他扶着坐了起來,此時,她的面色已經是有了淺淺的紅潤,比剛回來時,好看了許多。

“多吃一點兒。你今天消耗了太多的心神。等稍晚一些,再喝一碗牛乳。”

“好。”

用完了粥,穆流年再將她抱着到了外頭走一走。

“元初,你就抱着我到花房裡走一走好不好?”

穆流年揚揚眉,“這麼晚了,還要賞花?”

“也不是,我就是想去看看我們的花房。”

“好。”穆流年一路上抱着她,因爲考慮到她纔剛剛吃過東西,所以走地很慢,淺夏對於這樣的速度和暖暖的懷抱,似乎是很享受。

“元初,你會一直抱着我嗎?直到我老了,不好看了。身子也發福了。你也會抱着我走路嗎?”

穆流年的心底突然就是一酸,喉嚨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極其困難地發出一個音符,“會。”

只要你能一直陪着我,那我就一直抱着你。哪怕是哪一日我抱不動了,也要將你攬在我的懷裡。

淺夏甜甜一笑,“你說的真好聽。雖然我有些懷疑這是不是真的,不過,我真的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穆流年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呵,我何時騙過你?你就是老了,也是一個好看的老太婆,只盼你到時候不要嫌棄我太醜了纔好。”

“怎麼會?”淺夏擡起頭,眸光裡似乎是有着極其眩目的華彩涌動着,然後攀在了他脖子上的雙手一用力,將自己身體的大半兒重力轉移了過去,使自己能擡起頭來,在他的臉上吧唧一口,再有些威脅地笑道,“以後等你老了,我也這樣親你,只是你要不能嫌棄我纔好。”

穆流年勉強讓自己笑的更自然一些,“怎麼會?”

淺夏有些使小性子一般,輕哼了一聲,然後再將頭伏在了他的胸膛前,有些得意道,“我料定你也不敢嫌棄我!不然的話,我就給你用幻術,不停地讓你說你愛我,你在意我。還要當着我們兒孫的面,看到時候,你是不是會覺得臉紅?”

穆流年被她這話給逗得一樂!

認識她這麼久,淺夏如此孩子氣的一面,實在是少之又少。

淺夏本就有些累,之前雖然是睡了一會兒,可是她自有孕之後,本就嗜睡,被他這樣抱着在花房裡頭轉了一圈兒,還沒有出來,她就在他的臂彎裡睡着了。

看着她安寧的睡顏,穆流年真正地覺得自己懷裡的,就是這世上最最貴重的珍寶。

怕出去後再吹了冷風,讓她受了風寒,所以,穆流年就直接在花房外頭這邊兒的屋子裡歇了。

三七和妖月將被褥抱了過來,穆流年一晚上也沒有換衣服,就這樣一直抱着她睡了。

穆流年早早地醒來,沒有急着去練劍,反倒是細細地看着睡地正香的淺夏。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盧淺笑背後的那個人,竟然會是頌寶郡主,她是璃親王的嫡女,她怎麼會支使了盧淺笑去做這些事?

還有,頌寶郡主,之前與淺夏似乎也沒有什麼過節,只怕是連面也沒有碰過幾次,又何必要給她找不痛快?

還是說,頌寶郡主的本意,就只是要讓長平王府亂一亂?

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如果說頌寶郡主後面站的是璃親王,端木初澤是不信的。

就算是璃親王有了什麼別的心思,也不可能會動長平王府的心思。身爲皇室的親王,他最明白穆家到底是代表了什麼。

那麼,頌寶郡主這麼做的用意何在呢?

是要透過一個許幼婷來加深對長平王府的瞭解,還是單純地看他們夫妻二人不痛快呢?

似乎是得到了答案,可是這個答案,卻又讓人更爲迷惑了一些。

安寧公主與頌寶郡主一直交好,會不會是安寧公主從中挑撥呢?事情似乎是越來越複雜了。

淺夏睡醒後,一睜眼,就看到了穆流年,眯了眯眼,“天亮了?”

“嗯。還想睡?”

