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通緝令
店小二連忙飛快地去準備了,而後居然用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就將三道熱騰騰的葷菜給冰刃端了上來,一盤糖醋魚,一盤白切雞,還有一盤烤鴨。
就當店小二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等着冰刃動筷看看他這腦袋到底能不能保住的時候,只見冰刃眼睛一亮,擡起手就抓起了那一大隻烤鴨腿,竟是視筷子於無物!
店小二看傻了眼,簡直不能相信長得這麼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居然,居然這麼粗俗!
冰刃哪裡管店小二正以怎樣震驚的眼神看他,只咬了一大口鴨腿肉,邊嚼邊道:“好像味道還行,看在你上菜上得這麼迅速的份上,就把你那顆腦袋留在脖子上吧啊,不用謝我,我這人一向善良。”
“……”店小二擡手抹了一把出汗的額頭,小心翼翼道,“那那那,小的先退下了?”
“嗯嗯嗯。”冰刃往嘴裡塞了一塊雞肉,堵了滿嘴的雞肉和鴨肉,沒法說話,只含糊不清地嗯了幾聲,點點頭又擺擺手,示意店小二可以退下了,小二哥立刻轉身就走。
可就在店小二才走出兩步,便有東西砸到了他後腦勺上,他低頭一看,腳邊掉了一根鴨腿骨,嚇得他連忙又轉身來看着冰刃,緊張道:“客官還有何吩咐啊?”
只見冰刃將滿嘴的混搭肉用力一咽,小二哥竟也跟着他咽肉的動作狠狠嚥了一口唾沫,老實地等着這粗俗的公子哥吩咐。
冰刃將肉嚥下後,竟是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訓斥店小二道:“怎麼能有你這麼蠢的小二?眼睛長到哪兒去了?看來老子應該找掌櫃的好好談談,讓他考慮考慮換一個聰明的長眼的跑堂。”
“……”小二哥那個冤屈無辜,“客官,您這這這,這都還沒說您要啥啊,小的,小的真不知你要吩咐啥啊。”
哪裡來的這麼粗俗又不講理的大爺啊!
“酒!酒!懂嗎?”冰刃訓斥的口吻更濃了一分,十分的嫌棄那小二哥道,“有肉怎能沒有酒,你這跑堂這麼沒有眼力勁兒,還怎麼當跑堂的,居然給老子讓了肉不給老子上酒,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讓老子好好吃飯?”
“……”小二哥欲哭無淚,“是是是,小的蠢了,小的這就給客官拿酒去,拿酒去。”
小二哥說完,飛快地跑了,心裡後悔萬分,他沒事幹在大門那兒嚎啥嚎,居然嚎來了這個難伺候的二世祖!趕緊好好的伺候着,絕對不能讓二世祖生了抹他脖子的念頭。
店小二很快就把酒罈子給冰刃搬了上來,還給他上了一隻酒碗,誰知冰刃將那酒碗往小二哥懷裡一摔,拔了壇口的封蓋,單手抓着酒罈,對着壇口,昂頭就這麼咕咚咕咚喝了起來,雖然喝得極爲大口,卻不見有酒從他嘴角漏出來,哪怕一滴都沒有。
店小二又看傻了眼,心裡直嘆高手,就差沒給冰刃鼓掌了,一時間竟是沒有像方纔那樣急忙忙地跑開,以致冰刃放下酒罈的時候,那小二哥還杵在桌邊,正一臉崇拜的看着他。
冰刃嫌他煩,正要揮手讓他哪兒涼快就滾哪兒去時,客棧外忽然響起了匆匆跑步聲與百姓高聲交談的聲音,似乎這鎮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冰刃眨了一眨眼,盯着小二哥道:“你,出去幫老子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的。”
店小二哪裡敢說不,但是看冰刃那把冷冰冰的長劍他都覺得害怕了,忙應了聲,跑出客棧去了。
冰刃繼續喝酒吃肉,十分享受。
未過多久,小二哥跑回來了,跑到冰刃跟前,又抹了一把額上的汗道:“客官,小的打聽到了,是衙門剛剛貼出一張通緝令,說是要全國搜捕兩個犯人,抓到的人,賞金是五百兩紋銀!”
