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鵬是桃園路這一片的老人了,今年還不到二十歲,但是從小任鵬就跟身邊的這幫孩子不同,他選擇了另一個途徑,那就是偷。
不知道別的地方,但是在東北來說,偷東西在當時那個特殊的時代不管出於什麼情況那都是沒人看不起的,更不會被人看不起,不爲了別的,就是因爲當時的年代物資匱乏,爲了過的好一點,那基本所有人都會手腳不乾淨的乾點偷雞摸狗的勾當。
任鵬跟着不少當時都喜歡幹偷雞摸狗勾當的人單獨成爲了整個C市當時最爲有名的練手團伙,而練手這個詞也是從他們那個時候開始興起的,有點類似於北京管小偷叫佛爺的意思。
練手的人裡面還分爲:拎包的,扒火車的,飛檐走壁的這些!
最爲低級的就是拎包這種,他們總是三五成羣,在公共汽車站,糧庫,或者是商場裡面出現,相互打着掩護的下手順東西。
至於說扒火車的和飛檐走壁的我們不多說,後面還會給大家提到,我們繼續說說任鵬這個人。
任鵬是十三四歲的時候就走出了桃園路,在這之前任鵬是那種只要沾上打架毆鬥就靠後的角色,他是劉柱跟林子鴻海一個大門洞子的,這裡面尤其是跟劉柱的關係最好,因爲劉柱這個人不願意欺負人,而林子是不願意搭理他,鴻海更是有點看不起他的意思。
所以任鵬從小就願意偷東西回來給劉柱,吃的,菸酒糖茶各種東西,所以任鵬跟劉柱的關係最鐵,而劉主也沒少幫他,雖然說大家都是手腳不乾淨,但是真正出來混的這幫人都不願意跟練手的扯上關係,北京那邊的頑主會洗佛爺,也就是搶小偷,東北這邊就是上供,但是因爲劉柱的願意,任鵬免了不少揍,也不用上供!也正是因爲這樣,任鵬聽說劉柱住院了,趕緊帶着不少東西回來看劉柱。
“咋樣了柱子?”任鵬長的非常的精神,手裡拿着不少糖和水果罐頭走進了劉柱和林子的病房。
“來了鵬!”林子也緩慢的在鴻海的幫忙下坐了起來,跟任鵬打招呼,畢竟柱子跟任鵬的關係在那呢,人家來看柱子,自己也不能裝犢子!
“哎,林子!身體咋樣?”任鵬滿臉堆笑的對着林子打了一個招呼。
“你還沒死呢!還知道過來看看我啊!”劉柱笑呵呵的點了一支菸問道。
“我這不是有事麼,忙完了趕緊過來看看你,這是給你們買的吃的!”任鵬笑呵呵的放下東西之後坐在劉柱的身邊,抽着煙問道“我聽說怎麼的,過兩天你們要跟二道的禿子他們開幹啊?”
“啊!你咋知道呢?你不是去寬城那邊練手順東西去了麼,消息這麼靈通呢?”劉柱問道。
“哎呀,幹我們這行的,你心思是開玩笑的呢?消息不靈通怎麼幹啊?再說了,我咋說也是青柳街道出去的,你們有事我能不回來麼?”任鵬很講究的說道。
“行!我沒看錯你!”劉柱笑呵呵的伸手摟着任鵬說道。
衆人沒事扯了一會犢子之後,任鵬私下裡對着劉柱眨了眨眼睛之後說道“那我就走了柱子,後天到日子了,我一準過來!”
“我送送你!”劉柱想了一下之後跟着任鵬就走出了大柳樹醫院。
兩個人到了街上,任鵬左右看了一眼之後笑呵呵的說道“柱子,我有點事跟你說!你別跟別人說啊!”
“你說唄!”劉柱點了點頭之後說道。
“咱們青柳這邊天主教堂後面不是有一個武Z部麼?我跟幾個師兄弟準備整點東西,正好聽說你這邊有難了,那二道那幫人肯定得帶着八里鋪的那幫人來,他們手裡肯定有響啊,你們有啥啊?就高老五手裡拿個土炮啊?你聽見他整那玩意響過麼?所以我們整點東西之後給你們整點那五六啥的,你們留着幹他們,肯定一干一個準!你想想!”任鵬摟着柱子的肩膀小聲快速的說着。
柱子聽了任鵬的話之後疑惑的問道“這事也不是啥壞事啊,林子跟小海他們還有必要揹着麼?”
