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感情的困惑

接收一個新的業務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雖然鄧淑君對窯廠還算了解,可是實際上還遇到了不少的問題,比如人員的調配、工錢、工作量的安排。

接下來的幾天裡, 周亦航、鄧淑君和二狗子三個人可算是忙得暈頭轉向, 還要抽時間在周亦航家裡碰頭商量。鄧淑君跟周亦航接觸得越多, 越覺得周亦航有魅力, 在不自覺裡對周亦航更上心。

鄧淑君對周亦航好的次數多了, 大家都有點心知肚明。周亦航卻在想自己應該再建一間辦公室,把生活區和工作區分開。

這天,周亦航正在房間裡設計新辦公室, 鄧淑君又來了,還拿了一個食盒。

“周公子, 你在忙嗎?”鄧淑君不知道爲什麼, 看到周亦航有點害羞。

“沒有沒有, 隨便畫畫。你怎麼來了?窯廠又有什麼事嗎?”周亦航對鄧淑君的到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單純地以爲她是來說窯廠的事宜的。

“不是因爲窯廠的事, 今天沒事,和母親、姐姐在家做了些餃子。送來給你嚐嚐。”鄧淑君把食盒裡的餃子拿出來,放在周亦航的桌子上。餃子的香味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周亦航本來不餓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好香啊, 沒想到鄧家妹妹還會做飯, 你也太全能了。莫子文!莫子文!快來吃餃子啊, 可香了。”周亦航沒有忘記召喚莫子文一起分享美食。

莫子文一進房間, 看到鄧淑君愣了一下, 但是馬上反應過來,兩人相視一笑。

“莫子文, 你快來吃,可好吃了。不比你的手藝差哦。”周亦航一邊吃一邊招呼莫子文。

“鄧姑娘有心了,做了好吃的還不忘親自送過來。”莫子文盯着鄧淑君一字一句說了這句話。

“舉手之勞而已。”鄧淑君覺得莫子文對自己好像有敵意,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莫子文對自己笑並無異常,又懷疑是自己太多疑了。

鄧淑君見周亦航還在忙,就說:“周公子,你忙,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窯廠沒事,你就多休息吧。”周亦航略微擡頭,交代完又繼續畫設計圖。現在周亦航腦子裡有很多想法,他怕不馬上畫下來會忘記。

鄧淑君拿着食盒離開,莫子文默默跟在後面。

“莫公子有話要說嗎?”鄧淑君是一個聰明又敏感的女子,很快感覺到莫子文的意圖。

“鄧姑娘是個聰明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鄧姑娘是不是喜歡上週亦航了?”

“我沒有……”雖然鄧淑君對周亦航有好感,但是女性天生的矜持,讓她馬上矢口否認。

“我不管鄧姑娘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只想告訴鄧姑娘,周亦航他只能屬於我。別人搶不走的。”

“嗯?!”鄧淑君馬上反應過來,莫子文喜歡周亦航,“莫公子這話說得是不是太過篤定了?且不說你們兩個同爲男子,會遭到多大的壓力。周公子是否知道莫公子對他的心思?是否能接受呢?”

這些話都刺到莫子文內心最脆弱的地方,他的確不知道周亦航如果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後,還會不會讓自己留在他身邊。他也不敢讓周亦航知道,斷袖本就被世人所不齒,如果連朋友都做不成,他還能去哪。這個世界上,除了周亦航,莫子文不知道自己該能投靠誰。現在周亦航已經變成了莫子文全部的精神寄託。

看到莫子文低頭不說話,鄧淑君就知道自己猜想得沒有錯,她展開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一切還未成定數,則凡事皆有可能。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莫子文聽完臉色變得很難看,雖然他之前一直很篤定周亦航會屬於他,但他一直不敢去想怎麼才能讓周亦航屬於自己。這也許就是人性的弱點,逃避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

莫子文進到房間裡,坐在旁邊看着周亦航畫圖,越看心越涼。莫子文腦海裡一直設想了很多畫面,結局都是周亦航知道他的心意之後,遠離他冷落他。

周亦航畫完了設計圖,特別興奮,叫了莫子文幾聲,莫子文都沒有迴應。周亦航只好把圖紙拿起來,在莫子文面前晃了晃,又加大音量叫他:“天靈靈地靈靈,莫子文快回魂!”