冰刃本是像聽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似的邊顧着吃邊聽着小二哥的話,然當他聽到小二哥說的賞金是五百兩紋銀的時候,他兩眼驟然亮了起來,扔了手上抓着的雞腿就去抓小二哥的衣襟,挑眉問道:“賞金是五百兩紋銀,沒聽錯?”
冰刃的這麼突然一抓讓小二哥嚇了一大跳,一時間哪裡敢嫌棄冰刃那隻油膩膩的手,只連連點頭道:“沒有聽錯沒有聽錯,告示上寫得明明白白的,雖然小的還沒有去看過告示。”
“五百兩哪……”冰刃似自言自語,有問小二哥道,“什麼犯人居然這麼值錢?”
“小的也不知道,聽說是一男一女。”
“小小白水鎮居然能貼出全國通緝犯人的通緝令,難不成正有什麼人到了這兒來?”冰刃疑惑。
“這,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你這麼蠢的人要是知道了的話,聰明的人豈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冰刃滿臉都是對小二哥的嫌棄,邊說邊鬆了小二哥的衣襟,然他鬆了手後不是收回手,而是將那油膩膩的雙手使勁地往小二哥身上的揩,完全將小二哥當做了擦手用的布巾來使用,將滿手的油膩都擦到了小二哥身上,直至乾淨爲止。
小二哥膽小,根本不敢說話,只能一臉憂傷惆悵的任冰刃將他當做抹布來用。
冰刃擦乾淨手後,又抓起酒罈猛喝了一大口酒,將酒罈放下的同時擡手拿起了他的冰刃劍,剩了那大半的菜不再吃,擡腳就往客棧外的方向走,正當他跨出門檻時,他從懷裡掏出個什麼東西往後一拋,不偏不倚地正正好砸在店小二的腦門上。
店小二吃痛,又一次低下頭去看那砸到他的東西,當他看到那正骨碌碌在地上打着圈兒的東西時,他震驚了。
那竟是一小錠銀子!
店小二連忙擡頭看向客棧大門方向,哪裡還見着那粗俗又奇怪的客官。
冰刃這廂出了客棧後根本就無需打聽這白水鎮的告示欄位於何處,因爲從正奔走着百姓可以找得到方向。
冰刃一邊走一邊捏着自己的下巴美滋滋的盤算這五百兩紋銀要怎麼來用纔好,他這麼些年賺的各種金銀珠寶,爲了給他那沒良心的閨女找小白臉全給了該死的夜閣,他現在可謂是窮光蛋一個,雖然還不至於馬上就餓死,但是再沒有點生意的話,餓死也是遲早的事情。
再說了,那沒良心的完蛋玩意兒要是能成功的轉手給小白臉的話,他還要給她準備嫁妝,省得那個小白臉看不起他們父女倆。
小白臉小白臉,冰刃一想到“小白臉”這個三個字就莫名憤怒,而這憤怒他全都表現到了臉上,嚇得路過他身旁的人都離得他遠遠的,都將他當成了不正常的江湖人士,遠離爲好。
冰刃很快就走到了立着告示欄的地方,此時的告示欄前擠滿了人,似乎大半個白水鎮的人都擠到這兒來看告示了,邊指着告示欄上邊張貼着的通緝令邊紛紛議論着。
“咱們白水鎮已經很久沒有貼這種不好的告示了啊,這回是什麼事啊?”站在最外圍的沒有瞧見告示的人邊高高地踮起腳邊疑惑的朝身旁的人問道。
“通緝犯人的,好像是這兩個犯人盜竊了九皇子的寶貝還傷了九皇子,所以官府要緝拿。”
“九皇子?”