淺夏嚶嚀了一聲,然後閉着眼睛搖搖頭,“不睡了。可是不想動。”

“那就躺一會兒。”

淺夏咧嘴笑了笑,“你會把我寵壞的。”

“真是寵壞了纔好呢。若是將你寵的脾性怪怪的,狠狠的,將來除了我,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看你還敢在外頭給我惹桃花。”

淺夏挑眉看他,纔剛剛睡醒,精神本就有些不太好,這會兒眼睛還沒有完全地恢復神彩,倒是憑添了幾分慵懶的魁惑。

本就是重瞳的她,此刻近距離的看,她的眸子格外地黑亮,如同耀眼的黑曜石,簡直就是讓人一眼就能陷了進去。

穆流年也沒有把持住,身子一低,頭一歪,直接就封住了她的脣。

大手隔着裡衣在她的胸前輕輕地摩娑着,淺夏也被他這樣的舉動給勾起了幾分的熱情,只不過,還是理智強大過了感官,“不行,元初!孩子。”

穆流年手上的動作停頓,然後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眸子暗沉中透着幾分的*,“小妖精,等你的胎坐穩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淺夏微窘,然後有些訥訥道,“我有孕在身,不是不能那什麼嗎?要不,我給你安排一兩個通房?”

話是這樣說着,怎麼心裡就那麼不舒服呢?有些酸酸澀澀的,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苦楚的感覺在裡頭,總之就是讓人很不舒服。

穆流年的臉色一沉,“你真心的?”

淺夏微怔,隨即只覺得心頭的苦澀快速地蔓延開來,甚至是連喉嚨裡,也感覺到了那種苦苦的味道。

“不然呢?我是你的妻子,爲你安排通房妾室,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情,不是嗎?”淺夏的聲音有些悶悶的,然後突然就哽咽着嗓子,“可是我就是不想你去碰別的女人,怎麼辦?”

穆流年初聞她的話,還略有些薄怒,在聽了後半截,又是一喜。

“傻丫頭,說好了,只有我們兩個,誰也不能勉強我們。”

淺夏的眼裡升藤起了一層霧氣,可憐兮兮地問道,“你真的能做到嗎?”

穆流年輕輕一笑,耍了個小心眼兒道,“不一定。所以,你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監督我。只要是我一敢對別的女人起了色心,你就要提醒我。用你的幻術,好不好?”

淺夏這才撲哧一笑,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我就是覺得心裡頭不痛快,我也不是故意要找你胡鬧,我,我就是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穆流年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別這樣。這是孕婦的正常反應。你這還算是輕的,有的還會打罵自己的夫君呢。”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穆流年肯定的語氣,就好像是他真的親眼見過這樣的女人似的。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才起身慢慢地踱出了花房。

“回世子,世子妃。王爺和王妃在花廳等着您二位過去用早膳呢。”

“好,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穆流年再次將淺夏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往花廳去。只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是格外地輕柔,絲毫不曾讓懷裡的人兒感覺到不適。

等到了花廳,淺夏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掙扎了兩下,示意他放她下來。

穆流年遠遠地便看到了父王和母妃衝着他笑,那笑容裡頭,可是明擺着有幾分打趣的意思。不過穆流年的臉皮厚,笑就笑,反正是自己的媳婦兒,自己不抱,難道還要讓別人代勞?

一直上了臺階兒,到了屋門口,穆流年纔將她放了下來。

“給父王、母妃請安。”

“免了,快入坐吧。就等着你們倆了。”

淺夏略有些不好意思,讓兩位長輩等他們用早膳,這查有些不合禮數了。若是遇到了那種有些刁鑽的婆婆,只怕是會要給些苦頭吃的。

“淺夏不能吃太油膩的,所以,早膳我讓人準備地都是些清淡的。另外,這是昨兒我大嫂讓人送來的幾壇鹹菜,說是吃這個,能有效地止吐,還能增加些食慾。來,淺夏嚐嚐,看對不對胃口。”

“多謝母妃。”淺夏道了謝,然後夾起放進自己碟子裡的一小截羅卜,輕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感覺,一下子就讓她的味蕾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刺激。

淺夏眯了下眼,一旁的穆流年連忙心急道,“怎麼了?是不是不對心思?那就吐出來。”

淺夏搖搖頭,“沒有。只是一下子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味道很好。不是太鹹,吃起來倒是很有味道。”

長平王妃一喜,“那就就着這個,多吃點兒。來,我讓備了花捲兒,你先嚐一個。”

配着酸酸甜甜的小鹹菜,破天荒地,淺夏竟然是吃了一個小花捲!

穆流年看了也高興,夾起那鹹菜嚐了一口,臉上的五官立馬就皺到了起,這樣酸的東西,淺淺竟然還說是酸酸甜甜?

