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秋天了,可正中午的太陽依舊是火辣辣的灼熱。艾馨柔擡頭看了看沒有一絲風的天空一眼,伸手拂去額頭上的汗珠,輕微的挪動了一下雙腿繼續跪着。
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們已經跪在這裡兩三個時辰了,除了王雨涵出來跟他們說過幾句話外,她們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似的。
看了一眼那緊閉着的硃紅大門一眼,劉玉明實在忍受不住的衝了上去。
“開門,開門,我是赤月國的王爺,要面見皇上。”急切的敲打着宮門,劉玉明的語氣中難掩疲憊與暴躁。他一個堂堂王爺,在太陽底下都佔了三個時辰了,這赤明皇上未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若不是表妹堅持,他才懶得呆在這裡呢!
門”吱呀“一聲打開,來喜公公走了出來。
“老奴見過玉王爺。”越過目光看了一眼依舊跪着的兩人,微微嘆了一口氣,“皇上還未睡醒,王爺看是否移步到大廳等候。”
“也罷,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妨再等一會兒。”忍了忍,劉玉明把想要質問的話憋住,說出了這麼一番。
“馨柔姑娘和凌侍衛也進來吧!”來喜引路請王爺過去後,便讓兩人也起身跟上。
艾馨柔搖晃着站起來,揉了揉發疼的膝蓋,刺骨的疼痛便傳來過來,齜了齜牙強忍着跟上幾人。不管怎樣,只要今天見了皇上就算成功了一半。
“幾位在此候着吧!”來喜公公把人帶到客廳便退了出去。
劉玉明坐在紫檀木製成的椅子上斜靠往後仰頭,漫不經心的閉上了眼睛。若不是爲了表妹,他纔不要來這勞什子的皇宮呢!看一個個狗仗人勢的,把他這個赤月國的王爺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玉王爺,委屈你了。”馨柔站在他的身邊,有些心疼的看了他緊閉着的雙眼一眼,才慢悠悠的說道。這裡是廣宸宮內,不定多少人等着看她出錯呢!是而她連表哥都不敢叫了。
“不委屈,你們皇上微恙麼!”劉玉明擡眼支起身子看了一眼艾馨柔,感覺到另一側若有似無的監視,微微譏諷的說道。
“多謝玉王爺的體諒。皇上已然醒來,請玉王爺隨老奴到正殿大廳。”來喜進來正好聽到他譏諷的話,微微一頓,馬上又揚起了笑容,殷勤的帶幾人去面見皇上。
“馨柔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馨柔伏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凌紫霄也跟隨着一起施了禮。
劉玉明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皇上一眼,見他確實像是剛睡醒的模樣,纔不情不願的擡手見了一禮。“本王見過赤明皇上,祝皇上身康體鍵,長命百歲。”
那話中的譏諷意味不言而喻。來喜公公微微皺了皺眉,看了自家皇上一眼沒說什麼。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一身紅衣,絕世風華的男人一眼,才賜了座。
“玉王爺求見朕所謂何事?”皇上抿了一口來喜端過來的茶水,才把目光轉向劉玉明。
“小王今日前來,是爲討回公道的。”劉玉明不卑不亢的回道,“聽貴國人說,我與貴國二皇子勾結,試圖吞併赤明。小王聽了分外好笑,但也不能任由貴國子民往小王身上胡亂潑污。”
“那以王爺之意呢?”皇上的目光掃過馨柔,才又淡淡的看向劉玉明。
“皇上難道不該給小王一個交代麼?”劉玉明有些訝異皇上對馨柔的態度。剛纔那一眼他可沒有錯過,那眼裡飽含着憐憫與無奈,甚者還有一絲愧疚。
“王爺想要什麼樣的交代?”皇上目光灼灼,一反剛纔的漫不經心。
“這……”劉玉明語塞,他總不能光明正大的提出放了司馬清風吧!畢竟他只是外國的王爺。
“求皇上查明真相,還王爺公道,也還二皇子一個公道。”艾馨柔上前一步,趕緊說出此來的目的。
“馨柔姑娘,你是找到證據了麼?”皇上的目光閒閒的掃過艾馨柔,重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低頭看向那站着的人身上。
她現在是越來越和她孃親相似了。若初見那次只有五分相似的話,現在已經有七分了。靈動的雙眼,冷然的神情,不卑不亢的神態,讓他彷彿看到了那抹日思夜想的倩影。
“玉王爺便是人證。物證在此。”艾馨柔從衣袖中拿出從三皇子密室之中拿出來的信函。
“哦?十月十二號清風好像沒有機會送出這樣的信函吧?”瑞賢帝瞥過來喜呈上來的信函,淡淡一掃便看出了端倪。
十月十二號二皇子被軟禁在風宸宮中,根本沒有機會送信出去。再說了,這剛剛過去兩天,二皇子怎麼會那麼蠢得在那種關頭寫這種信函呢!
