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鼎湖當日棄人間(7k勉強二合一)

第379章 鼎湖當日棄人間(7k勉強二合一)

間諜、內應、牛輔的愚蠢,以及李儒的書生氣,讓公孫珣在最艱難的時刻突然獲得了轉機。在陝縣這個交通要道打了下來,近萬降兵的到來,還有關外指揮中樞的消除,使得弘農的局勢徹底好轉。

實際上, 收到牛輔那破碎的屍體後,崤山狹道後面的胡軫和李蒙就立即做出了防守姿態——李蒙固守崤山狹道,而胡軫則馬上南下,重新佔據了宜陽,以防南路被突,並與來到盧氏的李傕連成一線。

而手握近萬大軍的李傕在連結胡軫的同時,則毫不猶豫通過武關向關中求援!

總而言之,經此一戰,雖然還是僵持狀態, 但雙方卻明顯的攻守易勢。潼關以東的董軍全然陷入到了恐慌與防守姿態,再無半點敢戰趨勢,之前的圍困大戲也瞬間煙消雲散。與此同時,對於公孫珣來說,如果不考慮關中問題的話,單以弘農甚至整個潼關以東而言,似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豁然開朗了。

按照正常思路,這個時候,公孫珣應該南下、東進,依次擊破李傕、胡軫、李蒙,甚至洛陽的段煨,然後聚集兵力與人口,傾全力從更容易攻打的武關突破。

但毫無疑問的是,公孫珣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他在陝縣休整了十餘日,將投降的關西兵稍處置整編以後……具體來說, 就是先清洗軍官,事從急權殺了一批換了一批, 然後士卒打散編制重新組織……五月上旬便直接率衆往潼關而去了。

而到了彼處,公孫珣就地安營紮寨,開始全力打造攻城器械,同時每日大營往來不斷,常常看到有援兵進入,也有輪休的部隊調往後方休整,也經常有輔兵部隊往來運輸糧草——釘死潼關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陝縣入了衛將軍手中,則茅津不保。”賈詡看着關下旗幟分明的大營動態,不由微微蹙眉。“而茅津乃是大港良渡,船隻又多,既然入手,那麼往來黃河就方便的多了。”

“我就知道賈君也看出來了。”呂布聞言不由挑眉。

“我看出什麼來了?”賈詡嘿然失笑。“還請溫侯賜教。”

“敵將是河東徐晃,乃是白波賊降將,其部也多是河東降卒。”軍官正色答道。“夏陽與河東一河之隔,不少人認得他,也認得他部屬中人。”

其中,步兵兩千在營寨兩側列陣,他們以曲爲單位,每曲兩百人列一方陣,足足十陣步卒一字排開,沿河而立。這還不算,足足五六千輔兵、陪隸被分發了弓弩隨步卒列陣在後。

“鞭辟入裡。”賈詡捻鬚頷首。“如此,溫侯不妨上一份文書與長安,將想法說出來……能不能救下來弘農諸將且不提,最起碼要讓太師知道你的軍略與忠心。”

“呃……嗯。”

“並無他意。”賈詡看着塬下的白馬旗攏手言道。“太師年長,長子早死,如今連兩個女婿也忽然沒了,便是最近又生出一個幼子來,又哪裡知道能養得活呢?反而是家中還有一位九旬老母,一位尚未及笄的孫女……其實人到了這份上,總要先全家再全國的,你說是不是?”

“也罷,且不說此事,可知道領兵之人是誰?”張濟瞥了眼下游越來越近的幽州軍渡船,復又面露疑惑。“能領五千兵三日奔襲百里而下一城的人,應該就是那幾個人才對……但此時高順、徐榮、張遼、魏越、成廉,還有白馬義從中的田疇、田豫、趙雲,甚至還有那個太史慈,應該都在潼關隨白馬義與衛將軍在一起,至於韓當與那兩個軍師中郎將正在對面,哪來的什麼人物能獨領一軍?”

