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洞口。”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隔壁洞穴傳來。
清原從腳步聲中聽來,大約有四人,修爲都在二重天,只不過道行深淺有別,其中兩位均已二重天巔峰。
“三位都是範某的老友,多年交情,也算信得過去。”適才那蒼老聲音說道:“範某原想請郭老弟相助,未想三位聚在一起,既然都已知曉,也是無妨。”
其餘三人均是發出笑聲,似乎緩和氣氛。
“之前事情已經說過,但有些簡略,既然三位都已到來,我便細說一遍。”
範姓老者說道:“但告知此事之前,須得先與三位定下規矩。”
“規矩自是要講好的。”另一個聲音笑道:“範老兄請我們來相助,總不好到時讓我們反客爲主了。”
其餘兩個聲音一齊讚道:“郭道兄說得是。”
清原聽這兩個聲音,倒還不算蒼老,約莫還是中年人。
“三位不必擔憂,範某修道多年,一直以誠信待人,此番助我,必有厚報。”那範姓老者說道:“蒼天在上,範某今日請三位好友相助,如三位盡力,助我獲得所求,必有報酬,令三位心中滿意,斷無反悔。如若不然,心魔入體,道行不得寸進,受蒼天所棄。”
於此同時,另外三人也一同立誓。
“蒼天在上,郭某此行相助範道兄,若報酬滿意,必定竭力而爲,助道兄獲得此物,絕無見利忘義之舉。如若不然,心魔入體,道行不得寸進,受蒼天所棄。”
隨後,另外兩人,也各自發了誓言,與郭姓老者誓言一般無二。
清原知曉,常人立誓,倒不甚如何,然而修道人立誓,一旦反悔,後果難料。
且不說“受蒼天所棄”此事是否會應驗,但發誓之後,若有反悔,自身便有愧意,那麼修行上面,心中便有亂意。尋常修煉時倒還罷了,可若有突破時,亂意升起,便有身死道消之危。
這就是所謂的心魔入體。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人,違背誓言之後,心無愧意,心無悔意,仍是自覺無錯,這般人或許就不會有什麼阻礙。
“好!”
那範姓老者說道:“諸位爽快,我便與諸位說了,我這一次,要取的便是神雷。”
“神雷?”
其餘三人哪怕早有預料,也不由訝然。
“果然是神雷,範道兄真是福緣深厚。”郭姓老者嘆道:“原以爲神雷分化萬千,我等進山,必有所獲,哪知神雷分化,數量有限。而守正道門十位上人,加上浣花閣那幾位,都是仙家傳承,懷有一手絕妙的手段,幾乎收攏了絕大部分的神雷。其餘神雷,被孫家和七靈門各自獲得一些,那幾位散人修道者出身的上人獲得一些,最終,我等這些尋常散人,便是見到神雷,都是不易。”
“是啊。”另外一人說道:“便是遇上神雷,也須爭鬥一番,還不知是否合用。”
“什麼合不合用?能得神雷在手,便是莫大機緣!”後面一人說道:“我先前便見一位熟識的道友,在爭奪神雷時,被孫家一位上人打殺,奪了神雷。沒能取得神雷不說,還丟了性命。”
清原隔着巖壁,聽得清楚。
他自然也知曉,這些人把神雷說得如此難得,固然是事實,但真正的想法,還是要加重分量。
畢竟範姓老者得了神雷,如此重大的收穫,酬勞總該豐厚一些。
“三位放心,我既得神雷,必然不會虧待你們。”
那範姓老者說道:“這個……是我身上最是珍貴的物事……聽音貝。”
“聽音貝?”
三人聲音都有些驚訝。
清原也不由訝然。
這聽音貝是個頗爲罕見的寶貝,產自於東海之上,內中能留聲音。
這時,那範姓老者緩緩說道:“這聽音貝是個寶物,但還是其次,真正重要的,是內中存下的聲音。”
“聲音?”那個郭姓老者問道:“有何講究?”
範姓老者語氣微揚,說道:“這聲音源自於東海一位六重天的上人,乃是講法時遺留,你聽得一遍,就如親耳聽得一位六重天的上人爲你講法,可珍貴否?”
“六重天的上人講法?”
三人俱是吃驚,感嘆萬分。
清原倒是不覺如何,他在紫霄宮時,常聽清陽師兄講法,偶爾還聽過大仙講法。因此聽得上人講法,倒還平靜。
可尋常修道人,哪有機會聽得上人講法?
何況是一位六重天的上人?
“聽音貝共有五次聲音留存,落於老夫手中,僅剩三次。”
範姓老者感嘆道:“老夫聽過一次,立即閉關,便修至二重天巔峰。只是聽了一次,已經記下了內中所述,再聽一次,雖有益處,也已不大。如今聽音貝還剩兩次……不知三位,該如何分配?”
一箇中年男子笑着說道:“我原想要範道兄身上這件西北冰蠶絲所制的道衣,但如今看來,還是聽音貝較爲划算。”
郭姓老者沉聲說道:“我修道至此,二重天巔峰,但凝就法意一事,全無頭緒。這上人講法,且不論內容如何,單是這等人物遺留的聲音,便有莫大助益。聽音貝的一次聽音,我要定了!”
剩餘一人,沉思了許久,才苦笑道:“也罷,既然郭道兄和許道友都要聽音貝,那我就要這件道衣罷。可是,這一件道衣固然珍貴,火燒不傷,水浸不溼,塵埃不落,可卻還比不得上人講法罷?”
範姓老者沉吟片刻,說道:“也罷,馮道友懂得退讓,也讓老兄免了爲難,既是如此,我再搭給你一柄拂塵。”
馮姓男子問道:“此拂塵何物?”
“這拂塵也是西北冰蠶絲所制,水火不傷,而木柄乃是金絲鐵沉木所制。”範姓老者說道:“我平常用以護身,便是這柄拂塵,它雖非法器,也是寶物,任你什麼神兵利器,只要不是法器,便不能傷它分毫。你看這木柄,再看這塵絲,任我多年行走,爭鬥無數,刀劍相加,卻也沒有半點傷痕,更無分毫斷跡。”
他說到這裡,忽然有些感慨,說道:“這拂塵,原是一個老道士祖輩傳承的寶貝,被他視若珍寶,後來他要閉關凝就法意時,請我護法,我見拂塵是寶,便順手打了他一把,取了他性命,才得了這件寶貝。”
馮姓男子笑道:“範道兄真是果斷。”
範姓老者笑了聲,卻不答話。
“既然諸位都已滿意,那麼,就等事成之後,交與三位。”
他緩緩說道:“如今,便來說一說神雷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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