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瑞又拉着秋月嘮嗑,詢問從頭到尾皇帝究竟說了些什麼。他並不是擔心秋月會說他們壞話,他更是擔心秋月會不會被那皇帝下套了。
不過秋月的迴應都很正常,除了她將自己與皇帝相約之事給藏了起來,其他的話她都是如實相告。
陳書瑞聽到秋月的話之後心中那顆心算是安穩了些,李澤與周啓反倒是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陳書瑞,他們兩人都覺得陳書瑞太關心秋月了。尤其是李澤,他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清楚究竟自己是不是秋月的親生父親了。
周啓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在一旁開始拱火:
“李兄,你別說,前些日子你在皇宮裡忙的時候我與書瑞不是在太師府輔助嘛,偶爾之間會有閒聊,書瑞曾經十分明確的同我說過他覺得他與秋月纔是真正的親生父女關係。”
周啓頓了頓,他還看了眼陳書瑞那震驚的表情,但周啓卻是裝成一副特別爲難的表情,讓李澤以爲陳書瑞在恐嚇自己。
李澤神色嚴肅,他擡頭看向一旁的陳書瑞許久,隨後又接着示意周啓說將下去。
周啓假裝猶豫一會兒,實際上心裡巴不得趕緊說:
“當時我就詢問李兄你不是纔是秋月的親生父親嘛!結果書瑞直接就開口罵我,說是我見識淺薄,還說你怎麼可能是秋月的父親?一點都不關心秋月,況且秋月都在太師府中住了許久,而且…而且還說了許多極爲難聽的話辱罵你。”
陳書瑞感覺自己可能涼了,他發現李澤的臉已經通紅,他覺得自己可能要挨李澤一頓打,可是他真的好無辜啊,雖然他似乎還真的說過這些類似的話。
陳書瑞用着求助的眼神看向秋月,秋月同樣看了一眼臉色漲的通紅的爹爹,她直接轉過身去吹起了口哨。
若是之前秋月或許還會阻攔一下,畢竟會講兩人的關係導致破裂。可現在不一樣了,秋月已經看出來這兩位爹爹的關係已經非比尋常,如此瞧來偶爾間有些爭吵也是正常的,生活就是要多些情趣嘛!
李澤站起身拉着陳書瑞就往書房裡走,他在盡力的剋制自己心中怒火,在外面會失了陳書瑞的面子,陳書瑞生無可戀被李澤拽着。
陳書瑞已經有些無奈,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竟然還要被另一個老頭子欺負,他做錯了什麼!無非就是說了些實話罷了……
秋月與周啓兩人默默跟在他們的身後,對於他們兩人而言自然是不可能放過這場好戲的,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去看看戲呢。
果然李澤把陳書瑞拉到書房後門都未關他整個人就已經按耐不住了,陳書瑞跑、李澤追,陳書瑞插翅難飛。
李澤很有分寸的將陳書瑞按在牀上,他知曉人已經老了不能再做一些過分的事情了,他只是將陳書瑞的鞋襪褪去而後用手十分大力的戳着陳書瑞的腳心。
陳書瑞疼的嗷嗷大叫,他拼命往回縮腳同時手裡還拍打着李澤示意李澤放過他。
這個時候秋月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爲陳書瑞洗過腳一事,她走上前將不是很有用的木簪拿下,遞給左相身前:
“爹爹,這木簪您可以用另一頭,這樣又不會劃傷腳心同時痛苦還會翻倍呢!而且爹爹,之間陳爹還逼迫秋月給他洗過腳呢,月兒說第一次一定要留給您,可惜……”
秋月嘆口長氣,就無奈的轉身走去。
陳書瑞已經心死了,能從李澤手裡活下來已經成爲他最大的心願。
秋月拉着周啓走出書房,還大力的關上房門遣散周圍的下人,隨後就從書房裡傳來一聲聲的哀嚎。
至於秋月爲什麼藥怎麼做…她只是有些突發奇想,能看爹爹被欺負也是一件樂事,隨後他與周啓兩人默契的擊了個掌。
之後秋月怎麼求得爹爹的原諒無非就是再好好的孝順陳爹一番咯。
人就這般散盡,秋月在等着外面的形勢如何,不過她也無所事事,畢竟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就連糧價都已經壓的死死的,那現在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走着便是了。
秋月閒着無事,便是覺得往陳貴妃的墓前待待,她最近已經許久未去陳貴妃那裡待着了,她倒是還有些想念陳貴妃的存在。
韻兒一如既往的站在秋月遠處看着秋月,她不好上前打擾秋月,每次來都是如此。若是雪草也來那麼就是韻兒與雪草兩人在一旁閒談,沒有就是韻兒一個人靜靜的待着。
秋月拿出手帕沾了些水輕輕開始擦起墓碑上的灰塵,秋月還去河邊弄了些水來特意的將墓碑給擦拭一遍。
“菀玥姐,不知道您若是知曉我與皇帝的事情會不會生氣呢,或許您會很生氣吧?但秋月真的有些迷茫,秋月從皇帝的身上看見了與自己有些類似的身影,就跟姐姐您一樣。”
秋月莫名的有些傷感,她稍微的哽咽了一下便是接着吶吶自語:
“月兒自己也不清楚我要這麼辦,月兒是要理解這位皇帝還是要將事情擺在明面上呢?菀玥姐,如果你知曉此事你會怎麼做呢?”
秋月努力的將自己代入到菀玥的視角之中,她在猜測若是陳菀玥知曉此事會怎麼做:
“姐姐,按照你的處境你已經得到了皇帝的寵愛,只是你不接受一位仇人的愛意,倘若是月兒的身上發生了這些事情,月兒定然也不會接受,可關鍵是我身上並非發生這些事情,最傷我心的還是您的死!”
秋月用手觸碰着墓碑上刻的字,在一瞬間她彷彿摸到了陳菀玥的手般,恍惚間她還瞧見了陳菀玥在衝着她笑……
秋月心中明白陳菀玥的說法會是什麼:
“月兒你爲什麼要怎麼逼自己呢?你與我是摯友、是知己,皇帝與我是仇人但並不意味着你與皇帝也是仇人啊,您爲何要代入我的身世當中呢?這或許就有些不像秋月了呢!”
可是秋月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若是陳菀玥活着說這些話,她倒還真的會聽,可是此時的情景不同,陳菀玥已經死了,她是被皇帝逼死的!
“我該如何啊?”
不知不覺天已經全黑,不僅僅是韻兒站在一旁,雪草和王老兩人都已經站在了韻兒的身旁靜靜的瞧着秋月。
韻兒不由自主的落下眼淚,她是真的心疼自家的小姐,每次一來都是在這待上了一日,忘記周圍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