“敗兵可說,距離你郃陽七十里夏陽城是幾日前失去的?”張濟的面色愈發捉摸不定起來。“從今日算起。”

軍官無可奈何,不敢再言,但面上焦急之色卻絕無作僞之意。

不過就在這時,一陣巨大的聲響忽然從大營南面,也就是下游地區遠遠傳來,張濟也好,那名軍官也罷,還有兩岸無數士卒、軍官紛紛不由自主的起身觀戰——果然,幽州軍那支千人規模的先頭部隊已經渡河成功,然後在一處堅實的淺灘上下船舉盾呼喊衝鋒,與河岸上早已經相候的涼州軍迎面相撞,並激起陣陣喊殺聲。

戰鼓隆隆作響,兩岸士卒全都精神緊張起來,而隨着幽州軍第一波渡船匆匆起航,河西軍營中的夯土將臺上,穩坐中軍的張濟卻不由眯起了眼睛——他看的清楚,這一波先登士卒大多負盾,卻不免讓人聯想起那支已經聞名天下爲高順所統的部隊,也是讓人心驚肉跳!

當然,爲防箭矢,也爲了率先立足於灘頭,大盾反而是先頭部隊理所當然的裝備,張濟很快便自嘲了起來,看來,自己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而心中大定之後,眼見着軍備完全,張濟竟然率先鳴鼓出軍,西涼軍戰兵五六千人幾乎傾巢而出。

時間緩緩向前,來到五月十七,這一日距離公孫珣擊破陝縣已經足足二十餘日了,時值上午,婁圭、田豐、韓當三人立在營中夯實的三丈高臺之上,正遠遠眺望對岸,卻不知在等待着什麼。與此同時,整個軍營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是炊煙不斷,而無數軍士也紛紛在輔兵的協助下抱着甲冑軍械、負着刀劍弓矢,各自在營門內外聚集列隊,甚至渡口處的船隻,也在緊鑼密鼓的做着準備。

“放屁!”張濟勃然大怒。“焉敢謊報軍情?五六千人在採桑津渡河,一旦從渡口離開奔襲,最多隻有三日干糧在身,三日奔襲百餘里,還能一戰而下一座守備嚴密的城池?”

“回稟將軍,據逃回來的夏陽守軍而言,敵軍也不是從彼處渡河的,而是從更上游的採桑津而來,採桑津距離夏陽足足百餘里,咱們並無防備。”軍官無奈解釋道。“而且據夏陽逃回來的殘兵說,幽州軍足足有五六千之衆,夏陽猝不及防!”

“你怎麼好意思睡覺?”張濟勃然大怒,直接拔出刀來,就在將臺的臺階上將此人一刀砍翻在地,卻又拎着滿是血漬的刀子在對方哀嚎聲中厲聲傳令。“砍了他的腦袋,掛在轅門上!再派出信使,往華陰去,告訴左將軍和郭中郎將,夏陽、郃陽俱失,不想讓關中大局有失,就星夜兼程來救我,先連夜發騎兵,再連夜發步兵!還有,督戰隊往下游去,管他是不是高順,是不是陷陣營,都要給我速速攆下河去!”

韓當復又看向了婁圭。

“不必等了。”田豐黑着臉答道。“按照君侯所言,他回報後咱們才能出兵,而其信使昨日既然到了,那我們就不要再理會其他,即刻出兵吧!”

順着賈文和的目光往北,不過四五十里外,乃是涷水入黃河處,此地有一處天然良渡,而且在兩漢時期還經常架設浮橋以連通兩岸,素來聞名天下……不錯,此處就是黃河上著名的渡口蒲津,也喚作蒲板津,乃是溝通河東與關中的最主要通道,向來商旅輻輳,往來人流如織。

首先,郃陽那邊有城,而且城中也有千餘守軍,如果對方從那裡過河的話,便是能勉強立足,也攻不下城,徒勞無益;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渡船是有數量的,如果有這個船隻,爲什麼不從上游放下來用在蒲津這裡,使得這裡一次性投入兵力更多?而且也正是因爲渡船是有數量的,那意味着本就缺乏良渡的郃陽那裡渡河兵力不可能太多。

畢竟,此時此刻,這裡的東岸還沒有那座鸛雀樓,浮橋也在郭汜領兵去華陰後被留守的張濟直接拆除,甚至西岸渡口處的各種設施也被一掃而空,唯有兩岸龐大的軍營聳立,宛如兩隻對峙的怪獸一般,讓人感到揪心。

而張濟冷靜下來,也曉得眼前軍官是可信之人,便復又緊張詢問:“夏陽確實有失?”