只吃了一口,穆流年強忍着沒吐出來,說什麼也不肯再碰那鹹菜了。

長平王倒是沒怎麼說話,直到用罷早騰,纔對着穆流年道,“你跟我到書房來一趟。”

穆流年挑了下眉,看到父王的臉色凝重,點了點頭,“淺淺,你就在這兒坐一會兒,陪母妃說說話,等我回來再抱你回初雲軒。”

淺夏不好意思道,“不用了。正事要緊。我一會兒自己回去就成,沒有那麼嬌弱。再說,我早膳也用了不少,這會兒感覺人也有力氣了。”

穆流年也不與她爭,只是囑咐了三七和妖月好好伺候着,跟着長平王就去了書房。

穆流年一走,長平王妃這邊兒有些話,也就不再遮着掩着了。

“淺夏,我知道你們夫妻感情好。流年也一直不願意納妾收通房,只是,你是他的妻子,有些事,總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來。這若是傳了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長平王妃說着,輕嘆了一聲,“說實話,這眼瞅着讓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這種感覺,也的確是不好受。可是誰讓我們是女人呢。身爲女人,而且還是享受着這樣富貴的女人,就得嚥了這口苦水。”

淺夏輕輕擡起頭來,“回母妃。今早上,兒媳纔跟元初提到了這個,被他給兇了一頓呢。反正,像我們這樣的夫妻,紫夜也不是沒有。就由着旁人去說吧。這過日子,還是過自己的,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

長平王妃微怔,沒想到向來不怎麼愛說話的淺夏,竟然也能說出了這樣一番大道理來。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只是,有些事,只怕是由不得你我。”

淺夏的身子微微一僵,明白她說的,是上頭的那位,只怕也會惦記着這事兒呢。到時候,一旦皇上賞賜下來,或者是皇后硬塞進人來,他們也不好說不要的。

只是,他們兩個人的日子,就真地不能過得消停一些嗎?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皇上被邊關的事情似乎是也攪地心神不寧。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心思來管我們這小夫妻的小事。皇后那裡還要爲二皇子準備大婚之事,短時間內,只怕也是顧不上的。”

“嗯。可是再有上一個月,你的喜報傳了出去,對流年動心思的,可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你最好還是要有個心理準備纔是。”

“是,母妃。兒媳記下了。”

淺夏一路慢慢走着,想着今日長平王妃對她說的話,這是在提醒自己除了趙氏,外頭還有不少人的眼睛,在盯着穆流年呢。

長平王府的世子,身分高貴,如今大病得愈,人又生得俊美非常,這樣儒雅的男子,怎麼可能會不引起別的女子的覬覦?

淺夏輕聲嘆道,“這個傢伙,沒事生地這麼俊朗做什麼?”

三七跟在後頭,自然聽了清楚,忍不住偷笑一聲,“小姐,難不成,您還希望世子再生得醜一點?”

淺夏頓時語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算了,天生相貌如此,還能如何?總不能真的拿把刀,將他的臉給毀了吧?

算了,淺夏甩甩頭,不再想他了。還是想想怎麼才能利用了盧淺笑,將她背後的人給揪出來吧?頌寶郡主?她可不認爲那樣的一個小丫頭,就有着那樣的本事的。

能給許志堅和許年二人安排了極好的差事,看來,頌寶郡主身後的那個人纔是關鍵。

只是,她也有些不太相信會是璃親王。她懷疑的人,反倒是皇上。

皇上利用了頌寶郡主和安寧公主的良好關係,然後再加上暗示,所以,頌寶郡主纔會讓盧淺笑去做這一系列的事情。

即使是事發,等到最後淺夏發現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她的親妹妹在佈置,到時候,她只怕纔是既氣又悶了。

淺夏收住腳步,仔細地想着昨天盧淺笑說的每一句話,看來,她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呢。

盧淺笑只說是趙氏的事情,都是頌寶郡主的安排,可是卻沒有說到底是什麼人,將她與頌寶郡主搭上了線。

淺夏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自己果然還是大意了。

“麗星。”

麗星自從被淺夏定爲她就是七星門以後給自己傳送消息的人手後,就一直在暗中跟着她,一方面是行保護之職,別一方面,也是爲了隨傳隨到。

“參見主子。”

“馬上讓寒星他們去查一查,盧淺笑在認識頌寶郡主之前,還與什麼人有過來往。”

