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些泥巴還真是泥濘,這雙皮鞋還是我上週剛剛買來的,這下子倒好,一下子全部都沾染上泥巴了,”
格瓦斯不慢地抱怨着,他們順着一條落在密密麻麻楓葉中的小路,緩慢地朝着莊園別墅的方向前進。
“嗯?哦,等等,站在原地別動,”
陸西法急忙伸手攔住了格瓦斯和艾略特警督,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蹲了下來,觀察着他們前面的泥巴地。
這些泥巴從樹葉中不時地露出了一片,可以觀察到上面有着一些腳印,一些是剛剛走過去的瑪耳塔的,另一些是陸西法和艾略特警督踩出來的。
“這裡有腳印,所以你應該派局裡的人過來檢查一下,”
陸西法摸了摸下巴,他看着遠處的瑪耳塔急忙說道,“瑪耳塔別走了,停在原地。”
而瑪耳塔就好像沒有聽見似的,不但還繼續朝着前面走了一段路,而後才後知後覺地走了過來,“抱歉,陸西法先生,我剛纔沒有聽清,你在說什麼?”
“我說把這些腳印都印拓下來,然後送到警局去比對一下,根據腳印的深淺和形狀很容易就能夠推算出進入這裡的人的軀體特徵,”
陸西法慢悠悠地話說到,全然不顧瑪耳塔越來越慘白的臉色,他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這種小路根本不會有正常的訪客會過來的吧?”
“汪汪汪!”
他們正說着,在艾略特警督一下子黑下來的臉色中,三隻獵狗一下子從莊園中竄了出來,汪汪汪叫着朝着瑪耳塔的褲腳邊撲了過來。
它們一個個將頭放在了瑪耳塔的手邊,好讓瑪耳塔能夠撫摸到它們那光澤油亮的毛髮,“嘿,你們這些傢伙,我可是好久沒有和你們一起玩了。”
看着瑪耳塔親密地撫摸着這三隻獵狗的腦袋,陸西法若有所指地說道,“狗能夠看穿人的品性,此話還真是不假。”
這三隻獵狗和瑪耳塔嬉戲了一會兒,而後很快就直接就又汪汪汪地叫着朝着莊園別墅的方向跑去。
陸西法遠遠地望了過去,原來是琳達和理查德一家到了,似乎是察覺到了陸西法的目光,艾略特警督在旁邊補充道,
“今天計劃是在上午十點左右,宣讀哈蘭老爺子的遺囑,所以大家應該都會到,包括那個好久不見了的藍森。”
陸西法和瑪耳塔就這麼一路逛着,從那天泥濘的小道一路來到了莊園中散步,看着周圍莊園別墅那熟悉的環境,瑪耳塔也是暗中嘆了口氣,
“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遺囑宣讀,誒,我甚至到了現在還不敢相信。”
“哦,你就當作是一場遊戲好了,哦不,這樣比喻也不對,遊戲還是很好玩的,而遺囑的宣讀其實就像是社區戲劇團的報稅回憶一樣,十分無聊,”
陸西法說着快步走上前幾步,細細地查看起莊園別墅的紋路,“哦,你看這莊園的別墅,到處都充滿了年代的氣息,壁虎和藤蔓訴說着年輪的軌跡。還真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地方啊。”
“那麼有什麼是我們需要留意的嘛?”
瑪耳塔隨意地踢了一腳擋在她面前的小石子,讓後者直接翻滾着朝着老遠的方向滾去,而陸西法在蹲了下來,查看起莊園別墅周圍的情況,
“所有一切不同尋常的事物,所有一切可疑的事物,你很快就會明白這裡面的奧秘。相信我,現在還不是時候。”
“哦,該死,嚇了我一跳!”
