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老皇帝的臨終囑託(上)
這一切腥風血雨的到來,源於距離這之後不到一個月以後,慕宏帝終於離開了人世。
時值天恆鳳凰瑞祥二十八年冬至,慕宏帝的病已經越來越重了,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也逐漸感覺到自己可能已經撐不過這個新年了。
這位走過了數十年風風雨雨的一國之君,垂暮之年更感到自己有心無力,國家事態與身體一樣衰弱下去,他就只能悲哀嘆息。唯有想到他的皇長子鍾離祈天從小都表現聰明能幹,這些年做事更是有條不紊,還有新冊封的鳳業雅憐公主智慧非凡,頗有國之王佐賢內助的樣子,慕宏帝就才感覺幾分欣慰。
那一天,慕宏帝坐在榻前,不禁覺得氣息越來越微弱,胸口沉悶的疼痛讓他坐立難安。他俯身艱難地從牀上坐起來。隱約地覺得喉間似乎有腥氣,俯身起來。一口粘稠的鮮紅的血液竟從口中傾瀉而出。他坐在榻前凝視着地上的一灘血跡良久,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想到自從鳳凰涅槃以來,國家的政局動盪不安,國事衰危,正是皇室最危險的時候。想到自己如今衰弱的身子,想要繼續治理國家,穩定局勢,自己也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想到這裡,他越發覺得自己的無能和悲涼。如今自己一旦突然駕崩必然只會加劇如今國家動盪不安的局面,更何況皇子之間很可能會爲了繼位之事而大動干戈,這對於無論是皇室還是國家都是百害而無一利。更有可能一些宰相會趁虛而入,直接動搖了鍾離家族的統治。那樣的話,一切就太難以設想了。爲了避免自己駕崩以後,整個皇室之間爭奪皇位而引起內部一片換亂的情況。他知道,現在的他有必要和他的孩子們交代一下遺詔了。
“來人啊。”慕宏帝有氣無力地從榻上躺下來。一個守門的宮人趕緊進來。看到了地上一
大灘血跡,宮人驚恐萬分,“皇上您,我去爲您叫太醫。”
沒想到慕宏帝只是揮了揮手,說:“去幫朕把大皇子二皇子叫來,把鳳業雅憐公主也傳來,朕有話對他們說。”
宮人趕緊去傳達指令。二位皇子接到父皇病危的消息,更是一刻不敢耽擱,就趕來。
“父皇……”
“父皇,兒臣來了!”
鍾離祈天和鍾離祈恩紛紛在龍榻前跪拜,這時候聽到一抹極其悅耳溫婉而不失清脆的聲線:“雅憐給皇上請安!”
原來,鳳凰公主也趕來了。
慕宏帝看着他們都到了,微微點頭,心中又是一抹安慰。
於是,就在慕宏帝彌留之際,慕宏帝將兩個兒子與兩個孫子以及一些親信達成叫到跟前,鍾離祈天和鍾離祈恩看見自己父皇如今當年叱吒風雲的樣子不再,如今是一副垂死的虛弱模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慕宏帝頓頓了,艱難地再度開口說:“朕,親政天恆鳳凰國四十幾載,碌碌無爲,乏善可陳。今昔知命不久矣,卻也不懂上了天宮要如何面對列祖列宗。”慕宏帝的眼裡浮起一絲多多少少的遺憾之意,他那雙眼睛隨着年齡的漸長早已不在明亮了。他那有些渾濁的眼睛中是太多的惆悵與無奈。在面對死亡的時刻,每一個人總是感到力不從心的吧。
聽到這,周圍的大臣們趕緊說:“皇上,您千萬不要這麼說,國家衰弱這不是皇上的錯,都是因爲鳳凰涅槃,才讓國家陷入一片茫然的。”
聽到有大臣這麼說,這話竟然同時引來了鍾離祈天與鳳凰公主的冷笑。鍾離祈天和公主兩人同一時間不由得感到無比尷尬地互看一眼,鍾離祈天不知公主在笑什麼,不過他倒是替他們兩人又同樣的默契感到挺可笑的。
慕宏帝擡起手來,讓激動的大臣
們安靜下來,然後對鍾離雅憐公主招招手,說:“雅憐,你過來。”他輕聲喚她至牀邊。
雅憐走到慕宏帝的榻邊,低下頭來,以爲慕宏帝要對她說些什麼。沒想到慕宏帝卻沒有對她說什麼,只是牽着她的手,反而轉過頭來對着旁邊的大皇子鍾離祈天,他的聲音已經有氣無力了,帶着絲絲沙啞的聲音說:“天兒,明天你就會繼承朕的江山……”
“父皇請您不要這麼說。”儘管對於鍾離祈天來說,他知道也許知道事實就是這樣,看着父皇危重的身體,他早就明白父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他也必須這麼說道,畢竟老皇帝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不希望他的父皇這麼駕鶴西去。
慕宏帝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起。現在慕宏帝的狀況,說每一句話都似乎費勁了太多的氣力:“天兒,父皇知道你在想什麼,爲父知道,這個皇位繼承給你是實至名歸的,你是父皇最中意的孩子,各個地方都非常出色,你是唯一一個可以繼承大業的人。把皇位交給你,把國家交給你去治理,爲父死了,也可以安心地去了。”慕宏帝笑着說。
“父皇,您千萬不要這麼說。父皇您還要統治江山完成未完成的大業啊。”鍾離祈天趕緊說道。
慕宏帝嘆了口氣,“爲父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我心裡很清楚。但是爲父臨終前還是有一些話想要告訴你,也希望你將來也能做到這點,選擇最適合這個國家的人繼承王位,而不是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那個人。只有這樣才能更利於我們鍾離家族的長久興昌,有利於國家的發展大計啊。”慕宏帝說到動情處,不禁又起身咳嗽了幾聲。
“父皇……”鍾離祈天突然覺得慕宏帝接下來的話將會對自己很不利。
到底,他的父皇會說出什麼對他不利的話?鍾離祈天又如何面對這一幕父皇臨終囑託的情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