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朝賀那天終於到來

在看到那名女子依舊一臉淡漠地出現在殿堂之上, 黃奇人內心無比愉悅。她,回來了呢!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女子愈發把自己給內斂隱藏起來,精緻的眉眼帶上了更加厚重的面具, 但是, 這愈發吸引人去了解她。

柳琪萱, 雖然這名女子身後並無彩七家的勢力支持, 但是朝堂之上, 卻無官員敢輕侮於她。精緻的眉眼,得體的禮儀舉止,讓許多人爲之矚目。在她還是進士的時候, 就有人藉機尋過她的麻煩,但最後反而被她將了一軍, 鎩羽而歸。處理公務效率跟戶部尚書黃奇人有得一比。對於任何官員都是不卑不亢的態度, 但是無一人爲此而不忿。

有一位官員曾經這麼說過, “跟她談話的時候,她會讓你感覺到心情愉悅, 即使是指出你的失誤,你也不會覺得難堪。”甚至有人感概,“聽之言語,如飲美酒。”(惡俗地抄襲一句新三國的臺詞-v-)

“管尚書說,因爲實在騰不出時間, 所以抱歉又要讓紅州牧白跑一趟了。” 面對第二十三次的閉門羹, 秀麗微笑着衝工部官吏點點頭, “明白了, 抱歉在你們百忙之中還前來打擾。”

秀麗想起了之前的十二次的閉門羹, 就算按着非常正規的禮儀前去拜訪,對方也用一句“工作忙”就讓自己從早上等到晚上。這樣的經驗是七次——也就是七天。因爲聽說對方好酒而花費心思找了昂貴的美酒去的話, 就只有酒水被捲走,也只是白白浪費了三個晚上而已。等聽說在正月的酒喝完之前,工部尚書都會以尚書室爲家的時候。戶部和禮部那邊早已經談好了。可是如果不能攻克最重要的工部就沒有任何意義。雖然時間一天天流逝,但是直到現在秀麗連工部尚書和侍郎的面都還沒見到。反之,柳琪萱早早把一切都打點好了。如今,秀麗的事情她已不再過問。經常會面的她們之間只是看似親密而已。

進入工部尚書室的副官,先是因爲沖天的酒氣而皺了皺眉頭,然後又因爲上司翹着一條腿,吊兒郎當,而且似乎非常隨便地在公文上奮筆疾書的樣子而露出了不快的表情。那些林立或者應該說是森立的酒瓶酒罈倒是早已司空見慣,事到如今也不會冒出什麼念頭。

“喂,陽玉。”

“你這是在叫誰的名字呢?我是姓歐陽,名字叫做玉。你要我說幾次才能記住!豬頭!請你適可而止,不要把別人的名字斷成奇怪的樣子了!因爲歐陽家是歷史悠久的名門世家。再說了,我可不想聽到你那麼親密地叫我的名字。”

“開什麼玩笑!你的名字反而比較奇怪吧!一般人都是叫歐陽玉吧。如果叫歐陽侍郎的話又是太長太土氣。笨蛋。誰要那麼叫你。再說了,陽玉這個名字不是要帥得多嗎?你乾脆改名吧。像奇人那樣。”

“就算你們是同期,也請你不要那麼親熱地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爲什麼我必須得成爲像你這樣的醉鬼尚書的輔佐呢?如果是在黃尚書的手下,我工作起來絕對會更有動力的。如果是那位大人吩咐的話,就算要我去改名陽玉也完全沒有問題。爲了歌頌那張美麗的面孔,我絕對可以奉上上千的詩篇。只要在他身邊,就能每天都過上玫瑰色的生活,可是……爲什麼好死不死我要被分給這個醉鬼啊!!”

“難怪你看到那位來訪的柳州牧就那麼熱情,一直那麼努力讓我見她。”

“柳州牧也是一位獨特的美人啊!最讓人爲之傾倒的是她自身的氣質,她的容顏雖不如那位大人一般驚爲天人,但是精巧的五官與她身上的氣質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一點也不遜色於那位大人!我也想爲她寫詩篇!最難得的是,她的才能。你不也是對她有好印象嗎?那麼幹脆地處理好她的事。而這位卻見也不見。”

“那個女人比誰都通曉官場,也無比聰慧。知道什麼是該做什麼不該做。而這位```”管尚書一面直接把酒瓶湊到嘴邊,一面搖頭,“紅家把她保護得太好了。絕對的小孩子!我可沒有時間去陪小鬼玩。”眉眼上揚,管尚書嘻笑着開口,“對了,柳州牧還沒成親。你怎麼不去提親?”