陸西法說着,看着玻璃窗後邊的那個身影,原來是哈蘭先生的母親,斯隆北女士,這個家族中已經沒有人記得年齡,只是知道她是哈蘭先生的母親,年紀十分大了。
“早上好,斯隆北女士~”
陸西法微微地彎腰示意了一下,而後快速地轉身朝着瑪耳塔揮了揮手,“嘿嘿嘿,瑪耳塔女士,你已經準備好回到書房裡去重溫一下知識了嗎?”
回到了書房裡後,瑪耳塔、陸西法和格瓦斯三人正站在面積並不大的閣樓書房裡,陸西法在書房內踱步轉了一圈,而後很快發問道,
“你的那個醫療包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放在這裡了,每天晚上我都會將醫療包放在哈蘭這裡,”
瑪耳塔指了指距離插法不遠處地面,而旁邊的格瓦斯愣了一下,而後趕緊說道,“哦,有可能是被當作證物給帶走了,我需要去詢問一下。”
說着,格瓦斯一邊從自己的衣兜裡拿出了手機,一邊噔噔噔地間斷性地伴隨着吱嘎聲響,從閣樓書房的樓梯上走了下去。
“該死,這樓梯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證據,”
陸西法和瑪耳塔都被這嘈雜的樓梯發出的破舊噪音給吸引了目光,而後陸西法低聲罵了一聲,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樣,那天晚上琳達就少聽見了一聲噪音。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轉而問下還呆呆地看着樓梯方向的瑪耳塔,“那天晚上你們是怎麼打翻棋盤的?這個圍棋的棋盤放在這個臺板上,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翻的。”
“就是玩鬧的時候,不小心打翻的,你在想什麼?”
陸西法沒有說話,他自己將這塊圍棋的木板拿了起來,也不放在桌子的高度,將其舉得比桌子高度還要更好一點,而後鬆開了手,就這麼直直地落了下去。
“鐺!”
由於地板上還鋪着昂貴的波斯地毯,所以雖然棋盤掉落下去有聲音,但是陸西法他們也不在樓下,也無法判斷這個聲音對於當時的樓下來說,究竟是不是屬於響亮的那一類。
而陸西法正準備去讓格瓦斯站在樓下,聽一聽這個聲音對於寂靜無人的深夜裡的時候,算不算響亮的時候,就在這個時候,莊園別墅外邊忽然間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狗叫聲。
顯然,那些個獵狗似乎又發現了他們喜歡的人,陸西法走到窗邊一看,情況似乎和他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三隻棕黃色的獵狗並不是喜歡那個人都汪汪汪叫着撲了上去,反而是撕咬着這個同樣穿着棕黃色長風衣,戴着墨鏡的青年男子。
“嘿嘿嘿,離我遠一點!”
隔得老遠,陸西法也能夠聽見那個青年的窘迫,他一邊躲避着獵狗的嘶啞他的衣角,一邊快速地朝着別墅的方向跑去。
“哦,讓我來猜一猜,這個傢伙是誰,”
陸西法的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同樣圍過來的瑪耳塔,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地開口說道,“這傢伙就是藍森吧,藍森,哈哈哈,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而同樣聽見了狗叫聲而趕出來的艾略特和格瓦斯則一下子走了過來,看着快步走來的藍森開口問道,“你是休·斯隆北?”
“叫我藍森就行了,藍森是我的名字,只有傭人纔會叫我休,”
藍森說着像是完全無視了兩位警察的存在,隨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鏡放進衣兜裡後,直接從兩位警察的站位中間穿了過去。
而艾略特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像是完全沒有看見自己的藍森的背影,轉而咳嗽了兩聲開口說道,
“咳咳,我是艾略特警督,這位是格瓦斯警探,我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啊哈?”
藍森幾乎連腳步都沒有聽一下,他眼角餘光隨意地瞥了一眼艾略特和格瓦斯,一言不發地朝着大廳內走去。
“嗯?!等等,先生,我們是執法的人員,你就這麼一走了之?!”