“君侯!”在旁侍立許久之後,徐榮終於忍耐不住,開口詢問了起來。“其實依我看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策,你是可以親自過去蒲津的,因爲只是像現在這般遍插旗幟,以輔兵裝作戰兵,虛張聲勢爲蒲津做誘餌的話,我一個人就能做。”

潼關之外,佈滿旗幟的幽州軍大營裡,說來好笑,除了公孫珣和些許幕僚以外,此地竟然沒幾個幽州人在……而此時,大營的主人似乎絲毫不清楚北面已經開始了血戰,他竟然在大營北面的黃河畔釣魚取樂。

軍官終於無所言了。

如此情形,逼得張濟喘着粗氣重新坐下身來,神智也漸漸清明起來:

婁子伯搖搖頭:“義公不必多想,事到如今,有沒有他我們都得渡河……此時,對岸敵軍最少,我方兵力最盛,如何還能拖延?拖延到敵方援軍趕到嗎?”

張濟終於怒極反笑:“照你這麼說,當面幽州軍主力,乃至於潼關的衛將軍,合計四萬多兵馬,竟然是聯手爲一個降將做誘餌嗎?!”

“是……”

一念至此,張濟不由顯得有些不耐起來:“可是對面賊軍分兵在郃陽,試圖從彼處潛渡,所以想來求援軍?你自己看看,眼前這個陣勢,我如何能與你援軍?回去固守城池,兩日後華陰左將軍的大軍趕到,我再派騎兵助你成功!”

幽州軍諸將都在此處?幽州軍所有精銳都在此處?!

“滾回去守城!”自從死了侄子便脾氣暴躁的張中郎將回過神來,正準備派出督戰隊往下游而去,回頭瞥見那名軍官卻是氣不打一處來。“管他徐晃還是徐榮,四千還是八千,守住三日便可,華陰左將軍那裡有兩萬大軍,隨時能到!”

回到戰場之上,這支被選爲先鋒的幽州軍果然格外精銳,前面數百人舉盾衝鋒,竟然直接在灘頭形成了一個盾陣,迎着數倍之敵毫無膽怯之意,甚至隱隱有些平分秋色的感覺。而身後最後一批下河士卒竟然懂得回身舉盾護住船上民夫,讓民夫和輔兵下水推動船隻折返,這才轉頭參戰。

周圍人不敢怠慢,補刀的補刀,割首的割首,求援的求援,引督戰隊而去也趕緊倉惶而走,西涼軍大營中一時亂做一團。

“不錯!”呂布昂然而答。

而眼看着這波渡船如預料之中的那般,避開列陣完備的地方,瞅準了下游遠離西涼軍大營的某個地方作爲落腳地點,恢復鎮定的張濟也來不及多想什麼,只是即刻下令,讓營外列陣部隊不準擅動,然後復又喊來傳令軍官,卻是咬牙第一時間派出預備隊,以求壓下對岸這一波當面之敵,來壯一壯全軍氣勢。

如此訓練有素,着實讓張濟心驚,而更讓他失語的是,就在此時,這支第一批下船的部隊中竟然有人在水中舉起了一面高字大旗!

莫非公孫珣知道渡河需要步卒精銳,所以偷偷讓高順部和他的步卒潛行回來河東?有茅津在手,又有幾十日的時間,想來也不是不行……一念至此,張濟不由有些口乾舌燥。

時間一點點向前,韓當、婁圭、田豐這三個做主的人在夯土將臺上正進行最後一次爭辯。

河西的張濟畢竟是宿將,其人眼見着對岸三將升旗聚將,又有無數兵馬進入戰備狀態,再加上此時郭汜不在己方兵少,如何不曉得對方要渡河?於是乎,他一邊快馬讓人往華陰董旻、郭汜處求援,一邊卻又趕緊下令全營戒備,準備作戰。

“溫侯以爲當前是疑兵?”賈詡眯了下眼睛,指着塬下白馬旗飄揚的營壘質問道。“衛將軍親自在此做疑兵?”

軍官趕緊頷首,然後馬上動身,狼狽而走。

“四、四……三日半前?”這軍官似乎也有些醒悟了。

呂布悚然而驚,連連道謝而走。

“其一,雖然衛將軍多親自領兵,可其人並非是個喜歡一人攬走所有功勞之人,還是願意分功給下屬的,換言之,其人是樂意做這個疑兵的;其二,胡軫、李蒙這兩個貨色,和牛輔、李儒一樣,俱是廢物,不過是靠着追隨太師日久方纔重用,所以不要說韓當、高順、徐榮、張遼、成廉、魏越那些人,若有大略計劃和足夠兵力,便是衛將軍身側白馬義從中的小將,譬如近來漸漸爲人知曉的趙雲、太史慈、二田等將,也足夠能了結這二人;其三,但有你我在,我不覺得潼關能被區區一兩萬人攻破,也不覺得衛將軍不懂這個道理……賈君以爲如何?”