“是,主子。”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是很平常,平靜得就像是一面鏡子一般,讓人感覺到了有些壓抑,有些受不住了。

越是平靜,淺夏心底的不安,就越是嚴重。

她答應了穆流年不再隨意地使用秘術,不過,卻仍然在他不在的時候,使用了靈擺來占卜。

讓淺夏沒有想到的是,只是使用了不到一刻鐘的靈擺,她的頭上就出了一層的冷汗。

看來,懷孕對於女子來說,果然還是極其耗費精力的。

躺在了榻上緩了一會兒,臉色終於是好看了些,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只怕穆流年就快回來了,“三七,去端碗燕窩過來。”

“是,小姐。”

淺夏只吃了兩三口,便似乎是受不住,直接就吐了起來。

三七趕忙讓人將燕窩端地遠遠地,再急得準備了蜜餞,好不容易,才讓淺夏止了吐。

正在此時,穆流年也進來了。

一屋子的酸臭味兒,穆流年的眉心一緊,“又吐了?”

淺夏讓妖月扶着她到外頭坐了,然後再將窗子打開通了風。

“嗯,剛剛吃了兩口燕窩,沒想到反倒是將先前吃的一些東西也吐了出來。早知道就不吃了。”

穆流年看着她的臉色有些白,心疼道,“先別說話了。來,我抱你去東暖閣躺一躺。”

淺夏看自己總算是順利地過了這一關,脣角微微地勾了起來,心裡頭多少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在。這樣騙他,總歸是有些不太好的。

暗自下了決心,下次說什麼也不再揹着他用靈擺了。

“我的人收到消息,今年過年,舅舅不回來了。”

“爲何?”淺夏可不認爲僅僅就只是爲了躲避皇上的這道旨意了。

穆流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猶豫着要不要說實話,結果一對上了她清亮的眸子,什麼謊話也就都煙消雲散了。

“舅舅受了傷,雖然不重,不過,卻不宜長途跋涉。現在,舅舅在鳳凰山養傷,有海爺爺照顧他,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淺夏心底一緊,臉色立馬就凝重了起來,“舅舅怎麼會受傷?是蒙天?舅舅與蒙天交過手了?”

穆流年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舅舅受了內傷,需要仔細地調理。”

“舅舅不能回京,只怕皇上又會多心了。”淺夏擰眉道。

“放心吧,該來的,遲早要來,躲不過的,自然也是躲不過。不過,舅舅並沒有刻意隱瞞他受傷的消息,相信這會兒,皇上的暗衛,應該也收到了。”

“邊關的事兒,如何了?”

“皇上召了六部和幾位大將軍議事,父王也被叫過去了。看來,我們的人差事辦的不錯,這一次,那些邊陲小國,的確是惹怒了皇上,派兵反擊,是必然之事了。”

“你覺得會派誰去?”

“不好說。不過,目前來看,一個是林少康,一個是桑丘烈。這兩個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如果皇上爲了削減二皇子這邊的勢力,只怕會派了桑丘烈出征。而京城這邊右衛營,自然就會另有人接手了。”

淺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皇上會派桑丘烈出征,藉着這個機會,將右衛大營的兵權收回來,再交到他信得過的人手上。等到桑丘烈回來,無論是戰敗還是大捷,皇上都會另有封賞,只不過,這右衛大營他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錯!皇上做事,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他不會就這樣被我們牽着鼻子走。所以,邊關的事,將他的心思給牽絆住了,同時,也給了他一個收繳桑丘家兵權的機會。”

“好深的心思!那依你看,桑丘子睿會如何應對?”

穆流年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這一次,他也猜不出桑丘子睿會出什麼樣的招數了。畢竟,皇上就是皇上,一道詔令下來,不從也得從。

桑丘子睿,縱然是謀略高超,可是面對了皇室的絕對權威,他到底能有什麼樣的應對,還真是讓人猜不透。

青姑姑一進來,便看到了兩位主子正愁眉緊鎖,屋子裡的氣氛,也有些沉悶。

“啓稟世子妃,頌寶郡主邀了幾位京中的貴女們一起賞梅,也命人給您送了一張貼子。”

淺夏的眉心微動,正想着試探她呢,她就送上門兒來了?是湊巧,還是早有安排?

“知道了,先擱着吧。上面可寫明瞭是什麼時候?”

“回世子妃,是後天。”

淺夏以眼神詢問穆流年,畢竟現在她的行動,可是一切都要聽他的安排。

“你想去?”

