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過去了,誰也沒有送誰禮物,誰也沒有收到誰都禮物。大家都十分默契地保持沉默,不知道是爲何。
早晨,漫步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冷憂雨獨自一人慢慢地走着。低着頭,不看那些從她身邊匆匆掠過的身影,彷彿自己與世隔絕一般寧靜。
“憂——雨——”一聲熟悉的稱謂,夾雜了太多的惆悵與痠痛。冷憂雨不禁被這聲音中的情感所感染,鼻子一酸。擡起眼眸,對上那雙深沉的暗眸。
微微張口,卻又合上。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也不想去深究他怎麼進來的。兩個人保持對立的姿勢,空氣中張揚着深深的愛戀以及不忍的拒絕。
“昨天想打電話給你,祝你聖誕節快樂。可是——你沒有接!”端慕易咖啡色的瞳仁裡,悲傷溫婉流轉。
冷憂雨有些愧疚,不知不覺中眼前早已蒙上一股霧氣,“昨天我有事……”
很尷尬的對話。沒有辦法再繼續!端慕易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把冷憂雨摟在懷裡,力度大的好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爲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端慕易悔恨的聲音那樣的讓人疼惜。可是,他之前的所作所爲不能讓人不去痛恨。
冷憂雨沒有反抗,只是輕輕地垂着眼眸,靈動的睫毛沾上了淚水,如春天的晨露一般純淨,“不是我不給你。是你自己,丟棄了它。”
一句淡如白水,輕如羽毛的話,卻如泰山壓頂般落在端慕易的心頭。頃刻間,所有的堅強轟然破碎!
“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端慕易的嗓音有些哽咽,卻依舊低沉好聽,也讓人憐惜。
冷憂雨彷彿在下着什麼決心,遲遲不肯說話。好像她一說話,就會擊潰他這麼久以來所有的信念以及眷戀。
“你亦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淚,悄然滑落。卻不是因爲傷心,只是因爲可笑。
“罄……”好像玻璃破碎的聲音。端慕易清楚地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嘴角勉強扯出一抹苦笑,那笑容恍若在滴血,“我們之間,真的再無可能了嗎?”
冷憂雨笑了,輕輕推開他,眼角殘留的淚痕是那樣的諷刺,“我們……從來就沒有可能。”
端慕易的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猝然一擊,喉間一陣惺甜。他強壓下心中的悲痛,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無聲地說:“你,只能是我的。”
冷憂雨極力分辨着端慕易的話語,卻還是失敗了。大腦一陣嗡鳴,眼前的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她只要輕輕一晃動腦袋,大腦中的血管好像就要爆裂一般,噴涌出駭人的鮮血。
她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一個趔趄癱坐在地上。蝕骨般的疼痛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
端慕易卻好像早就料到她會這樣一般,神態自若地走到她身邊。半屈膝,輕輕地抱起她……
“慢着!”在端慕易轉身欲走的那一瞬間,一陣沉冷的嗓音帶着命令的語調自身後響起。
端慕易沒有迴避,而是坦然地面對着風沐霖,輕蔑地笑着,“怎麼?想英雄救美?”
風沐霖薄脣緊抿,看着他懷裡的飽受病痛折磨的冷憂雨,心正一點一點地下沉。她久病復發了嗎?爲什麼自己從來都沒有注意到她?該死的!風沐霖在心底裡一陣咒怨自己大意。
冷憂雨早昏在端慕易懷裡不省人事,即使是昏睡過去,仍舊能感受到那種蝕心的痛!額角不斷地冒出汗漬,這可是在冬天。
寒風颳得猛烈,不帶一點憐惜地包裹了他們三人。端慕易溫暖的手輕輕滑過冷憂雨的臉頰,看向風沐霖的眼裡帶着深深的鄙視以及憤怒,“連潛藏在她身上的病你都沒發現,你有什麼資格做她男朋友?”
風沐霖驚訝的瞳孔微微縮了縮,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是想知道冷憂雨怎麼了,完全沒有心情去管端慕易對自己如何冷嘲熱諷。
風沐霖眸中微光一閃,身影迅速向端慕易襲去。想要一手奪得冷憂雨,可端慕易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他雖然手中抱着個冷憂雨,卻也不算費力地躲過了風沐霖那兇猛地一擊。兩道身影在寒風蕭殺中急速交鋒,晃如魅影。其速度無人能敵,其身手無人能清。
端慕易的雙臂緊緊地護着冷憂雨,身手敏捷地只躲不攻。戰鬥持續了十幾分鍾,兩人依舊不相上下。可明顯的,端慕易有些吃不消了!畢竟手上還抱着一個冷憂雨,他的脊背都滲出了汗液。
就在兩個人都緊緊地盯着對方時,兩根沾有麻醉粉的銀針“啾……”地分別刺入了風沐霖和端慕易的手臂。
雖說兩個人對藥物本身就有些抵抗,可再厲害也奈何不了這麻醉藥啊。端慕易咬緊下脣,死也不肯鬆開冷憂雨!如果他一鬆手,冷憂雨就會掉落在地上,很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險!如果摔到腦子,配合上原先李萱娜給她注射的藥液,那後果更加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