格瓦斯和艾略特急忙打開了被藍森呯地一聲關閉的大門,而後憤怒地走了進來,開口說道。
“你們要因爲我不配合你們而將我逮捕嗎?別來煩我,我現在正煩着呢!”
說着,藍森直接朝着宴會廳內走去,絲毫不去理會身後的艾略特和格瓦斯。而此時正好,看見藍森後,陸西法和瑪耳塔也從樓上走了下來,剛好撞見這一幕。
“嘿,陸西法,你要問這個傢伙問題嗎?”
艾略特指了指藍森去而復返的背影,後者此時拿着一包塗滿了番茄醬的薯條,優哉遊哉地再度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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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聽見了艾略特的文化,藍森聳了聳肩,隨手將一根薯條狠狠地咬斷,“怎麼了,你們究竟有什麼事情?還是說,你們在取景拍攝什麼犯罪現場?”
看着藍森再度離開的背影,艾略特哈哈地翻了翻白眼,表示自己對於這個傢伙的無奈,傳聞中整個家族中最被人討厭的傢伙,這一次終於見到面了。
“弗蘭,給我倒一杯冰牛奶!”
走進了宴會廳,藍森毫不客氣地指揮着弗蘭管家去幹活,而後他自己則抱着一包薯條,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嘿,混蛋,那不是她的工作!”
“哦,梅格,你的修圖課程學的怎麼樣了?”
藍森也毫不客氣,直接開口諷刺道。
“哼,一個靠着家族基金生活的廢物,你有上大學的資格嗎?”
梅格也不甘示弱,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藍森這種依仗着家族的金錢,看不起別人的傢伙。
“哦,拜託,大家消停點吧,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
穿着一聲粉紅色睡衣的瓊尼快速地路過,她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卡布奇諾,而後端着咖啡也坐在了沙發上,“好了,大家都消停點吧,在這個日子,大家就消停點吧。”
正說着,一個西裝革履的頭髮已經禿頂的老人帶着一個抱着四個籃球面積大小箱子的助手,從屋外走了近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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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家好,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話,我就去另一個房間做準備工作了。不出意外的話,十分鐘後一切都能夠準備好,也就是十點鐘我們可以準時開始遺囑的公佈。”
說着,也不等在場的各位反應,他伸出了雙手,比劃了一個數字十的手勢,而後快步地離開了,帶着自己的助手和那個大箱子一起,去宴會廳旁邊的小書房進行着準備工作。
沃爾特拄着柺杖,神情有些擔憂和沮喪,他不清楚當時父親和自己說得話,有沒有被寫進遺囑裡。
也不只是沃爾特,其他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樣,他們都擔心着因爲某些事情,而自己被取消了繼承遺產的資格。
畢竟,哈蘭有這個權利直接剝奪他們的繼承權,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發了沒有?!這幾乎是所有人心中的問號。
倒是藍森還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轉而還繼續優哉遊哉地吃着薯條,甚至也不顧忌到外包裝上帝油漬,直接連帶着番茄醬都吃了個一乾二淨。
終於,還是沃爾特打破了這份沉默,也不怪他,實在是藍森吧唧嘴的吃着薯條的身影太響亮了,幾乎吸引了在房間呃逆所有人的目光。
而沃爾特由於是最焦慮的那個,所以他打破了這份沉默,“這還真是有趣啊,藍森,你缺席了葬禮,卻在要宣讀遺囑的紀念儀式上出席了。哦,還早到了十分鐘,這可不符合你的出席時間。”
“哦別這樣沃爾特,大家哀悼的方式都不盡相同,我們就不要在這種日子....”
瓊尼還想着打個圓場,但是沃爾特顯然不領情,他有點懊惱地說道,“可笑的是,你居然還好意思過來,你費什麼勁呢?我不經這樣問自己。”
“這話是什麼意思?”