“對啊,九皇子,我聽說啊,前些日子九皇子似乎到咱們這白水鎮來了,不過沒人知道他是幹啥子來的。”有人悄聲道。
“那那這九皇子是在咱們白水鎮出的事?”
“好像是的。”
“那王上不會再爲難咱們白水鎮吧!?我聽說王上可是最疼愛九皇子這個兒子的啊。”有人惴惴。
“不,不會的吧?”有人不安。
嗯?九皇子?冰刃聽着百姓的竊竊私語,在人羣裡尋了個空隙,硬是不要臉地往裡擠,成功地擠到了告示欄跟前。
只見告示欄上白紙黑字極爲醒目的畫着兩個人的畫像,確實如那小二哥所說的一男一女,大大的“通緝”二字尤爲醒目,上邊寫着的罪狀倒是與百姓說的一樣,盜竊九皇子的寶貝,還敢傷了這鳳子龍孫九皇子,他要是皇帝老兒,肯定也通緝。
嗯?不對。
冰刃微微眯眼,更湊近眼前的通緝令一分,發現了一件比較怪異的事情。
墨味很濃,而且這通緝令上的墨跡似乎還未乾透,就是這右下角的腥紅刑部大印也還未乾透。
這便是說——這通緝令是剛剛寫好沒有多久的。
這小小的白水鎮離這北霜國的京畿雲城可還是遠的很,京中發下的通緝令,就算快馬加鞭,從雲城到這兒來,最少也需要三四天時間,而這通緝令墨跡嶄新,證明不可能是從雲城送來,相反,這通緝令是在這白水鎮擬好的,從墨跡上看,這張通緝令書寫好的時間絕對是在方纔的半個時辰內。
一個小小的白水鎮張貼出的通緝令,不僅是全國通緝,並且還加蓋了刑部的大印,這便足以證明,這個白水鎮,不是有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貴人在,便是有刑部的大人在,或者,兩者都在。
因爲,這未請示過王上而加蓋了刑部大印而張貼出的全國通緝令,敢做這樣逾越皇權事情的人,放眼整個北霜國,可不會有幾人有這樣的膽,就算有,也沒有幾個人能讓刑部蓋上大印。
九皇子哪……
管他呢,老子只管賺銀子就好,管他誰寫的告示,皇室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可不想管,反正到時別耍賴不給他酬金就好,不然他也是可以到官府撒野的。
不過——
冰刃捏着自己的下巴,盯着通緝令上的犯人畫像看,這兩個人似乎看着有些眼熟哪,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冰刃這麼不要臉的硬是擠到告示欄跟前又杵在那兒久久不早,有人惱了,擠到了他面前,將他擠開了,於是擠着擠着,他又被擠到了人羣外圍。
不過他已經看清楚通緝令了,擠就擠了吧,老子不介意!
冰刃被擠出人羣后,他還在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想着通緝令上的兩個人他究竟在何處見到過。
忽然間,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乞丐來到了他跟前,叫了他一聲,“大哥哥?”
喲,大哥哥,這稱呼好,叫他啊?他喜歡。
於是冰刃笑眯眯的,“小乞丐叫我哪?”
“嗯嗯!”小乞丐點點頭。
“叫大哥哥何事啊?”
“有人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大哥哥。”小乞丐說着,將手中拿着的黑布小包袱朝冰刃舉了起來。
“哦?”冰刃微微挑眉,盯着跟前的小乞丐,面上笑意雖不變,眼眸深處卻依然冰冷。
冰刃接過了包袱,小乞丐還不等他說什麼便跑開了。
冰刃眼神冷冷地看着自己手中拎着的黑布小包袱,少頃,反是將其托住,另一隻手將其上邊的結解開。
當包袱打開,冰刃的眼神瞬間冰冷如刃。
黑布包裹着的,是一隻鞋子,一隻顏色灰撲撲卻又嶄新的鞋子。
這鞋子冰刃見過,他還有印象。
這是他在去給那隻弱雞抓藥的路上順手買的鞋。
鞋子裡,還放着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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