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陸壓講述的往事,衆人看向‘童昕儀’或者說是百合,眼裡盡是無耐與憐憫。
對於陸壓所說的後面的事,轉世爲童昕儀的百合一點印象也沒有,她的記憶只停留在陸壓將她安置在大岩石旁邊,與陸壓分別後的一刻。那些什麼陣法,什麼輪迴,什麼掏腹挖眼,什麼鞭打凌辱確是一概不知。
此時聽到有這般經過,百合已是哭成淚人。
“那你這些歲月都是怎麼過的?”姜浩然也同樣爲他們的事感到悲憤。只待日後與那蒼蠡對上,定要幫陸壓與百合報一戰血仇。
陸壓只是冷笑,笑聲中充滿悲涼,“清靜自在散聖仙,逍遙隨意樂無邊。不朝三皇不歸教,三界之內只拜天。頑劣一生無正日,巧遇花仙識情真。突遇暴神爭奇寶,散聖花仙隔天邊。從此渾噩渡時日,只待今後狀瘋癲。”
其實姜浩然問過那問題後,就感到自己的問題有點多餘。陸壓識海受蒼蠡神魂侵蝕,神智肯定是處於迷離狀,對於自身所發生的事定然是無所感覺,這樣一個問題自然是沒有答案。
“那怎樣才能幫你恢復原來的狀態?”沉默許久,姜浩然才問出一個比較有建設性的問題。
陸壓道:“蒼蠡神魂強大,要徹底消除我識海內的殘魂不是那麼簡單。除非有四聖的力量,以強大的封印之力將其逼出我的識海,這樣纔有可能使我不再這樣瘋瘋癲癲。”語畢,陸壓再次輕嘆一聲。
“四聖?”姜浩然回想起應龍與父親給自己講的故事,當中四聖這詞沒少出現,伏羲玉冊裡也有提及,但卻只是一筆帶過,並未有過多詳述。此時陸壓又再提起這一名諱,姜浩然不禁疑惑。
“哪裡可以找到四聖的力量?四聖又是什麼人?”姜浩然問道。
陸壓搖了搖頭,道:“要找四聖。談何容易。洪荒被打得四分五裂,他們肯出力保護人間地塊已是給伏羲賣了很大的一個情面。自那戰後,世間再無人見過真正的四聖,所以。不要妄想了。”
姜浩然聽後有點失望。就在這時,一直躲在乾坤法囊裡的靈獸王靈俊卻是突然跳了出來。單面鏡外的仙界四仙一看,紛紛驚疑一聲。
“小俊,你怎麼出來了。”姜浩然沒想到此時靈俊會出來,按道理這裡沒有它的事。
靈俊沒現出真身,只唯持着一副嬌小可可的模樣。見到陸壓,竟恭敬地參拜,“靈獸王一族拜見道君。”
“靈獸王!”陸壓似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靈俊點點頭,然後說道:“四聖力量如今應當不難得,伏羲大人早前說過。此次,四聖定然參戰,最起碼監兵已是有所醒悟。”
“監兵?何以見得?”陸壓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四聖是由伏羲參透河圖洛書,演化四象時所衍生出來的分身。各自擁有獨立的思想。其四聖合起來的力量並不亞於伏羲,可是在對付蒼蠡的時候,伏羲力量不足,硬是從四聖身上剝奪力量,使他們的神體降級,化作獸體。擁有獨立思想的四聖心生怨恨,早已與伏羲斷絕關係。如若不是關係到他們自身。當時也定然不會出手。大戰以後,四聖另開異境,將其各自建立的部族遷移過去,再不過問世間事,就連伏羲也不知道其異境真正的地點在哪裡。此時靈獸王突然出現,還說四聖力量可得。這讓陸壓感到有點不大可信,可是靈獸王一族只尊伏羲,而伏羲一向心思縝密,它們說出來的話自當有其道理。
“怎麼說?”陸壓問道。
靈獸王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轉身看着姜浩然。說道:“小然,還記得那時在神秘花園裡撿到的那枚硬幣嗎?”