“我```我···”歐陽玉霎時口吃起來。

“也對啊!現在那些眼光長遠的官吏們可是牢牢盯住柳州牧啊!雖然沒有紅家支持,但是不可否認,這麼一個靠自身在朝廷上站穩的人如果成爲自家的人,會帶來的好處一定不少。而且,沒有大家族支持更好掌握。想必現在求親的書信一定堆滿柳州牧的桌子。”

“不,不會那麼誇張吧?”

“紅州牧肯定也收到那些求婚書。不過,那些人是不是看上她自身就很難說了。”像是想到什麼,管尚書再度開口,“但是我要告訴你一聲,柳州牧跟奇人都是一樣類型的,你還是看着就好。”畢竟跟在柳州牧身後的追求者可不是僅僅只有你念念不忘的那位,她在茶州可是連那位情場浪子茶溯洵都迷得神魂顛倒的人。當然這些事情他沒說出口,他拿起酒館再度灌上一口酒,閉上雙眼。這柳州牧帶來的酒果然不錯!等他再度睜開眼,就看到歐陽侍郎方纔打開的窗子那邊冒出了一隻手。

紅秀麗的出場方式相當狼狽,從窗子爬進來的她還不小心摔倒在地。到了最後,秀麗居然提出與管尚書拼酒量。

而就在秀麗跟管尚書拼酒的這個時候,琪萱正在自己旗下的酒樓看賬本。和玄天的相遇後,她就接手了自己那位兄長名下的資產和力量。不得不說,自己兄長不擅長管理,但是找來的人還是比他好太多的。在她把賬本看完的時候,卻在酒樓的大廳發現了故人。

“是羽林軍的人。”一旁的夢華低聲開口,“那位是右羽林軍的統領白雷炎。與他拼酒的是左羽林軍的統領黑耀世。而在那裡喝酒的是如今化名爲茈靜蘭的紫清宛還有藍家的那位左御林軍將軍藍楸瑛。”

“你們的消息都知道得很清楚。”

“只有知曉一切才能夠如魚得水。這是公子的說法。”

“兄長果然就擅長這方面啊!”歷史書,特別是帝王史比自己通曉百倍,想必當初他在這裡一定玩得很開心吧!想起那位兄長,琪萱嘴角上揚。

正在進行着斗酒的兩位大將軍發出“也要和我比試”的怒吼的同時,□□和大劍飛了起來,正對着捧着點心的在一旁路過的女子。就在靜蘭給藍楸瑛驚慌的時候,女子把手中的點心碟子往上高高扔起,雙刃出現在她手裡,□□跟大劍同時被打飛,它們全都戳進了那兩人中間的桌子直到沒柄。而女子此時已經收好武器,伸手,正好接住往下下落的點心的碟子。

女子面無表情地開口,“把這些被破壞的東西給記到這幾位賬上。”

“是!”在一旁的店員畢恭畢敬地應答。女子轉身欲上樓。

“等一下!”藍楸瑛率先開口。

女子面無表情,“何事?”

而靜蘭在此時認出了面前的女子正是之前伴在柳琪萱身邊的名爲月茹的女子。而此時的白黑兩位將軍也回過神來。白雷炎率先開口,“姑娘好身手。”而月茹依舊面無表情,場面一下子冷場。月茹淡淡“哦”一聲後轉身就走。這讓在場的四人都訝然。黑耀世沉不住氣了,“既然如此,就讓在下跟姑娘比試比試。”