“賈君何必戲我?”呂布指着關下繁忙而龐大的軍營言道。“若我所料不差,衛將軍在此地打造器械的同時,河東兵馬應該正源源不斷經茅津往陝縣而去,彼處或許正在囤積大軍,準備一口氣吃下李、胡諸將,甚至一口氣攻下洛陽也說不定。”

張濟驚愕起身,茫然失措:“夏陽也有城池,若有潛渡也不過是區區騷擾分隊而已,如何輕易失守?”

張濟見到對方自水中前撲依然從容,只能無奈搖頭——這便是蒲板津之所以要重要防備的緣故了,此地兩岸河口天然牢固穩定,實在是方便渡河,不然也不會是幾百年來兵家必爭之地了。

“我聽說太師去郿塢後看到外圍夯土牆壁高七丈、寬也七丈,已然完成,便臨牆感嘆,說‘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賈詡終於嘆氣道。“太師的意思恐怕已經很清楚了,他要先在郿塢爲老母、孫女求個安身立命之處,然後方纔折身求關東事,並非是不管外面局勢了。”

張濟見到來人後心中先是一緊,卻又忽然再度放鬆下來。

“要不要再等等?”韓當第一個開口表態。“君侯對其人還是比較看重的。”

“爲何如此篤定?”

然而,其人剛一動身,將臺上的張濟忽然一個激靈,以至於渾身冰冷起來:“你且回來!”

“送不送到都無所謂。”賈詡再度搖頭道。“溫侯,你怎麼還不明白?讓你送奏疏不是讓太師看奏疏中的內容,而是讓太師還有剛剛回到華陰的左將軍(董旻)心裡明白你的忠心!昔日北軍三將,徐榮、張遼皆反,軍中大將更是隻剩你一個人非關西出身……這個東西,我都不好署名的!”

可若如此,潼關公孫珣那裡是怎麼回事,竟然只是個誘餌嗎?精銳部隊若是全都從茅津潛渡回來了,那那位衛將軍怎麼就這麼大膽,篤定潼關無人試探?而且怎麼就這麼放心,把所有戰兵交給下屬?

不對,仔細想想這麼做似乎是對的,集中優勢兵力突破一處,本就是兵法精髓……如今對岸集中了幽州軍所有戰兵,還有一路偏師提前渡河取得奇效,自己這裡卻因爲公孫珣在潼關外虛張聲勢,以至於郭汜的五千人遲遲不能回來,此消彼長,此時不戰,更在何時?甚至,單以難度來說,自己這裡本就比潼關更容易突破好不好?

至於說分兵給下屬,再仔細想想,其實自家董太師也同樣是將所有戰兵分給了下屬分別帶領……但是,董太師是居於郿塢那個大後方安樂窩裡,而公孫珣是把自己放在了敵軍兵鋒之下,而與同時,他身邊應該只有兩撥剛剛整編完成不久的降軍而已。

然而,傳令軍官剛走不久,就在這時,數騎從上游北面處疾馳而來,爲首者手持令牌,直接越過營門,臨到將臺前方纔在侍衛的逼迫下滾落馬下,卻又面色倉惶難制。

除此之外,張濟還在營中藏了一千最精銳的騎兵,一千最精銳的步兵,隨時可以投入戰鬥,確保在第一時間擊潰登岸敵軍。

“你不懂。”握着釣竿的公孫珣頭也不擡,明顯不以爲然。“我這三路兵馬,並無一處是真正虛兵……蒲津那裡集中所有精銳,自然不必多言;而此地但有我在,則未必不能起奇效;至於採桑渡有徐公明在,也未必沒有大局上的建樹!”

“不錯。”

“你花了多長時間來此處報信的?”張濟的臉色終於陰冷起來了。

實際上,對岸的幽州軍應該也明白這些道理,否則就不會一再拖延,沒有發動攻擊了。

“賈君,你是智者,又是更蒙太師信重的涼人,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而賈文和留在塬上關城上,看了看公孫珣那熱鬧非凡的營地,然後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北面黃河,卻終於甩手去巡視潼關中的各項軍務去了。

“不是!”軍官氣喘吁吁,汗水糊面,跪在地上都不能撐住身體。“不是頜陽附近有人偷渡,而是更上游七十里外的夏陽失守!”