“哎呀你可算了吧,我們這幫練手的人,林子他們打心眼裡看不上我們,再說了,我早都離開這南關了,現在身邊的師兄弟們哪的人都有,我們不想摻和進來,咱倆啥關係啊?我肯定得告訴你啊,再說了,跟二道的卯架你是主角啊,哥們這不是得給你想想辦法麼?”任鵬笑嘻嘻的說道。
劉柱想了一下之後說道“行!你到時候給我信,我去幫你去!”
“那行了,你趕緊回去躺着吧,我走啦!”任鵬笑呵呵的說完之後伸手從兜裡拿出了一張大團結塞進了劉柱的兜裡。
“幹啥啊?扯這個幹啥?我們也不缺錢!”劉柱伸手趕緊往出掏錢不想要。
“行了行了!拿着吧你可!我來錢比你們快,林子也沒有太多錢了,這個小意思,你拿着買點補給品!”任鵬說完之後轉身就上了一輛看着挺新的永久自行車風馳電掣的就騎走了。
那個年代,能騎上永久自行車的人,絕對都是家庭情況超羣的人物,至於任鵬到底在外面混的咋樣,劉柱心裡還是知道的,任鵬在一起的那幫人都不賴,每次見到自己不是給自己拿點塊八毛的零錢就是給點東西,所以劉柱看見任鵬現在混的不錯,也算是打心底裡高興,沒多想想,直接就回病房了,而且劉柱也真的沒跟林子和鴻海說任鵬說的事情。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任鵬神神秘秘的來到了大柳樹醫院找到劉凱之後兩個人就嘀嘀咕咕的離開了醫院。
“柱子,一會咱倆就在邊上看熱鬧,我讓你進去你就進去!”任鵬從兜裡拿出一盒金麒麟,講究的自己點了一根之後就把整盒煙都塞進了劉柱的兜裡。
“不是!我怎麼覺得有點毛愣呢?你跟我說說到底啥意思,咋幹啊要?”
任鵬看劉凱問自己,低頭想了一下之後說道“你別管柱子,知道的越少越好,真的!”
劉柱盯着任鵬想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隨後沒有再說話,自己也點了一根菸之後就靠着街邊的大樹看着不遠處有人進進出出的武Z部。
也就是十多分鐘的時候,劉柱猛的發現武Z部屋頂上開始冒煙,隨後劉柱趕緊站直了剛要跟任鵬說話,但是不等劉柱開口,任鵬先笑了一下之後對着劉柱說道“等會,再等會!他們剛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武Z部裡面的人全都發現了濃烈的黑煙,隨後就聽有人喊道“快救火!着火了!”
“趕緊給水閥打開,你們準備救火,其他人去後面倉庫給東西全都搬出來,那裡面全是六七式木柄,還有新的五六,再他媽燒着了響了!”
一個大鬍子中年穿着軍綠色的上衣不停的對着身邊的人焦急的喊着。
隨後這些訓練有素的人就開始從屋子裡面不停的往街邊開始搬出來一個又一個的木頭箱子,隨着屋子頂上的黑煙越來越濃烈,中年也帶頭一起衝了進去開始搬東西,街邊的這些箱子瞬間就出現了無人看管的空缺時間段。
“柱子,上!拿東西!”任鵬雙眼放光的說了一句之後就好像一直伺機而動已經餓急眼了見到肉的野狗一樣,直接撲了上去。
劉柱也不怠慢,跟着一起跑上前,直接伸手給一個沒鎖上的木頭箱子蓋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排一排碼放整齊的六七式木柄。
“臥槽!!!”劉柱頓時看的一愣,但是不等他這邊有反應,任鵬那邊身上揹着兩把五六直接走過來伸手就拿起了兩個六七式開始往自己的褲腰帶上插,一邊插一邊說道“趕緊的柱子,趕緊多拿點!”
這個時候劉柱才反應過來,趕緊伸手跟着一起拿,然後往自己的衣服裡面塞,兩個人感覺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有大人看熱鬧的往這邊來了,所以兩個人直接轉身就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