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行動,前提條件中除了必要的充足準備意以外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要將暫時沒有保護自我能力的重要人員轉移到一個相對最爲安全的地方,後顧之憂總是使人分心的,在某些時刻,也會成爲使自己措手不及挽回的敗筆。
無疑,這樣的人,就是還在醫院病牀上的燕寒與不顧傷痛堅持調戲護士楚嘯龍兩人了,楚先生安排東方帶着保鏢,在一個下着大雨的午夜,將兩人悄悄轉移到自己居住的房子,但是醫院的守衛依舊留在那裡,這是爲了迷惑他的對手。
小龍被安排在自己原有的臥室,由安全的專職醫生護士經行治療和護理,燕寒則是被安排在楚先生房間對面的一間屋子裡,同樣的,他也有自己的安全的醫生和護士。這些醫生護士都是由陶不言精心挑選的,是知道遵守沉默法則的那一類人。
天色變暗,時間接近晚上的八點鐘,楚先生再一天工作後,帶着疲憊來到了小龍的房間,他要同自己的兒子談一談,因爲小龍在回家的當天就在屋內的裝飾中瞭解到自己的哥哥離開了人世,小龍要自己給他一個解釋,一個可以使他不必悲傷,不必自責的解釋。
楚先生示意屋子裡的侍者醫生出去,當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小龍在病牀上費力的坐了起來,從枕頭下面掏出一盒被他藏匿起來的香菸,點燃一支並用動作詢問楚先生是否需要,楚先生接了過來,自己點燃了一支,小龍這時開口了:“父親,大哥離開了,這一切,很匆忙,很突然,我知道,這一切所發生的一定同我有關,但是更同咱們的家族有關。”
小龍說話的時候,故意在家族兩個字上加重了自己的語氣,他是看慣了死死傷傷的人,也是經歷過“過硬考驗”的人,但是在親情面前他還是會同在女人身上運動一樣,喪失理智與堅韌,雖然他很清楚,這樣的情況隨時都可能發生在自己的每一位家人的身上,這從近期他多次遇襲就看得出來,但是當這樣的事發生的時候,他更願意離開家人的是自己,斷氣了,靈魂離開了,也就不需要悲傷,不需要懷念不需要自責了。
那樣的感覺是他討厭的,討厭至極的,是可以使他精神短期內崩潰的,他不願承受這樣的打擊,他想從父親這裡得到寬慰。
楚先生當然明白,作爲父親的他,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心裡,可能,他會更爲難過,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因爲任何的情感上的表示,都有可能促使小龍失去鬥志或是被仇恨矇蔽雙眼,無論兩點中的哪一點,都是對家族,對小龍,對楚先生自己不利的。
楚先生佯作漠然,他的聲音卻有些艱澀的說:“一切,都只是生意,我的兒子,我們不必爲生意悲傷,不必爲生意上的代價而感到自責,因爲任何的生意都不是可以一直盈利而不虧損的;小龍,我希望你不必爲這件不幸的事過多的想些什麼,我更想你能爲你自己爲什麼落得這般摸樣而反思一下。”
“就像你說的,一切都是生意啊,我現在這個可笑的樣子,也是因爲生意所致啊?不是嗎?你不是總這樣說嗎?剛剛你就是這麼告訴我的不是嗎?”小龍很顯然對楚先生剛剛的感到很心痛也很失望,他被自己的那種委屈中的怒火衝昏了頭腦,他近乎咆哮着向他的父親吼道。
楚先生沒有因爲小龍的衝動而改變自己的語氣,他依然沉穩的說:“你看看你的樣子,一隻被人打斷了腿的野狗都沒有你剛剛的樣子獸性充足;我問你一個問題吧,人與狗與狼的聯盟組合,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那?”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大哥是不是會白白的永遠失去與我們共度歡樂權利,我,會不會就爲了那個生意,就這麼白白的躺那個鬼醫院好幾個月。”小龍的語氣還同剛剛一樣,而且因爲嘴部的運動使得吊着的香菸掉在了地上,他喘、息着似乎想要平復自己情緒一樣又重現點燃了一支香菸。