щщщ¤ttκan¤c○ 軍官茫然不解,只能回身在將臺的臺階上叩首。

而一千騎兵也是如此,一曲兩百騎兵爲一陣,五曲騎兵分別列陣在步兵身後準備隨時支援。

然而,好不容易等一切平息,張濟也強做鎮定坐下身來,卻又再度愕然當場。

“敗兵是這麼說的。”軍官無奈言道。“聽說有五六千人,我也是擔心彼輩會繼續順流而下,往郃陽而去,所以才匆匆親自過來請求援兵……卻也沒想到這裡已經開戰!”

“咱們剛纔說,那徐晃應該是引五千兵,從採桑渡三日奔襲百里到夏陽而一戰下一城,對不對?”張濟慌忙來到對方跟前,面色蒼白着質詢起來。

又或者,公孫珣也來到這裡了?潼關只是徐榮和張遼引着一羣降兵裝模作樣?

想到這裡,張濟終於發自內心的生出了一絲恐懼之意——因爲不管是哪種情況,自己此時都已經陷入了險地,而且敵人也太可怕了!

而如果上游不能奪城的話,說句不好聽的,完全可以放着他渡,渡個兩三天堆個三四千人,甚至五六千人都行,然後等華陰大軍到來後再分出所有騎兵,將那支沒有城垣支持,卻又缺乏後勤的的孤軍給轉化爲戰功。

其二,對面幽州軍雖然有善戰之名,其中將佐也隨着公孫珣多年凱歌常奏而聞名在外,但卻多以騎兵、騎將而聞名,而這種搶灘登陸戰毫無疑問是要看步兵能否撐住第一口氣的……但對面軍陣中的唯一著名步將高順卻不在此處。

當然,雖然有些緊張,雖然之前死了族侄,可張濟本心卻還是認爲自己能夠守住蒲津的……原因有三:

其一,對方兵力絕對佔優是不錯,但實際上渡河來攻時,投送力量有限,兵力到達灘上時是斷斷續續的,所以只要他張濟指揮得當,那對方很可能就會形成抱薪救火的局勢,最後做成添油戰術……使得西涼軍反過來一直保持絕對的兵力優勢。

其三,左將軍董旻和中郎將郭汜就在華陰,其部足足有一萬五千大軍,兼程而來不過一日夜,便是保存戰力,緩緩而至,也最多兩日夜就能趕到,他張濟再遜,手握五千戰兵,萬餘丁壯輔兵,騎步兼有,隔河守渡口而已,難道撐不過兩日?

韓當恍然大悟,便即刻拱手告辭,親自下了將臺,往渡口前傳令去了。

“這……”呂奉先反而猶疑。“聽說陝縣兵敗,李儒首級送到長安後,太師非但沒有在長安坐鎮迎戰之意,反而又折身回去了郿塢,可有此事?”

不過,進入到初平元年的五月中夏時節,這裡卻顯得有些沉悶和肅殺。

原來,隨着渡船迴轉,對岸又一波千餘人的部隊開始登船,這倒沒什麼,關鍵是船上竟然升起了一個讓張濟雙目充血的趙字大旗!而與此同時,幽州軍河畔枕戈待渡之處,似乎也不想做什麼遮掩了,竟然不約而同同時升旗,細細望去,韓、魏、成、田、趙、太史……居然無一不在!

“原來如此。”呂布緩緩而答。“那我的奏疏是能送到太師身前的了?”

“昨夜得到訊息,只是中間睡了兩個時辰而已……”軍官終於明白自家將軍的意思了。

原來,此人乃是張濟派駐到上游六十里外郃陽縣的一名軍官,是協助守城的。而此人既然趕到,那說明幽州軍必然是兵分兩路,試圖上下齊開花……不過,這在張濟看來未免可笑,甚至是個敗筆。

徐榮不由嗤笑:“若說君侯在此處有奇效,我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想來必然是對的。唯獨那個什麼徐晃,區區一個降將,領着五六千投降的白波匪,如何能有什麼大局建樹?君侯把勝負大事託付給他,未免被人笑話。”