理查德橫眉冷豎,關乎到自己家庭利益的時候,他總是最關心的。
“你知道我是沈什麼意思,”
沃爾特撇了一眼理查德,他眉頭緊鎖着看着藍森,連同着嘴角都微微變形了。這一下子連同着琳達都察覺出有點不太對勁了,她從原本躺在椅子上的姿勢,一下子身體前傾過來,眉頭緊鎖地問道,
“沃爾特,究竟發生了什麼。”
“派對的那天晚上,雅各布就待在那個洗手間裡,”
沃爾特指着宴會廳右側的廁所,那裡正好是書房的隔壁,設計的時候也考慮到方便書房裡的人看書累了以後,去上洗手間。
而坐在沃爾特旁邊的瓊尼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她本就是一個寡婦,也不顧及什麼,帶着暗示的語氣說道,
“哦,原來你整個晚上都待在洗手間裡啊,還真是精力旺盛啊,呵呵,你在裡面坐了什麼事情?”
“我沒有做任何事情!”
雅各布原本就安安靜靜滴玩着手機,絲毫不去理會旁邊發生的事情,也只是這種大家都將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才擡起頭,不鹹不淡地說上一句。
“呵呵,當一個另類的鍵盤俠是吧?”
梅格也跟着一起笑出了聲,她看了一眼雅各布,後者甚至沒有看她一眼的反應,反而轉繼續說道,“梅格,你應該用你的善心來關注那些飽受災難的外國平民,而不是來諷刺我,呵呵,一個玻璃心的女人!”
“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沃爾特自然不甘心自己的兒子就這麼被瓊尼暗示着說,反而皺着眉頭將自己的身軀轉了過來,質問道。
“哼,那個意思是,你的兒子就是一個變態!”
理查德可沒有那麼多顧忌,他隨心所欲慣了,直接開口諷刺道。
“哦?我的兒子是變態?哦,你不知道那天晚上藍森和哈蘭說了些什麼吧?!”
“和藍森說了些什麼?我看雅各布那個變態想要做一些超過正常人認知的事情吧?”
理查德自然不會在這種即將要公佈遺囑的時候,讓自己的兒子處於不利的境地,無論是從情感上還是從利益上,都不會如此。
“理查德,你這是在找茬想要和我打上一架?”
沃爾塔拍案而起,絲毫不顧及自己有病在自己的腳上,而理查德也不甘示弱,紅着脖子,一副天老大我第二的表情,
“打架就打架,你以爲我怕你一個瘸子?!”
“好了好了,別給我動手,”
琳達眼看着這兩人當真撲倒了一起,手臂都互相纏繞過去了,一下子轉了過去,將兩人分開,轉而看向了雅各布的方向,
“雅各布,你來說吧,那天晚上哈蘭和藍森在書房裡面起了爭執。我們都沒有聽見具體的內容,你肯定聽見了一些事情,說吧!”
雅各布深吸一口,他略微地停頓了一下,而後緩緩地說道,“當時我坐在馬桶上,我只聽見了兩句話——我的遺囑,然後又大吵大鬧了一番,然後我就聽見藍森說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修改....”
旁邊沃爾特直接舉起了自己的手,就差像是一個勝利者一樣歡呼了起來。而琳達和理查德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還坐在沙發上,甚至還拆開了一包新的薯片吃起來的藍森,“藍森,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那意味着,我們的父親終於覺醒了過來,他醒悟了。他打算將這個混蛋玩意兒從自己的遺囑中劃掉,”
說着沃爾特步履闌珊地來到了藍森坐着的沙發邊,低下頭在他耳邊以響亮的聲音說道,
“所以,我猜你不得不賣掉你的寶馬,退出你加入的那些俱樂部,然後戒掉你那一身的奢侈品了。因爲要是你覺得,在你和家裡人的關係鬧得那麼僵之後,在你說過那些混蛋的話之後,就憑你在過去十年對家裡做過的那些混蛋事情之後,沒有人會來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