楚先生卻沒有理會小龍剛剛的所爲的問題,他繼續自己的話講:“人,與狼的關係,就如同私家偵探同僱主的關係,給他們利益,叫他們辦事,不需要任何的友誼,人與狗的關係,就如同主人與僕人,給他們在外的體面的生活,但是不管他們在外面多體面,回到這裡,依舊要忠心耿耿的,甚至不要任何的利益,也願意爲老闆奉獻生命,人同人的關係就如同我和你幾位義父的關係一樣,我們相互尊重,相互幫助,一旦有什麼威脅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就抱成一團,以最有能力的人爲首,去進行自衛反抗。”
小龍顯然對楚先生的話並不感興趣,他心不在焉的“恩恩”的迴應着,不過楚先生在意預計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因爲他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兒子的,他並不在意,繼續說下去:“這樣的關係是相互制約的,假如有一天狼因爲更大的利益而開始攻擊你的時候,那麼,狗就可以牽制它,而人則可以殺死它,要是有一天狗不再忠誠的話,那麼狼就可以在你的命令下在人的吸引中將狗撕碎,而要是人不再同你相互給予友誼,並且要傷害你的話,那麼狗就可以佯作出不知的樣子,同人繼續生活,而背後,狼就可以撲上去一口把人咬死我這麼講,你能明白嗎?”
楚先生深邃的看着倚靠在牀頭的小龍,但是很顯然的,小龍依舊沒有在意,從他那副疑惑着是否講完的表情中就看得出來,楚先生搖了搖頭,雖然他確信自己的孩子能夠明白這些話裡面的意思,但是他卻對小龍這樣的態度感到失望,不過,對與小龍,他也已經失望慣了,他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沒有什麼太多的期望與幻想了。
楚先生一語不語的離開了小龍的房間,他的背影在燈光的映襯下有一點蕭瑟,一點疲累,一點落寞,這並不是因爲小龍剛剛的那種渾噩的態度,而是來自於小龍對他的那種誤解,更是因爲,他要將要面對自己的那個可憐的女人,那個因爲失去兒子而好像變得衰老的,沒有什麼笑容的妻子,他知道雖然蘇羽曦沒有因爲楚嘯崢的死過多的表示什麼,但是她是怨恨自己的;從楚嘯崢死去之後,他的妻子,就再沒有對他笑過,這使得他每天一回到臥室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壓迫,艱澀的感覺,但是他不會逃避,並不是因爲沒有避開的機會,而是因爲他是楚天雄,是一個敢於同時善於面對任何問題,矛盾並設法解決的人。
小龍在自己的房間裡,他的眼角有着淚水,他因爲父親的漠然而哭泣,因爲回憶起逝去哥哥對他的愛而哭泣,更因爲家族的生意而哭泣。他是堅強的,但他畢竟還是個一個有着內心情感的人,他做到父親那樣的沉默,做不到燕子那樣的冷酷,他想爲自己的哥哥報仇,他這麼多天一直都想要爲自己的哥哥報仇,但是他卻無能爲力,在他多次的要求下,他終於同自己的父親見面了,但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得到的回事這樣的結局。
夜色愈上,又到午夜,冷寂的風在窗外呼嘯,他感到孤獨,感到寒冷,這樣的感覺冰凍了他的回憶,使他得以冷靜,不自覺得回憶起剛剛父親對自己的所說,所講,他從中體會到了苦澀,體會到了真實的那種殘忍與冷酷。
他清醒了,他爲自己剛剛的不敬與衝動而感到懊悔,他明白了父親的苦心,也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種釋然過後,疲倦佔據了他的大腦,就在他漸入夢境的時候,一聲使人驚異的響動驚醒了他,也驚醒了房子黃總的其他人,小龍爬到窗口,向外看去,窗外的畫面使他產生一種不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