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親還知道本王的一個秘密，關係到本王以後的謀劃。”
帝辛不緊不慢地接了一句：“因此，除掉你的父親，對本王來說纔是最安全的方式。”
稍微等待了一下，差不多等趙月兒消化了這些話中的信息之後，他將手伸到煤爐上方取暖，口中說道：“你的父親是一個人才，本王的確起了惜才之心。同時本王畢竟與你相識一場，不想看到你黑髮人送白髮人，因此才決定留他一命。”
“和……和我有關？”
趙月兒楞了一下，也就說帝辛是看在和她的私情上，才放過了要殺他的父親。
她心中的怨氣不知不覺減少了一些。
“沒錯。”
帝辛承認了這一點，反問道：“本王可以放他一馬，不過你覺得，一個之前想要殺本王的人知道了本王的秘密，本王能放心就這麼放他離開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放心。
趙月兒也知道這一點，同時也理解了一些帝辛。
她並非不知好歹之人，帝辛能放過她父親一命就應該知足了，自然不能奢求他對他父親不加防範。
那不是商量，而是傻。
趙月兒知道，對於父親來說最重要的便是自己，因此也就只有三個選擇了。
要麼裕王將父親給囚禁起來，要麼就以她爲籌碼換父親的自由。
不管是趙月兒和帝辛的交情，還是父親投靠裕王之後的關係，她留在將軍府自然不是如同父親一樣被關押，最多也就是軟禁而已，最多失去一點自由，但生活條件反而可能更好。
而要是兩種都不選，帝辛又答應了不殺他們，那麼爲了保守秘密，便只有將他們送到很快很快的地方，這樣也就不用擔心秘密的泄露了。
趙月兒想通了一切，也沒有了對帝辛的怨氣。
或者說，帝辛冒着風險都能夠放她父親一命，她甚至應該感激他纔對。
只是，她連自己最重要的秘密都分享給了帝辛，早已將他當做最好的朋友，所以雖然想明白，心中也仍然有些無法接受他把她當做籌碼。
因爲幾年前的那支西洋商隊，趙月兒從心中一直很討厭西洋，更不用說去了那裡之後估計一輩子都無法再返回故土。
人都是有戀土情結的，因此她其實並不想去西洋，白天做的決定更多的是感受到背叛後的賭氣。
而現在，她對於白天的選擇隱隱已經產生了動搖。
帝辛的話還沒有說完。
趙月兒今夜潛入將軍府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她的心中其實並不是真的願意去西洋之地，只是有些不甘成爲一枚用來威脅父親的籌碼。
帝辛雖然不建議一兩個人才的流失，但若是有機會收入麾下，自然也是願意的。
而趙月兒的想法無疑能改變趙全有的決定。
因此，帝辛解釋這麼多，一方面是要解開和趙月兒之間的誤會，而另一方面，就是試試能否改變她的決定。
他開口說道：“本王將你留在將軍府，也不僅僅是作爲籌碼，還有兩個原因。”
趙月兒下意識地反問：“什麼原因？”
目前看來，這個希望是存在的。
帝辛輕輕笑了一下，說道：“第一個原因白天的時候趙先生已經說過了，若是不去西洋之地，那麼只有將你留在將軍府，才能保護你的安全。”
趙月兒不樂意了：“姑奶……我的實力也很強的。”
武道中期的實力，的確不錯，但是帝辛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她偃旗息鼓。
“你爹是先天大宗師，明月樓和你爹一樣的二境強者最起碼不少於五人，甚至更多。”
帝辛說道：“如果你一直跟在你爹身邊，爲了顧忌你的安全他肯定會束手束腳，沒有了你的拖累之後，他才能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實力。”
被說成是拖累趙月兒明顯不開心，但也知道帝辛說得在理。
只是她仍舊嘟囔了一句：“你的將軍府也只有一個先天大宗師，要怎麼保護我？”
帝辛沒有說自己也是一個二境強者，而是說道：“別忘了這是大離境內，本王是裕王，而且是鎮關大將軍，代表的是皇室和朝廷。”
“數個二境強者造成的動靜太大了，明月樓的勢力再大也只是一個地下組織，若是公然對抗朝廷，就算藏得再深也不會朝廷覆滅。”
“而要是一個一個來暗殺的話……”
帝辛冷笑一聲，後面的話並沒說出口，但趙月兒已經懂了。
她爹趙全有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若是一個一個來，就算二境強者也插翅難逃。
而且，一位二境強者的倒戈，也會讓明月樓對將軍府，對裕王殿下產生更深的忌憚，從而不敢隨意動手。
因此，她留在將軍府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她兀自強硬地問道：“那還有一個原因呢？”
“還有一個原因嘛……”
帝辛朝着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彼此都懂的笑容：“我將軍府裡沒那麼多規矩，也沒有人會去跟你爹嚼舌根，想跑想跳都隨你。”
趙月兒眼前一亮，明顯是心動了。
猶豫了一下，她試探着問道：“那我留在將軍府，還能見到我爹嗎？”
說完之後她立馬又補充了一句：“你別誤會，我就是隨便問問，不是要改主意了。”
一副欲蓋彌彰的味道瀰漫在整個書房之內。
帝辛也不觸碰趙月兒通紅的臉色已經出賣了她，笑着說道：“當然可以了，你並不是犯人，而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將軍府，只要在這雁雀關內，隨時可以相見。”
拿起她最喜歡吃的蘋果遞過去一個，他同樣補充了一句：“而且也就幾個月的功夫，等你爹知道的那個秘密失效之後，你便可以隨時離去。”
幾個月的時間並不長，雖然這是她長這麼大從沒有和趙全有分開過，但相比遠渡西洋，趙月兒更寧願等幾個月的時間。
而且這幾個月也不是見不到了，只要爹爹每次回到雁雀關，他們就可以相見。
心中默默地改變了主意，她注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和子受有關的秘密不能說，這個秘密是什麼？”
“反正我以後就在你眼皮底下，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泄露你的秘密，就告訴我好不好？”
帝辛沒有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問道：“改主意了？”
趙月兒察覺了自己的失言，臉色一紅，索性將頭一扭嘴硬道：“反正要是和你說的不一樣，我就偷偷的逃跑。”
帝辛啞然失笑，在一位先天大宗師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虧她也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