“嗯?怎麼了?”莫子文才回過神來。

“你在發什麼呆呢?你快看看我畫的設計圖,是不是很棒?”周亦航一臉驕傲地炫耀。

“我看看,”莫子文接過圖紙,看了看,“的確不錯。”

“你反應也太冷淡了,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畫了幾天的圖紙。”周亦航抽回圖紙,拿着圖紙出去找施工隊了。

接下來的日子,饒是周亦航對感情那麼愚鈍的人都感覺出不對勁。無論他在做什麼,旁邊都圍繞這莫子文和鄧淑君兩個人。一會兒莫子文給他遞杯水,一會兒鄧淑君給他上個點心。就連他在院子裡跟施工工頭討論建辦公室的事情的時候,那兩個人都要圍着他。

終於有一天,周亦航忍不住對着一個給他打傘,一個給他扇扇子的兩個人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吃錯藥了?”

“沒有啊。”“沒有啊。”兩個人同時矢口否認。

“你們兩個都回家去。晚上我們聊一聊。”周亦航扶額說道。

又看見他們兩個面面相覷,不願意離開的樣子,周亦航只好拉下臉,用嚴肅地語氣說道:“快點回去!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看見周亦航好像真的要發火了,他們兩個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留下一個滿頭黑線的周亦航。

晚上的時候,周亦航在院子裡見到了彆扭的兩人,其實他也不知道要跟他們兩個說什麼。這應該是他兩世爲人以來,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

在現代,富二代的他根本不在乎感情,對於他的牀伴都用錢打發了。到了古代,他都在忙着賺錢賺錢賺錢。這回兒,他真的懵比了。莫子文和鄧淑君對他來說,都挺重要的。一個是生死與共的基友,一個是猶如左膀右臂的妹妹,他兩個都不想傷害。

周亦航思考了良久,終於決定直接一點:“你們兩個是不是都喜歡我?”

然而兩個人都低頭不說話,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好吧,你們不說話我就當你們默認了。你們對我都很重要,我把你們當成很重要的朋友。說實話,我沒有考慮過感情這件事情,也許不久的將來就會考慮,但是目前沒有。所以我不想傷害你們。”周亦航一股腦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出來,可是那兩個人還是不說話,只是擡起了頭看着周亦航。

周亦航只好繼續說下去:“你們看到的也許只是表象,我希望你們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也許我是一個好老闆,一個好朋友,但是很大的可能不是一個好情人,好丈夫。”

“你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這個人,也許你們現在都不清楚,我希望你們真的可以認真的考慮一下這個問題,然後再做決定。”

周亦航又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直到口水都說幹了,纔看到鄧淑君眼眶紅紅的,特別委屈。

鄧淑君扁了扁嘴,有點哽咽地說:“周公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好好想想我對你的感覺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

女孩子臉皮薄,說完也沒再留在現場,而是奪門而出。留下莫子文和周亦航相顧無言,周亦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單獨面對莫子文的時候,很多話都說不出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亦航撓撓頭,打破了沉默,說:“我先進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亦航,我是不會放棄的。”莫子文突然說出一句話,周亦航停住了腳步。

“你知道嗎?我根本不需要考慮任何事情,我非常的確定我對你的感情是什麼樣的。我會堅持下去,一直對你好,不管最後你會不會選擇我。”莫子文很堅定地說了這樣一段話,不只是對周亦航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

“你不用有負擔,我不會給你壓力。我們就像以前一樣相處就好了。晚安。”莫子文說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當然房間裡還有李亮,但是李亮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倒讓周亦航愣住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莫子文對自己抱着那種想法。他有點困惑了,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莫子文一直以來對他的好,他都知道,一直默默接受莫子文對他的好,卻沒有做好準備跟他在一起,又不捨得直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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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航回想了自己和莫子文認識到現在的所有畫面,雖然經歷了很多,但是好像沒有涉及到愛情。但是可以轉換成愛情嗎?周亦航不知道。

紛紛擾擾的思緒,伴隨了周亦航、莫子文整個夜晚。而鄧淑君貌似落荒而逃,但是在她有點踉蹌的身後,有一個身影一直緊緊跟隨。直到鄧淑君安全回到家裡,那個身影才默默離開,彷彿沒有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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