“有人一直在惦記着給我們添堵,不去見見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淺夏眨眨眼,有些俏皮道。

穆流年輕笑,“那也好,去就是了。不過,後日,我陪你去。”

淺夏一瞪眼,“人家又沒有邀請你,你去做什麼?”

“頌寶郡主沒有邀請,不代表璃親王府的其它人就不邀請我了。”穆流年說着,神秘一笑,然後將青龍喚出,吩咐了幾句。

淺夏瞪着一雙烏溜溜地眼睛,好一會兒才連吁了幾口氣,然後伸手就是在他的胳膊上一擰。

“噝!淺淺,疼!”

“你還知道疼?我怎麼不知道,那璃親王府的世子,竟然與你是一路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就是談得來而已。也算不上是交情多深。你也知道,我對肖家的人,沒有什麼好感,倒是這個璃親王府的世子,我一直瞧着順眼,所以,勉強做了個朋友。”

淺夏氣呼呼道,“我說你怎麼一直就認定了支使頌寶郡主的不會是璃親王呢,敢情是在這兒等着呢。”

“璃親王若是有不臣之心,也不會沉寂了這麼多年了。對付長平王府,對他沒有好處,拉攏長平王府,只會讓他覺得如坐鍼氈,擔心皇上會朝他下手。所以,無論於情於理,他都不會願意與長平王府有太深的交集。”

淺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道,“那麼,我們的重點,應該就是那位安寧公主了?不知道,後天的賞梅宴,她會不會也去?你說,如果咱們將方樺也一併帶了去,是會事倍功半,還是會壞了事兒?”

看着淺夏有些狡黠的眸子,穆流年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麼,“這倒是個好主意。只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許使用秘術。”

“放心!不會。”

而方府內的方樺在收到了璃親王世子送來的請貼之後,倒是怔了怔,賞梅宴?他怎麼就感覺自己在這張貼子上,聞到了那麼一抹陰謀的味道呢?

身後也感覺毛毛的,總感覺是有什麼人在算計着自己,甚至是連他的後背,都感覺陰涼陰涼的?

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三十章 折成銀子!第七十七章 這是栽髒?第七十六章 暗渡陳倉!第五十一章 所謂秘術!第三十五章 國庫空虛?第六十一章 營救成功!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擊!第七十二章 太腹黑了!第六十四章 情敵相見?第七十一章 開誠佈公!第四章 陰謀再現!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四十章 怎麼回事?第八十九章 淺夏出手!第六十九章 她的能力!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六十七章 你願意麼?第七章 夜探皇宮?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八十章 京城鉅變!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三十四章 總算消停!第四十章 這是差距!(二更)第九十二章 皇甫定濤!第四十二章 所謂聯姻!第五十三章 引狼入室?第六十二章 準備離開!第三十章 算計皇上?第十七章 軟禁淺夏?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煩!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十二章 意料之外!第六十九章 她的能力!第九十六章 死罪難逃!第六十五章 笨,還是蠢?第五十一章 口諭指婚!第五十七章 準備出手!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三十五章 舅舅來了!第四十一章 她的試探!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亂(下)第二十二章 淺夏之懼!第十二章 皇上駕崩!第五十六章 雙方會合!第三十四章 二十萬兩?第四十章 怎麼回事?第四章 衰敗徵兆!第八章 暈過去了!第一章 楔子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亂(下)第六十一章 營救成功!第五十二章 神秘公子!第四十五章 淺夏逼問!第六十二章 準備離開!第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第三十一章 代虐渣女!第六章 開始授琴!第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十一章 極品姨母!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第五十一章 口諭指婚!第九章 想要升遷?第九十章 被算計了?第八十七章 催眠渣父!第三章 多方籌謀!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五十六章 這叫催眠?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七十五章 背後謀士?第二十六章 驚豔亮相!第五十九章 世子心計!第五十七章 都有秘密!第八十五章 各懷心思!第八十一章 遠離樑城!第二十二章 全都發賣!第三十一章 淺夏捱打!第八十二章 見她如我!第二十六章 驚豔亮相!第八十四章 認錯人了吧?第八十七章 撲朔迷離!第四十一章 終於放行?第十六章 慢性毒藥!第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第八十八章 準備和談?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四十四章 進入遼城!第十六章 慢性毒藥!第三十一章 代虐渣女!第十八章 公子云華!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八十五章 兄弟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