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血不語,大步邁了進去。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暗血手裡便多了一個紙包,不用想也知道,裡面裝着的肯定是些吃食,而在他的身後,卻是剛纔那店小二的身影,他的手裡還提着一筐新鮮的草料。
“將草料放到這裡。”暗血指了指馬兒的正前方說道。
“是。”店小二點頭哈腰地笑着說道,要知道,就在剛纔,他可是收了暗血的一大錠銀子啊,這會子怎麼可能會不笑臉相待呢。
待那店小二放好之後,暗血接着又扔到了他的懷中一錠銀子,冷着臉說道:“行了,這沒你的事了,你可以離開了。”
“好,好。”那店小二點頭笑着走開了。
然而當店小二走進客棧,在他們看不到地地方,猛地對着地上就是一口吐沫,咧着嘴說道:“拽什麼拽,有錢就了不起啊,我呸!”接着店小二摸了摸懷中那硬邦邦的銀兩,臉上笑開了花。
待那店小二離開之後,暗血才掀開車簾,將手中的紙包遞給商俊遠。
“進來吃飯吧。”商俊遠淡淡地說道。
暗血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半秒愣神之後,快速地躍上了馬車,掀開車簾,走進了車廂裡。
馬兒或許是真的餓了,不到一會功夫,慢慢地一筐青草,便已經見了底。
“咯。”馬兒似乎是吃飽了,竟然打起了飽嗝,緊接着馬兒一甩頭,打了一個響鼻,似乎是在感謝它的主人讓它美美地飽餐了一頓。
“主子,是否可以起程了?”
“嗯。”商俊遠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暗血掀開車簾坐到馬車前面,輕輕地揮了揮手中的馬鞭,馬兒便噠噠噠地小跑了起來。
就在商俊遠等人離開不久,角景曜一行三人也快馬加鞭地趕到了樂城城外。
樂城二字呈現在角景曜的面前,他急忙勒住繮繩,停了下來,對着守城的士兵問道:“可有一輛馬車從這裡經過?”
那士兵擡眼瞥向角景曜,見他雖然穿着很是貴氣,但是很眼生,不像是本地人,不禁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地對着角景曜說道:“你哪裡來的?要進城就趕緊進城,哪那麼多廢話,這每天進進出出那麼多人,爺我哪裡能記得住!”見角景曜不動,那人接着不耐煩地說道:“走走走,別在這裡礙爺的眼!”
角景曜一言不發,但是臉色卻是鐵青的可怕。
“放肆!”凌藍凌雲追了上來,一見士兵如此無禮,立刻厲聲呵斥道。
“哪裡來的多管閒事的,趕緊給爺走,否則今天誰都別想進城去!”那人沒想到凌藍會如此對他講話,要知道,在這邊境之地,尤其是看守城門之人,那可是他們說了算的,哪個不敢巴結着他們,就連不久前商俊遠的馬車進城之時,也是給了過路費的。
“你!”凌藍氣得欲上前將其修理一頓,但是卻被角景曜給制止住了。
“凌藍!”角景曜冷聲喊道,眼睛卻仍然看着那人,心想,看來這人應該是這些守城之人的頭兒了。
“是,王爺。”凌藍恭敬地說道。
“王爺?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照樣進不得城,在這裡,老子我就是王法,老子說了算!”那守城之人囂張地說道,壓根就沒有將凌藍的話放在心上,依舊一副我行我素我最大的模樣。
而站在那人身旁的幾人,見角景曜三人氣質不凡,不禁輕輕地拽了拽那人的衣袖。
奈何那人不聽,反而不耐煩地說道:“哎呀,怕什麼,今兒就是皇上來了,老子照樣如此,再說了,這兒可是天高皇帝遠啊。”說着他大笑了起來。
角景曜微眯起眼眸,冷聲說道:“凌雲!”
“是。”凌雲點頭,接着取出懷中的令牌,亮在了他們的眼前。
那人只覺眼前一亮,那令牌在太陽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金燦燦的光芒,晃了他的眼睛,他不禁擡手遮住了眼眸,是以沒有看到令牌上的字。
而其餘幾人卻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令牌上的大字:永親王令牌。那幾人震驚過後,立刻跪倒在了地上,雙手伏在地面上,嘴裡喊着:“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那人心中有些驚訝,不由得挪開手臂,看向那令牌,當永親王令牌這五個字展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哪裡還有剛纔那囂張的不可一世的狂妄樣子,只見他雙腿不住地打着哆嗦,額頭上沁滿了害怕的汗珠,紅脣瞬間便沒有了血色,不住地顫抖着。
他反應過來,終於跪在地上,求饒道:“王爺饒命,奴才不知是王爺駕臨,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
“夠了。”角景曜打斷他,問道:“本王問你,可有一輛馬車從這裡經過?”
“有,有,有,大約半個時辰前,確實是有一輛馬車從這裡經過。”那人哆哆嗦嗦地說道。
“凌藍,將此人送到樂城知府,交由你全權處理此事。”
“是!”
“凌雲,隨本王走!”
“是!”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那人哀嚎着,可是角景曜已經奔出去老遠了,根本就聽不到,即使是聽到了,也會自動略過去的。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想,那便是蘇梅!
小妹,大哥很快就能救你回來了!