姜浩然被其一問,馬上從法囊裡找出當時撿到的那枚虎頭硬幣。
“這個?”
“是的。這就是監兵肯出手的最好證明。”靈俊回答道。
陸壓一見,從姜浩然手中一手奪過,仔細地打量着那枚銀質硬幣。一番把玩後,陸壓驚呀地點頭道:“對,沒錯,這裡面有監兵的氣息。”
有陸壓的確認,姜浩然相信這硬幣是真的,可是四聖分別是什麼人,那個神秘花園裡的主人又是誰,爲什麼那裡會出現陸壓與靈俊口中所說的,屬於監兵的銀幣,這枚銀幣又代表了什麼。一系列的問題出現在姜浩然腦海裡,再看靈俊那雙水靈萌萌的雙眼,心想:看來父親在離開之前肯定與它說了些什麼,這小傢伙竟也有事情瞞着我。
時至今日,父親竟然還有事情瞞着自己,這讓姜浩然有點不悅。
靈俊見姜浩然臉色不對,自然知道原因,於是說道:“小然,其實伏羲大人並未有心隱瞞,只是天帝召令逼迫着,時間有艱。而且當時伏羲大人也不知道你與四聖之一的監兵見過面,更不知道監兵有所醒悟。是我把你在神秘花園裡的事告知大人後,他才說出那般推測。”
姜浩然很想再問下去,可是就在這時,恢復神智的陸壓又開始頭痛欲裂,雙手抱着頭在那裡大聲喊叫着。
看到這時,姜浩然纔想起還有一個重要問題沒跟陸壓說明。
“堅持會兒。”姜浩然立刻攙扶着陸壓,一身伏羲正氣順着雙手傳導至陸壓體內,希望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沒用的。”陸壓說道:“以你現在的實力,還不是蒼蠡的對手,啊……如今,只有找到四聖,才能,啊……可惡,想不到那變態的傢伙反撲如此兇猛。”此時陸壓已是滿身大汗,雙眼中的迷離越發濃重。“可惜……還是不能再見百合一面……一輩子渾噩,難得的真情,卻終究是不見如願……”說完,陸壓竟是大哭起來。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你堅持一會兒。”說着,姜浩然看現單面鏡的那面前,向那裡點了點頭。
很快,門打開了。轉世的百合已是淚眼朦朧,悲情慾絕。
那邊的陸壓看着門外女子,一股暖心的氣息瞬撲內心,識海內傳導過來的痛苦此時竟像不起作用般,陸壓完全定在那裡,再沒有由痛楚引起的激烈動作。
“百合?”
門外百合淚眼點頭。
“真的是你?”陸壓似是不感相信,再次問道。
“嗯。”百合哽咽着,快步過來撲在陸壓懷裡,痛哭之聲悠然響徹這個不大的觀察室,“陸壓,我好想你。”
只是輕輕一句,陸壓壓抑已久的心瞬間崩潰,淚水像缺堤般肆意涌出。
燃燈,龍可可和四仙,在門外看着這對苦命鴛鴦的重聚,都紛紛感嘆。龍可可更是被兩人充滿傷感和痛苦的擁抱深深刺痛着內心,眼淚也不自覺地流出。
一旁的姜浩然生怕陸壓瞬間變回瘋癲狀,緊張道:“別激動,在你面前的確實是百合無疑,但其身體本屬我的一個好朋友。自從你出現後,百合便佔據了這軀體,我朋友的父母此時也是非常擔心。有什麼方法既可以幫助百合,又可以幫助我朋友的,我想道君你一定知道。”
兩人的擁抱越發用力,像是感到對方隨時都會在自己的眼前再次消失而難分難離。分離的這段歲月裡的無盡思念,此刻竟只能給與對方一個不安的擁抱。
佳人重入懷中,陸壓心裡有着千言萬語要對她說,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只能用僅有的時間回答姜浩然,“找到四聖,助我完全清醒。具體情況,這靈獸王應當知道。沒時間了,這段日子,還請你多多照顧百合。”
說完,陸壓已在百合懷裡再次昏睡過去。只不過,這次的昏睡,陸壓臉上卻是掛滿着無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