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衝突

安鎮的軒雅鋪子裡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兩個侍從強硬地按着蘇輕言的胳膊,二話不說扒下了他的兔毛披風。崔鶯趾高氣昂地俯視着他,慢悠悠地將那支蝴蝶髮簪從他髮髻中抽了出來,握在手裡把玩。

“呵~就憑你,也配和本公子搶?”崔鶯修的銳利的指甲死死扣住蘇輕言的下巴:“披風是我的,這簪子也是我的。”他緩緩湊到蘇輕言耳邊,嘴角含笑:“人,也是我的!”

“不是的···不是···”蘇輕言被壓制着動彈不得,他一身狼狽,心中卻裹着濃濃的委屈和憤怒:“她已經答應要和我成親了!”他不顧一切地喊了出來。

崔鶯高傲的面容有一瞬間的龜裂,他的笑僵在嘴邊,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麼!”

“風澈說她過完年就要和我成···”

“閉嘴!你給我閉嘴!”崔鶯舉起手中的簪子,狠狠朝着蘇輕言臉上扎去。

事發突然,纖細的髮簪閃動着淡藍色的冷光,蘇輕言避無可避,絕望地閉上了眼。

“噗呲——”銳器入肉的聲音。

淡淡的血腥味散溢出來,崔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顫顫巍巍地鬆了手。

簪子入肉半截,可見崔鶯是使了全力的。風澈面無表情地將插在自己肩膀上的髮簪拔出,看着崔鶯的眼神冰冷刺骨。

“我··我···”崔鶯慌亂地後退,卻不知要作何解釋。

兩個按着蘇輕言的侍從見事態嚴重,不自覺地就鬆了手。他一下子腿軟地差點跪下去,風澈忙伸手摟住他的腰。

“你有沒有事?!”蘇輕言一眼看見了風澈肩膀上的傷,剛剛死忍着沒掉的眼淚這會兒止不住地落下來:“都怪我···要不是因爲我···”

風澈沉默着搖了搖頭。

送風澈出來的店老闆被眼前的變故給嚇呆了,此時才反應過來,忙招呼夥計去叫大夫。

可她看着對面的崔鶯等人,心裡卻犯了難。崔府在安鎮上可是有名的大戶,實在不好得罪。可現下畢竟是他們理虧傷了人,不管又說不過去···

斟酌再三,她還是上前道:“崔小姐,崔公子,在下是軒雅鋪的店主,本鋪雖小,但也不是能隨意傷人的地方,若有冒犯,請二位海涵。”

說完,她轉頭問風澈:“風姑娘,不知此事是否需要在下報官?”

崔琦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件事如果鬧大了,那她秀才的清名可就毀於一旦了!

“鶯鶯傷人確是我們的過失。”她着急地叫嚷道:“你要多少傷藥費直說便是!”

急赤白臉的樣子當真風度盡失。

“呵。”風澈輕笑一聲,她狹長的鳳眼微微眯着,看向了崔鶯拿着兔毛披風的手:“崔家財力雄厚,未曾想竟也會幹出奪人所好的事情來。”

崔鶯身體狠狠一顫,他緊咬下脣,臉色慘白,卻死死抱着那披風不撒手。

崔琦見狀,擋在了崔鶯的身前,故作理直地說:“··這東西,我們會按原價償給你們的。”

“哈!”風澈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這是打算強買強賣了?”

“原來崔家是做強盜起家的嗎?”這話說的一點面子都沒留。

崔琦一聽這話臉立馬黑了,她一向自視甚高,從來也沒這樣落臉過。“左右不過一件粗糙玩意兒,既然你不願交易,還你便是。”說着,一把搶過那披風,丟還給了風澈。

“琦姐姐!”崔鶯還想再鬧。

崔琦回頭瞪了一眼他,這才勉強消停下來。

風澈攤開披風將蘇輕言緊緊裹住,輕聲問道:“冷不冷?”

“我不冷···”蘇輕言淚眼婆娑地扶住風澈的手臂:“你的傷還在流血,怎麼辦?”

“皮外傷,不打緊。”風澈輕描淡寫地側了側身,不讓他看見傷口。

“崔小姐,崔公子。”風澈的聲音冷的像地上積的雪:“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但也不是任人欺辱忍氣吞聲的。”

“輕言是我未過門的夫郎,傷他便是傷我。”

“崔府這些日子對我不薄,此事便就此了了。想來我一介粗鄙農婦,實在是高攀貴府門楣,還請另請高明吧。”

一通話撂下,風澈拉着蘇輕言就想走。

店老闆在後頭急忙喚道:“風姑娘,稍等等吧!大夫馬上就來了!”

風澈回頭對老闆點頭致謝:“勞煩您,小傷而已。不過那東西要是能做好便是安了我的心了。”

“你且好生靜養着,”老闆說到這眼中放出了一絲激動的光:“等我好消息。”

風澈抿脣一笑,牽着蘇輕言離開了。

事散了,人也走了。店老闆對崔家二人作了個揖,也回後堂去了。

崔鶯咬着牙站在原地,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風澈明明是他的護衛,卻處處都護着那個小賤人!那一簪子插進她肉裡的景象一遍一遍地在他腦子裡回放,她怎麼能這麼豁出命地保護那個賤人!她只能護着自己!她只能屬於自己!

一股執念偷偷地在崔鶯心底落了根,所有的嫉妒痛恨都將爲它澆灌雨露,讓它茁壯成長。

“鶯鶯,那件破落衫有什麼好的?姐姐帶你去挑······”

崔琦想去拍崔鶯的頭,卻被他狠狠躲開。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掉頭便走。

崔琦的手尷尬地落在半空,心中對風澈更是怨憤。可恨着恨着,她又想到站在風澈旁邊跟一株菟絲子一樣的蘇輕言,他雙眸含淚,膽怯地把半張臉藏在兔毛領中的樣子不知爲何讓她的心有些發癢。

最後,她將摸過那披風的手捂在了鼻下,深深地吸了口氣。

是淡淡的藥草清香,她滿足地喟嘆。

經過冷風一凍,傷口好像凝結了,也不再流血。風澈半摟着蘇輕言在街道上走着。

蘇輕言因爲風澈肩膀受了傷,硬是把買來的東西都搶了過來,兩隻手滿滿當當地提着。

風澈拗不過他,只好由着。她舉起染血的簪子細細看着:“可惜,這麼漂亮的物件,沾了晦氣。”說着,就想把它丟掉。

“別!”蘇輕言睜圓了眼睛:“我要!”

“以後我再給你買更好看······”

“我就喜歡這個!”蘇輕言急急地說,臉都憋紅了。

風澈一愣,失笑道:“好。”

蘇輕言放下心來,回味起剛纔的舉動,又覺得太不矜持。

他勾着頭暗暗地想,風澈的血,纔不是晦氣。

之後兩人沉默地走着,一路無話。

直到前面慢慢能看見柳條村的輪廓時,蘇輕言才忽然開口:“對不起。”

這三個字重如鉛石,所包含的情緒就連他自己都理不清了。

風澈頓了頓,眼眸緊緊注視着蘇輕言:“對不起。”

同樣的三個字,可蘇輕言卻瞬間聽懂了她的意思。

他像卸下了什麼沉重的包袱一般,癱在風澈的懷中,輕輕地抽泣。

風澈回手環抱着他,心臟從未像這一刻般這麼鮮活有力地跳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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