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既然他們來到了京城,就是我的人,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們的,道長就是不說,我也會如此做的。”何仲看着終悔道人,非常認真地說道。而後又想到什麼,再問,“道長這一趟有什麼收穫,有沒有查清楚那個人的身份?”
“死者家裡已經被官府包圍,我們去晚了一步,什麼也沒有發現。我問了一個當地人,據他所說,那個人姓王,好像沒有什麼名字,都叫他王老漢,是二十年前過去的。去的時候身負重傷、奄奄一息,是當地一個大夫救了他。醒來以後什麼也不說,然後就留在那裡了。這個人平日深入簡出、沉默寡言,也沒有什麼朋友,別人對他也不怎麼了解。”終悔道人把知道的情況告訴了何仲,突然想起什麼,又說道,“那裡的人都不知道他從哪裡來的,只知道他是從北邊來的,還是他老婆無意之中說出來的。”
“北邊?”何雲秀喃喃自語,想了好一會,說道,“京城就在林州的北邊,是不是從京城來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個人只是這麼說。”終悔道人搖搖頭,說道,“後來我又問了幾個人,說的話都差不多,看起來他們真的只知道那麼多。不過我覺得這個人肯定和二十年前的事有關係,要不然時間也太巧了。只是不知道他是趙生明的人還是六皇子的人?”
“那個付睿海知道些什麼?”一直沒有開口的何華鋒突然問了一句,要想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只能通過付睿海,他和趙露燕、趙生明那麼近,絕對不會一無所知。
終悔道人聽到何華鋒問起付睿海,有點驚訝,想到在江落城兩個人可能有些交際,便也不奇怪了,只是說道:“趙生明雖然讓付睿海把那個人殺了,但這一次並沒有告訴他那個人的身份,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親自出馬。我沒有讓付睿海去問趙生明,怕引起不必要的懷疑。趙生明雖然表面上相信付睿海,卻不是完全相信。不瞞你說,我原來就是趙生明的人,知道他的性格,從來不相信任何人,我不想讓付睿海陷入危險,希望何將軍和何太師體諒。”說完之後,深深一揖。
“道長不必如此,快快請起。”何仲這樣說着,親自走下去把終悔道人扶起來,安慰道,“道長是什麼樣的人我已經清清楚楚了,不會懷疑,你捨生取義、信守諾言,實在讓我佩服;那個付睿海,我雖然沒有見過,但聽你們說了,我也就瞭解了。在江落城,如果不是他,何華鋒就沒有今天,按理說我也要謝謝他,卻沒有機會了。道長如此維護付睿海,我相信不是單純的師徒關係。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不想關心,也不想知道。我想道長一直不願意說出來,想必也有自己的打算,你放心,我不會問。只是希望這位付公子可以在關鍵時刻把趙生明的情況告訴我,這樣我就可以儘快安排沈熙音和皇甫夜離開,以免讓趙生明發現了。不知道道長以爲如何?”
“何太師想的周到,貧道也早就想到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付睿海肯定會告訴我的。”終悔道人篤定地說道,“現在就是不知道那個易雲非到底是什麼目的,爲什麼要拉攏皇甫夜,難道也是和趙生明有什麼恩怨,想拉着皇甫夜一起報復趙生明?”
“可易雲非是趙露燕的人,如果真的和趙生明有仇,爲什麼
要和趙露燕在一起?”何雲秀不解道。
“這倒不難解釋。趙露燕和趙生明面和心不合,趙露燕想擺脫父親,所以纔會拉攏柳崗寨的人,而且她那麼信任易雲非,就有可能把這些事告訴他,兩個人一拍即合也是有可能的。”終悔道人分析道。
“那趙露燕知不知道易雲非的事呢?如果她知道易雲非和她父親有仇,她會怎麼想,還會利用他嗎?”