對這些干擾她爲小姐奉上點心的人,月茹相當不悅。在一個側身躲過身後的拳頭,與對方打鬥起來。月茹本來也是個醫師,她記得自己的那位主人曾笑着說——即使是一個弱女子也能夠置一個強壯的男人於死地,只要攻擊的部位恰當。瞄準對方的腹部,女子的眼神變得銳利,一個轉身,身體大幅度移動,右腳擡起。在場的人都清楚地察覺到女子身上氣息的波動,殺意在女子身上蔓延。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夠了。不要惹麻煩。”就是這個聲音令月茹攻擊的方向改變,在黑耀世身旁的桌子承受了她的一腳,碎成一地木塊。月茹慢慢地直起身體,黑耀世等人還沒回過神來。不理會衆人,月茹面無表情地轉身步出酒樓。而喝止女子的是站在二樓的夢華。她也走下來,對仍在呆愣狀態的衆人相當沒好氣地扔下一句話,“記得賠錢。”話畢,就向門外走去。

“你們```到底是誰?”藍楸瑛一臉凝重。

夢華一臉諷刺,“是誰又與你何干?各位,凡事都有個度,該你們管的就管,不該你們管的就別狗抓耗子——多管閒事。”說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靜蘭。

靜蘭苦笑,“我明白了。”我不會把你們跟柳姑娘的關係說出去。聽到這句話,夢華滿意地點頭,揚手,一旁的店員立馬送上酒來,並擺放在靜蘭面前。

“既然如此,那麼今日就讓你們嘗試一下讓我家公子也稱讚的美酒夢迴。”揭開酒蓋,濃濃的酒香散發出來。黑白兩人也不禁爲這酒香而吸引。

“這是連宮內都沒有的美酒啊!”黑耀世感慨不已。

“自然是沒有。”夢華微笑,“這在彩雲國可是獨一無二的只有我們才能釀造出來的美酒,從不外賣。各位就請慢用吧。本姑娘就不奉陪了。”對於女子的離去,黑白兩位將軍都不在意,他們都被那酒給吸引住了。把酒給喝下去後,黑耀世跟白雷炎雙眼同時發亮,開始爭奪着倒酒。

有那麼好喝嗎?藍楸瑛抱着懷疑的心態喝下杯中的酒,隨即釋然。幾杯酒下去後,黑白兩人就已經倒下。而一旁的靜蘭直接倒在桌上睡着了。

果然是夢迴!藍楸瑛嘴角揚起笑意,僅僅是幾杯就能把人給放倒。而就在此時,他發現了在外面的穿文官服飾的好友。藍楸瑛揚手要求店員加多一個杯子。既然如此煩惱,那麼大家不妨一起來品下這夢迴。

看着面前已經醉倒的秀麗,管尚書感慨,“果然是相當認真的人啊!”

歐陽玉在一旁開口,“那麼你該准許她的要求了吧?”

“我能不準嗎?畢竟,紅家不好惹。我至多隻能拖延還有刁難一下她而已。柳琪萱,真是通透到極點。如今我還是無比期待跟她共事。”

管尚書再度想起那天見到的少女。在辦完公事後,他忍不住開口詢問少女,“你爲何不與紅州牧一起過來?”

少女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依舊是那淡淡的笑容,“因爲我們是不同的個體。雖然都是茶州的州牧,但是本質上,我們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你不對我說些什麼嗎?比如不要像刁難你一樣刁難紅州牧這些?”

“有必要嗎?到底該怎樣做閣下不是打從一開始已經心中有數了嗎?而且,能坐到這位置的您,想必比誰都知道那個度在哪裡。”

歐陽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想,“現在就把紅州牧送回去嗎?”

“送回去吧!一個女孩子人家呆在這裡始終有損清譽。送她回去的人選需選擇好。”

“這個倒不需要擔心,上次柳州牧離開之前和我說了,如果有關於紅州牧的不方便的事可以找人給她送個信。”

“這樣就好了。”管尚書點頭,“那麼快送信吧。”

琪萱收到歐陽玉的口信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的人正是玄華。

“讓月茹去接她吧。”琪萱淡淡地開口,“秀麗還是太大意了,還好,跟管尚書的會面始終有歐陽侍郎在一旁。”

“即使如此也不應該在男子面前喝醉酒。無論原因是什麼,這樣大咧咧始終有傷女子的清譽,特別是醉酒的後果。”玄華皺眉,酒後亂性的可能性姑且不說,即使什麼都沒做但在有心人的耳裡,這都會演變成極其惡劣的桃色傳聞。

“她的身邊只有男子,她又何曾被人提醒過呢?而且她遇上的都是好人的多,運氣極好。再說流言這些,紅家自然會爲她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