公孫珣不慌不忙,只是瞥了眼對方,卻是笑而不語。

徐榮怔了片刻,然後忽然間在河畔驚惶跪地請罪。

—————我是虛實不兼備的分割線—————

“徐晃字公明,河東楊縣人也,少爲郡吏,與同郡關羽相交厚。及白波匪起,河東皆反,以家族計,從豪帥楊奉爲騎督,後白波匪降,歸於太祖。太祖以其勇武敦厚,頗愛之,許以降兵五千,自成一部。左右皆不平。及與董卓戰,太祖將往弘農,諸河東軍事皆付婁圭、田豐、韓當三者,唯徐晃,自指分兵向北。左右皆曰:‘晃降將也,無名無力,必無能也。’太祖曰:‘君等謬矣,公明固無名也,然非無力,此去不能長驅,亦當破竹,北路方面之任,當復與誰?’左右復不平也。及渡河往弘農,太祖破陝縣,取茅津,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故策,以輔兵做勢招搖於潼關,暗發精銳於茅津,覆信與婁、田諸將,曰:‘兵自解向蒲,汝等在彼,有獨斷之任,可擅處之,獨以公明回報,而發總攻,方能大勝。’左右益不平也。”——《舊燕書》.卷七十一.列傳第二十一

PS:新書羣,大家可以加一下931557287……破壞我人設的老同學和發小不許加!

(本章完)

第377章 人言寶刀投烈士第210章 順逆藏於心(上)第234章 堂中闢一人第6章 夜襲第308章 恥令越甲鳴吾軍第358章 大河封凍亂武興(下)第260章 太守孝衣橫野渡第407章 空期戎馬收河北第362章 馬上相逢無紙筆第162章 冬狩第379章 鼎湖當日棄人間(7k勉強二合一)第167章 祭旗第524章 劍閣崢嶸而崔嵬第267章 秋風起兮白雲飛第430章 鳥飛似得林附錄4:《舊燕書》.太祖武皇帝本紀.卷一——第38章 呂郎固窮!(8k)第49章 不見第96章 處置(上)(8k補前兩天的字數)第408章 又見猛虎起河東(上)第259章 鐵刃瘦黑立北營第120章 崩壞(中)第489章 枕膝堪入眠(上)第318章 青草覆宗廟第322章 循循州牧道服人第537章 第二十三張 故壘蕭蕭夏如秋第202章 一意起高樓(下)(四合一還債)第418章 毫端千黜是春秋第416章 單騎偏能復十城第129章 牌戲第339章 河北有義士第172章 直入第41章 邀請第182章 陌上正相思(鹹魚大佬的白銀盟!)附錄4:《舊燕書》.太祖武皇帝本紀.卷一——第107章 內堂第518章 屈指南行冬更好(終)第59章 問策第502章 虎嘯喧爭如竊語(續)第131章 求見第10章 家暴第41章 邀請第58章 驚變第153章 無力(下)第221章 雕蟲小技第251章 陽翟城子伯闢賢第380章 破敵克將下蒲關第49章 不見第540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第313章 漢兵奮迅如霹靂第93章 過河第110章 宮前一週年總結兼百盟感謝第120章 崩壞(中)第142章 雷雨第10章 家暴第317章 翩翩河邊走(下)第514章 終剛強兮不可凌第514章 終剛強兮不可凌第144章 盛意(上)第63章 臨陣(中)第518章 屈指南行冬更好(終)第434章 三面終成圍第246章 孫文臺所向無前第262章 帶長劍兮挾秦弓(不欠賬了)第525章 使人聽此凋朱顏第18章 虎 羊 狼(6k大章)第262章 帶長劍兮挾秦弓(不欠賬了)第173章 請降第500章 一朝斬龍落田埂(繼續大章還債)第117章 相邀第134章 何去第75章 撤屯(上)第455章 白雲出處從無例(感謝白銀大盟江南第84章 檻車第465章 送君十里往鄴城(萬字還債)第292章 鄉音無改鬢毛衰第484章 獵馬敢齊出第513章 誠既勇兮又以武第417章 掌上回旋皆造化第51章 當走第374章 被驅無異犬與雞(二合一)第275章 門前立故友(上)第495章 舊友南行雨紛紛第62章 臨陣(上)第458章 舊恩如言亦難收第196章 不聞新人來(中)第67章 大人(上)第123章 更勝第485章 南箕北有鬥第429章 魚困自見水第131章 求見第375章 雄心如君莫可擬第157章 親厚第328章 雨落尚可向前行第414章 強移棲息一枝安(下)(三合一)第270章 草木黃落兮雁北飛(下)第468章 長安城內聞更聲第458章 舊恩如言亦難收第277章 緩聲慢語迎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