“趙露燕不是普通女子,別人做不出來的事,她就有可能做出來。如果真的如付睿海所說,趙露燕不但不會把他殺了,反而會重用。”終悔道人分析道,看着何雲秀,再一次叮囑道,“何小姐,對於趙露燕,萬萬不可大意。”
何雲秀見他再一次這樣叮囑自己,笑了笑,說道:“道長,你已經和我說過這樣的話,我也已經記下了,我會注意的。我早就聽說過趙露燕不是一般的女子,原來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現在經過了這麼多事,雖然不能說是完全瞭解,也知道了七八分。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如果和她對着幹,我肯定不是她的對手。”何雲秀不得不這麼說,不是貶低自己,而是實話實說。又想了想,說道,“本來以爲這一次她進不了宮,卻沒想到她還是不願意放棄。不過她想進宮,似乎也沒那麼容易。”說完,得意地看着其他人,父親,哥哥,沈熙音,終悔道人。
“你怎麼知道?”何仲急忙問道。
“皇宮的守衛森嚴,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入宮,就算趙露燕想當一個宮女,沒有皇上或者淑妃娘娘的允許,是肯定進不去的,光靠一個魯月琴,不一定可以。”何雲秀非常自信地說道,環視衆人,笑着說道,“我看我們不必那麼緊張,如果皇上或者淑妃娘娘不允許,趙露燕一樣進不去。”
“既然你都想到這個問題,趙露燕怎麼會想不到?”何仲沒有讓她高興太久,就一潑冷水澆了上去,“如果趙露燕威脅魯月琴,魯月琴不可能不答應;只要魯月琴答應了,就一定會想辦法,我聽說魯月琴和淑妃娘娘關係不錯,我看這件事沒有什麼迴旋餘地了,你也不要再想了,還是想想,入了宮,怎麼對付趙露燕吧。”
幾句話說的何雲秀啞口無言,只能愣在那裡,看着父親,滿臉無奈。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非常重要,卻不能肯定,不知道該不該說。”終悔道人又說道,也是他這幾天一直在想的事情,想不清楚,不敢開口。但今天這種場合,他還是決定說出來。
“道長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這裡都是我的人,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何仲看他想起了什麼,就催促般地說道。
“我在林州和易雲非交過手,當時我就覺得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所以我一直想辦法見到他們,不僅是因爲皇甫夜,和那個易雲非也有關係,可是一直沒有成功。回來的路上,我也在想,仍然沒有結果。剛纔見到關葉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了,易雲非好像就是我在關家遇到的那個蒙面人。”
“什麼,是他?”何仲大吃一驚,充滿希望地看着終悔道人,繼續問道,“道長,你能不能肯定?”
終悔道人搖搖頭:“不能,都是晚上,都是蒙面,根本看不清楚,只是覺得身形、武功非常像,簡直是一模一樣,所以
我就懷疑了,只是不能確定,所以也不敢說出來。剛纔猶豫了半天,才決定說出來。”
何仲沒有說話,只是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其他人也不敢打擾他,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決定,心裡面非常着急,許久,何仲才停了下來,轉過頭看着他們,緩緩地說道:“如果道長沒有看錯的話,這個易雲非就是殺害六皇子、擄走關風的人。不知道道長有沒有看見關風?”
一直沒有說話的關葉聽到這句話突然震了一下,本來想親自問出來,沒想到何仲問了,自己就不需要開口了,只是滿懷希望地看着終悔道人。
終悔道人看到關葉期盼的目光,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可終悔道人沒有辦法給她,只能說道:“我沒有見過關風,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所以就算看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何況我根本就沒有看見,我也無法判斷。易雲非故意躲着我,也許是因爲皇甫夜,也許是因爲關風,現在難以判斷。”看到衆人露出失望之色,便又說道,“到底是不是這回事,難下結論。不過我會讓付睿海注意的,有了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們的。時間不早,我也離開了,告辭。”說完,轉身要走。
“道長請留步。”何仲喊住了他,“道長一路風塵勞頓,非常辛苦,不如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再走也不遲。來人啊,給道長準備客房。”
“不必了,何太師,我還是離開吧。”終悔道人拒絕道,“我不習慣住在別人家裡,非常不便;而且走了好幾天,我也應該去見見付睿海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說不定有什麼事情也要找我。”
何仲聽他這麼說,也不好強留,只道:“既然道長這麼說,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道長一路走好,小心保重。”說完,拱了拱手。
終悔道人也拱拱手,轉身離開之時,忽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道長”,轉過身來,就見沈熙音跑到自己面前,焦急地說道……
“道長,我和你一起走。”看到終悔道人面露難色,沈熙音怕他不同意,急忙說道,“當初你把我留在這裡是爲了出去辦事,現在你回來了,也就應該把我帶回去了。”
“熙音姑娘,京城並不是安全之地,到處都是趙生明的眼線,如果讓他們發現了你,會對你不利的。我這裡雖然算不上絕對安全,可趙生明如果想來,可能還得考慮一下,起碼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何仲勸道。
沈熙音知道他們是一片好意,本不應該拒絕,但她知道留在這裡,什麼也得不到,聽不到,看不到,還不讓人急死,所以必須離開。對着何仲福了福身子,道:“何太師的好意熙音心領了,也知道何太師說的是實話。但我沈熙音這次來到京城,不是爲了保護自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到皇甫夜。我也知道這條路非常危險,可我還是必須走下去,因爲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扔下他不管。住在這裡,固然安全,可離他越來越遠,我就更放心不下了。現在終於知道他的消息,我就更要出去了,只要我在外面,他就有可能看到我,說不定就有見面的機會。至於安全問題,何太師不必擔心,我自幼習武,還是可以保護自己的;我會聽道長的話,他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不會輕舉妄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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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