“正是。”馨柔低頭應道。
“這些是從何而來的?”原本有些鬆散的態度突然嚴厲起來,充分展現出一個帝王的威嚴。
“是從三皇子宮中尋得的。”馨柔依舊低着頭。
瑞賢帝聽馨柔如此說法,心裡有些疑惑,但想起她孃親的本事,便信了幾分。盯着她沉吟了好久,纔對來喜道:“把老三喚來。”
“兒臣參加父皇,不知父皇找兒臣前來是爲何事?”司馬明月一襲白衣,臉上依舊帶着溫柔的笑,腰間一顆玉佩掛着流蘇,隨他的走動而盪漾起來。
“馨柔說這是從你宮裡拿出來的。你看看。”瑞賢帝把那些信函扔在地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司馬明月。
司馬明月看着地上那些信函微微心驚,但還是不動聲色的俯身撿了起來。他撿的很慢,腦子快速的轉着思考着對策。
“父皇,兒臣看這像是二哥的字跡呢!”司馬明月只好來個死不認賬。沒有想到昨夜裡還真是招賊了。
原來他還以爲他今早上起晚了是個意外,現在看來絕對是賊人對他下了藥纔會在月宸宮內爲所欲爲的。
眼角的餘光瞥過低頭不語的艾馨柔,三皇子眼眸中閃現一絲狠戾。
這個小女子,沒想到還真有幾分能耐!
“這絕對不是二皇子所寫。”艾馨柔擡頭看向司馬明月異常堅定的說道。
“哦,爲何這般肯定?”不等三皇子說話,瑞賢帝便提出了疑問。他們這些至親都看不出來的問題,他倒真想聽聽她爲何那般肯定。
“二皇子用的筆墨之中都有淡淡的黑漿果香味,而這些沒有。”她的目光掃過三皇子,而後又望向皇上。果然看到三皇子不相信的神情和皇上奇怪的表情。
“當然這只是其一。其二,二皇子的署名處都比這些信函中的署名稍微小一點,皇上可以拿二皇子的所有書信與這些相比較。”馨柔從三皇子手中拿過那些所謂的證據,恭恭敬敬的重新呈上去。
“去風宸宮拿老二的書信來。”瑞賢帝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馨柔纔對來喜吩咐道。
不多時,來喜就拿着很多書信過來了。
細細對比了一下,果然三皇子拿出來的證據中的署名要比二皇子真跡的署名稍大。
“明月,爲何要冤枉你二哥?”瑞賢帝大手一掃把那些書信全部掃到底下,頗有些狠意的看向司馬明月。
沒有想到爲了這個皇位,他這些兒子連這種陷害手足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霎那間瑞賢帝覺得渾身冰涼,頹廢的往後靠在龍椅上,面上閃過一絲滄桑與落寞。
“父皇,兒臣絕不敢誣陷二哥。”司馬明月慌忙跪地,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
雨涵說事情都弄好了,怎麼看起來父皇依舊是那麼偏心二哥呢?
正在疑惑間,便看到瑞賢帝捂着腦子站起來趔趄了一下。
“父皇,你怎麼了?”顧不得君臣禮儀,司馬明月趕緊衝上去扶住就要摔倒的瑞賢帝。
“朕有些不適,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瑞賢帝瞥了一眼馨柔,纔在司馬明月和來喜的攙扶下離開了大廳。
“皇上到底怎麼了?”凌紫霄訝異的望向那抹快要消失的黃色背影。
“你們這皇上不會是故意的吧?”劉玉明邪魅的輕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轉身揚起紅色衣袍重新坐下看向艾馨柔問道。
“我離的太遠,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馨柔秀眉輕蹙,面上閃過一絲淡淡輕愁。
“看起來二皇子就是這命啊!”劉玉明覺得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略微坐了一會兒便想起身離開。反正正主都已經走了,她們這些人留在這兒也沒什麼用。
“玉王爺,我敬你是王爺,但也請嘴下留點口德!”凌紫霄聽劉玉明話中的放棄意味,馬上反擊道。她們這些人都是仰望二皇子而活的。若二皇子出事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他和二皇子之間的感情早已不是主子與奴才這麼簡單的了!
“就是,玉王爺,你少說兩句吧!”馨柔也希望司馬清風趕緊出來。畢竟他是她在這個時空見到的第一個人,而且對她也不錯。
“柔兒既然這麼說,本王閉嘴就是了。”劉玉明瞪了一眼凌紫霄,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嘴巴率先走了出去。
馨柔看着那抹張揚的紅色,微微有些後悔。他本來就是爲她而留下的,她還那麼說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想着趕緊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