馬車一路向東而去,出了樂城,再走約莫三十里路便到了商凰國的邊境,禹城。
而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馬車行走的路程卻連三分之一都不到,若照着這個速度行駛下去的話,恐怕到天黑也到不了禹城。
只是商俊遠沒有發話,暗血也不好自作主張加快奔跑的速度,只得緩慢前行。但是這烏龜爬行般的速度,實在是讓他有些受不了。他心中很是疑惑,他有些猜不透商俊遠的心思,不明白明明可以儘快地趕回去,他的主子爲何還要在路上浪費時間呢?
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的商俊遠突然睜開雙眸,眼睛裡透着晶亮的亮光。
“暗血,天黑之前務必要達到禹城。”商俊遠說着眼睛裡的光芒不禁變得更加透亮起來。
“是,主子。”暗血淡淡地應道,接着他冷眼看向手中的皮鞭,利索地向空中一甩,一個響亮的聲響便迴盪在這寂靜的道路上,一時間,驚起了棲息在樹枝上的鳥兒,馬車也揚塵而飛快地離去。
不太平坦的道路上,即使駕車技術很是嫺熟,也免不了顛簸,商俊遠擡手掀開車窗簾,便見一道道翠綠從眼前飛過,夾雜着淡淡的青草氣息,仿若置身在一片移動的青草地中,他閉上眼眸,靜靜地享受着大自然帶給他的這片刻寧靜。
永親王,算算時間,你應該知道她不見了吧,或許,以你的智商來看,應該就在來這的路上了吧。
商俊遠再次擡眼看向天空,心裡問道:不知那隻信鴿能否安全地到達驛館?
樂城城內,三匹駿馬在大街上飛奔着。
凌雲將那守城的將士交到樂城知府那裡,亮出令牌之後,便將那將士交給了知府處理,而那知府見到那將士時,愣神之後,臉色也變得不好看,緊接着當場便將那將士給斬殺了。
凌雲見此,也不便多說什麼,便快馬加鞭地往樂城東城趕去,誰知,還未到東城,便在永福客棧門前看到了停在路邊的角景曜。
“王爺!”凌雲上前恭敬地行禮說道。
角景曜回身,接着問道:“事情可處理好了?”
“回稟王爺,已經處理好了。”
“嗯。”角景曜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旁的草筐,裡面還有零星的雜草碎末。
“凌藍,去打聽一下,可有一輛馬車在這裡停留過。”
“是,王爺。”凌藍說着從馬上一躍而下,順着草筐的方向看去,接着便朝着那永福客棧走去。
然而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凌藍便走了出來。
他恭敬地對着角景曜說道:“回稟王爺,屬下剛纔問過了,確實是有一輛馬車在這裡停留過,而且還從店裡打包了幾樣小菜,買了一籮筐鮮草。據店小二說,那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而且臉上一點笑模樣也沒有,看上去怪讓人害怕的,更爲奇怪的是,他買了飯菜竟然也不吃,而是放進了馬車之後,站在路邊,看着馬兒吃草。”
角景曜聞言,微眯起眼眸,自己不吃飯,卻是將飯菜遞進馬車裡,那說明馬車裡肯定還有人,而且那人的身份定然比他要高出不少,充其量,他只不過是扮演了車伕的角色。
商俊遠,馬車裡的人會是你嗎?如此想着,角景曜的雙手不禁緊緊地攥了起來。
“追!”角景曜從嘴裡吐出這個字之後,雙腿一夾馬肚,嗖的一下便衝了出去。
凌雲凌藍對視一眼,接着也翻身上馬,快速地跟了過去。
此時,店小二從客棧裡走出來,卻看到他們三人剛好離去,無奈之下,店小二低嘆了口氣。原本,他是想告訴他們,之前馬車停在路邊時,曾經有一陣風吹過,而且恰巧的事,他正好看到了馬車裡的景象,裡面躺着一位女子,而且還有一位男子坐着閉目。
店小二掂量着手中沉甸甸地影子,轉身走進了客棧,嘴裡小聲地嘟囔着:看來今日是賺不到什麼外快了。
樂城城外十里,暗血認真地駕着馬車,神情很是嚴峻。
商俊遠放下車窗簾,迴轉過身子,卻不料正對上了蘇梅那清冷的眼神。本應該躺在軟榻之上的蘇梅,卻是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而且靠着車廂坐了起來,滿眼的冰冷和怒氣。
蘇梅記得,她迷迷糊糊中曾經醒來過一次,可不知是何原因,她竟然再次睡了過去,讓她還以爲是自己做了一個夢而已,可如今夢想人散,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馬車飛馳帶來的顛簸,那不是夢。
“你醒了?”商俊遠平淡地說道,語氣裡的溫柔,竟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蘇梅聞言一愣,商俊遠一向都是冷酷無情的,何時起說話竟也這般溫柔了?難不成這又是一計?思及此,蘇梅迅速撤去臉上的疑惑,眼神冰冷地看着商俊遠。其實,當她醒來看到坐在一側的商俊遠的時候,她的頭腦是有些發懵的,但是很快她便明白了過來。
看來昨夜窗外的黑影便是他商俊遠,不過這也難爲他了,竟然採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將她虜走,不知不覺中,蘇梅眼睛裡的冷然越發的明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