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法農藥是用從歐洲進口的大蒜被搗碎浸泡後,稀釋20倍,成爲了一種十分有效的預防小麥病蟲害的土農藥。又如菸草葉浸泡或煎煮後稀釋,也可以獲得一種能殺滅各種害蟲的殺蟲劑。
雖然1公斤大蒜從它的原產地到歐洲然後再運到北美,其身價已經高了十幾倍甚至上幾十倍,但農業組依然在留下一定的蒜種和自用份額後,將價值幾千西班牙銀元的大蒜全部做成了土農藥。比起未來的收益,海惠芬是不會允許爲了節省一點點“外匯”而導致今年的農業收穫打折扣。
阿……阿姨。”達瑪糾結了半天,還是使用了華族老師教的對待長輩比較通用的稱呼,“我們的長老問是不是隻有三年內向我們提供這些,三年後就不提供給我們了。”
達瑪口中的三年,是指曼哈頓社區委員會和四周德拉瓦族印第安村落統一達成的農業合作條件。除了屬於自己的農業區,曼哈頓社區將提供各種農業種籽和農業技術人員,幫助四周各地最友好的德拉瓦族印第安村落建立自己的農場,而這些屬於印第安人自己的農場,當然這些合作不是免費的,同意合作後印第安人自己的農場在三年內的農業收穫的六成將屬於曼哈頓社區。
這可是一個十分不公平的合作啊!
整個曼哈頓、史坦頓島以及長島布魯克林地區已經在名義上被曼哈頓社區委員會通過交易手段購買,隨着越來越緊密的接觸,越來越多的德拉瓦族印第安青年成爲了僱工,進入了曼哈頓社區居民生活與生產的邊緣領域。
尤其是農業方面,曼哈頓社區的農業計劃限於人力的問題,1621年的自有耕地面積控制在了2000畝左右,但糧食安全保障計劃卻要求比這個數字更多。爲此,包括關係最好的幾個德拉瓦族印第安村落都成爲了曼哈頓農業部發展的對象。
距離布魯克林工業區最近的達瑪所在村落成爲了最受益的一家,肥沃的原始土壤開拓出超過1500畝面積的農場,從主作物小麥、玉米,到幾種北美的瓜果蔬菜,再到通殺一切的土豆,人口不過千把人的村落一開始就被這樣的墾荒農業種植規模給嚇壞了。
幾乎所有村落長老們都可以預想到農作物成熟時的情形,也許他們夢裡也未必見過那種瘋狂的收穫場面。不過這些夢無論是否能成爲現實,他們都要在一個時候打折扣,超過一半的收成會成爲華族人的。
海惠芬不敢妄加猜測這些大半年來友好相處的印第安首領們是否會有其他想法,但就算第一年合作愉快,也很難想象這樣的不公平交易會持續三年。
雖然一個幸福的未來完全是由曼哈頓社區帶來的,但作爲一個窮困落後的部族,一旦享受到如此前所未有便捷安心的農業生活,他們會滿足嗎?他們會不會由此萌發一種遭受欺騙後的不滿?畢竟包括曼哈頓社區自有的農業區,從業人員也絕大部分是本地印第安僱工。
“唉,希望所有事情都往好的一面發展吧!”
“阿姨,怎麼了?是……是我說錯話了嗎,長老說三年後我們買也是可以的。”
海惠芬摸了摸達瑪的頭,“達瑪你沒有說錯話,阿姨剛剛在想該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
海惠芬暗暗記下剛剛想到的這個問題,打算回去提交給社區委員會嚴重對待討論,但現在,卻只能給予一個比較模糊的回答,“我們是好朋友,等三年後,我們還會提供更多的東西讓你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雖然海惠芬回答得十分含糊,但態度卻很真摯。四周得聽到達瑪翻譯的這個不算答案的答案的印第安長老們,都眉開眼笑起來。
達瑪也笑了,她真得很喜歡這些和自己族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華族人,就好像那位學校裡的漂亮華族女老師說的一樣,其實村落的祖先和華族人的祖先曾經都是一個村落出來的。
就在衆人享受着收穫前的喜悅心情的時候,農場的西方盡頭,兩位手牽手的年輕男女正在一羣印第安小孩子的圍繞嘻笑下緩緩走來。
兩位手牽手的年輕男女正是何順和娜答。
娜答如今一身漂亮的現代春季少女裝,韓版的中長外套讓她本就不錯的外觀條件更顯得可愛。假如不是因爲小腹部位微微的隆起,那這番漫步在鄉間麥浪中的形象更像是某位女高中生和同學在郊遊踏青。
“老公啊,我爸爸讓人帶信說,不只是想見見你,還打算和我們一起去住段時間!我媽媽還要給你一個驚喜!”
華語更加順溜的娜答就算已經懷孕四個月了,但依然還如小孩子一樣拉着何順的手臂,如孩子王一樣帶着四周嬉鬧的同族小孩朝村落方向走着。
“啥,驚喜?岳父打算到曼哈頓社區和我們一起住一段時間?他不是不喜歡到社區住嗎?”
何順微微一愣,對這個在各個方面都鼎力支持自己的印第安老人有着一種既害怕又感激的心理。
“爸爸他不是不喜歡到曼哈頓住而是i因爲要陪媽媽一起住啊。哪有丈夫不和妻子住一起的道理。”
娜答到現在都有點無法理解爲什麼那些華族人家庭都是跟着男方一起住。德拉瓦族印第安人是整個北美少有的還屬於母系社會的部落,基本一個家庭都圍繞一個最高身份的家庭女性生活居住或從事生產,包括男女結婚後,男方都是住進女方家。
“呵呵,娜答,我們華族人都是跟着父親或丈夫住的……”何順對這些回答已經重複了很多次了,但每次娜答都似乎忘記般。
“不會是娜答讓我跟他住在村落裡吧!”何順有些忐忑地想到。
“老公你在想什麼呢?放心啦,我不會強制你和我一起住到村子裡的。”
“娜答,不是的,等我們把孩子生下來你以後想回村子了就什麼時候回去。”何順抱住娜答這樣說道。
“老公,真的嗎?”
何順點了點頭。
“謝謝你老公!”娜答吻了一口。
農場東邊不遠的一處坐落在溪流和森林邊小平原的印第安人村落,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圓三角型的獸皮帳篷無序排布其中,間或還有十來座長方型的土屋。寥寥炊煙四處而起,混合着土豆和帶骨肉的陶鍋架在火堆上冒着煙氣,稀疏的男女老少在村落裡緩緩走動或勞作,顯得格外寧靜安詳。
一座土屋內,一位年老的、打扮十分誇張的印第安婦女正坐在中央的麻草蓆上閉着眼睛養神,嘴脣蠕動着,似乎是在做着一種個人的祈神行爲。在老婦人的身邊,同樣一位高身份打扮的印第安老男人也坐着,手裡還捏着一根香菸。
煙霧繚繞中,村長肯拉頓看了下擔任村落巫師的妻子,又把目光轉向了土屋門外的小道。
今天是娜答和她那位華族丈夫回村落的日子,這個日子催促了很多次,但總算在巫師妻子發怒前得到了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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